傻白甜美人重生后杀疯了 第14章

“夏仪带人来收星珠时,我没给他。”司良说。

在安寻惊讶的注视中,身型颀长的灰衣少年向他伸出手,那是一个携手的姿态。

“我也不打算加入星河会。”司良说,“安寻,你要离开的话,能算我一个吗?”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安寻发现自己对司良这个“大胆”的决定,也不是那么意外。

上辈子的司良,早就显露过对星河会的不满,这辈子有自己做“榜样”,对方顺势想要脱离星河会,再正常不过了。

略一思忖,安寻伸手,牢牢握住了司良伸来的手。

“好。”安寻郑重点头,“那我们之后同路,一起走。”

“也算我一个!”一直沉默的白飞源像是突然回过了神,连忙表态,“小寻,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不行。”安寻一口回绝。

“为什么?”白飞源一愣,无比委屈,“司良要跟你走,你都同意了,为什么我却不行?我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你要跟我走,是因为担心我吧。”安寻叹了口气,“飞源,谢谢你,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我答应,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只要我愿意,他们是拦不住我的。”白飞源梗着脖子道,“小寻,你昨天在饭堂说的那些话,我回去又仔细想了想,我承认,我想问题没你透彻,对你弟弟……哦不,对那个姓夏的是太过轻信了,我搞不懂外乡人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但既然夏仪对你有坏心,我就不打算在星河会待着了。”

他用力握住安寻的手,认真道。

“谁能忍受一个背刺我好兄弟的人,压在我头上当管理员啊?反正我是受不了,就算我勉强跟着他们走了,没准哪天也会因为看夏仪那家伙不顺眼,痛揍他一顿后被踢出来。“

“所以,你就带上我嘛,好不好?求你求你,求你啦小寻。”

少年亮晶晶的眸子紧盯着安寻,目光里有希冀,有恳求,亦有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这份毫无保留的赤诚情谊,让安寻倍感温暖,那颗因为经受了恋人和弟弟背叛而彻底碎裂的心,也得到了一丝来之不易的治愈和慰藉。

但越是如此,安寻越是不敢答应白飞源的请求。

他刚才答应带上司良,是因为司良已经在礼物事件里得罪了夏仪,而且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拒绝了缴纳星珠,这等于是上了星河会的黑名单,以安寻对星河会的了解,日后司良在那边绝对不好过,还不如直接跟着自己走。

至于白飞源,安寻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创立新会的事情有些眉目后,再把对方从星河会里捞出来,毕竟万事开头难,他不愿在一切还未明朗前,就把最好的朋友拉下水,让对方跟着自己一起吃苦遭罪。

正打算再次拒绝,司良淡淡插了一句。

“这傻子今早也拒绝了缴纳星珠,把夏仪他们气得够呛。”

安寻:“???”

安寻猛地看向白飞源,这位白家小少爷挠了挠脸,冲他嘿嘿一笑:“我当时还不知道你要脱离星河会的事,但我看那个姓夏的心里就来气,所以他来收星珠时,我根本不愿交给他,谁知道他气量那么小,直接被气跑了。”

安寻听了哭笑不得,他知道白飞源性子直,但没想到对方能做到这份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缴纳星珠就等于公然对抗星河会,如此一来,白飞源的确不跟着他都不行了。

“……好吧。”安寻捏捏眉心,松了口,“那你也跟着我吧。”

白飞源欢呼一声,接着又绷起脸。

“什么嘛,小寻你怎么这么不情愿。”少年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姿态,嘀嘀咕咕,“好像我是个拖油瓶一样。”

知道这是傲娇小少爷要捋毛了,安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哪有,你可是我们的大宝贝,吉祥物。”安寻笑着说,“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飞源哥呢。”

这话可不是虚伪的吹捧,虽然上辈子白飞源二次觉醒失败,还被星河会发配到了边缘地区,但在炽红帝国待了三年,安寻对精神力的理解和见识已经有了质的提升,他知道白飞源的精神力其实很特殊,只是当初的星河会高层没有慧眼,难以发掘出其中的潜力,才让璞玉蒙尘,难放异彩。

重来一世,安寻绝不会让挚友的能力再被埋没,有了白飞源的加入,他们在初期也能少走一些弯路,从长远来说,这肯定是件好事。

安寻握住挚友的手,在场三人的三只手像结盟般都握到了一起。白飞源得意得小尾巴都要翘起来,开心地大笑起来,旁边的司良无语地瞥他一眼。

司良:“笑得好难听,你吵到我了。”

白飞源:“我又不是笑给你听的!不想听就把耳朵堵起来!”

司良:“还是闭住你的嘴更有效。”

两人又开始斗嘴,安寻听得一直笑,心底长长舒出一口气。

前路未知,征程漫漫,比起独自上路,有值得信任的友人相伴,当然远胜于举目无亲,孤独求索。

但这份友谊的温情,既是铠甲也是软肋,若说之前安寻还想过万一失败会怎样,而现在,他已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比起更遥远的星族未来,现在真正交托到他手上的,是两位友人的未来和命运。这条路他已无法回头,只能寻觅着曙光,坚强坚定地走下去,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直至成功。

第17章

之后几天,除了晚上睡觉,安寻和司良他们几乎全天都待在一起,一起为离开星洲做准备。

有了前世的经验,安寻非常清楚哪些东西是必须携带的,哪些是可以舍弃的,在收拾行李打包物资的间歇,安寻也没忘记给两位朋友科普外界的知识€€€€不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而是一些真正经历过体验过,才懂得的陷阱或道理。

对安寻的“博学”,司良和白飞源非常佩服,但不是特别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安寻有个常年通信往来的“未婚夫”,对方在信件里将外界的诸多情况告知了安寻,这是很正常的事。

这期间,白飞源还追问过几次安寻和纪泽辞“分手”的原因,安寻都没有正面回答。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他很清楚:以白飞源的性子,如果知道夏仪是那个插足的“小三”,立刻就能把这事儿闹得轰动星洲,让夏高明他们下不来台。

目前安寻已经和星河会的关系降至冰点,但双方仍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这是为人处世的一种体面,安寻默认并愿意接受这种“规则”,所以并不打算将夏仪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公之于众。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寻在炽红帝国待了三年,有穆弃这种腹黑老狐狸做“榜样”,安寻也学到了一些深谋远虑的智慧€€€€某些重要的牌,在适合的时机打出来,才会发挥奇效。

如果时机尚未成熟,或是没有具备足够实力前,就贸然亮出底牌,那不叫快意恩仇,那叫€€€€愚蠢和找死。

时间过得飞快,安寻他们忙忙碌碌,终于收拾好了行李,将一切准备妥当。

离开星洲的日子,终于到了。

****

集合日的那天早上,安寻醒得格外早。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刚沾上几缕破晓的曙光。安寻从床上坐起,透过半敞的窗户,看到外公所在的那间树屋,仍是门窗紧闭的样子。

做戏做全套,为了不让星河会心生警惕,安浦和对外展露的姿态,是已经和安寻这个“逆孙”恩断义绝。这些天安浦和一直没有返回居所,哪怕安寻即将远行,他也没有回来。

见外公仍牢记着两人的约定,安寻就放心了。

他起身下床,视线无意间瞥到床边的镜子,又看到了镜中倒映的自己。

镜中的蓝发少年容貌依旧清丽俊美,但比起刚重生的那天,少年的目光毫无懵懂茫然,而是出奇的安稳沉静。

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潭渊,潭水看似清澈干净,不见一丝杂质,但盯着看久了,却会让人毛骨悚然,仿若在凝视深渊。

安寻默不作声盯了半晌,然后冲着镜中的“少年”笑了笑,起身下床。

更换衣服,洗漱打理,吃完早饭,检查行李,一切都准备妥当,安寻刚要出门,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探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司良。

“你怎么过来了?”

安寻有点惊讶,昨晚他们三人组分开时,约好了今天直接在集合地点碰头,没想到司良会单独来找他。

“有点事。”

司良从不废话,他进了安寻的房间后,立刻递给他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兜。

安寻:“?”

这个小布兜是钱袋,安寻打开,发现里面放满了大额钞票,还有不少零钱硬币,坠得布兜沉甸甸的。

“你外公托我转交给你的。”司良言简意赅,“我已经清点过了,一共三万一千九百六十联邦币。”

联邦币是自由联邦十三个区的通用货币,三万多联邦币大概是普通家庭半年的全部收入,对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捧着这个沉甸甸的钱袋,安寻半晌说不出话。

因为洲际贸易的开启,这阵子星洲来了不少外地商人,他们和星族人交易,基本是以物换物,随身携带现金的商人并不多,外公能想办法凑到这么多钱,必然费了不少功夫。

“外公他……不该冒险去兑换这些货币的。”安寻轻轻叹了口气。

安浦和的这份用心,安寻当然非常感动,但那些商人和星河会高层大多交情不浅,外公暗中兑换联邦币的事,夏高明他们绝对也知道了,根本瞒不住的。

“不,安族长恰恰应该这样做。”司良说。

“有些事情,做得太过火了,反而不自然。”

安寻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的确是这样!

他之前只想着瞒天过海,让外公配合演戏,营造出自己孤立无援的假象,但现在回想,这步棋其实有一个明显的纰漏€€€€

太突然,太猛烈了。

安寻和安浦和的关系非常深厚,虽然安浦和在外是严肃古板的长者形象,私下却非常疼爱甚至宠溺自己的外孙。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安寻的生父,季宇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

就算安寻暂时瞒过了夏高明和夏仪他们,等这件事传到季宇耳朵里,对方瞬间就

能发现破绽,继而对星洲和长老会产生怀疑和芥蒂。

安寻在上辈子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生父季宇和星洲根本不是一条心,对方看似儒雅随和,实际是个有雷霆手段的狠人,若被他早早察觉出自己和星洲有另立门户的心思,随之而来的麻烦,必然又多又棘手。

“这笔钱的数额,也是有意控制的。”司良补充道,“你不是说过,想要进入自由联邦的中心区,还要缴纳一笔过路费吗?”

这是安寻向司良他们科普外界知识时,随口提到的。

自由联邦虽然自称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现代国家,其实内部的阶级分层非常明显,这在分区上尤其体现得淋漓尽致:

联邦共有十三个区,其中第一区,也就是中心区,是权贵、富豪、精英的聚集地,这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资源,有着最优渥的居住环境和最稳定的社会治安,是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理想之地。

在中心区(第一区)之后,是第二区,第三区……区位编号越大,意味着当地的资源和治安环境也越差,比如排在最末尾的第十三区,属于彻底的贫民区,那里的环境和治安,恶劣得政府都不想管,也根本管不住。

安寻不打算一开始就挑战地狱难度,他上辈子最熟悉的是第一区,这辈子的“开荒”起点,自然也定在了第一区。

但普通人首次进入第一区,必须缴纳一笔过路费,大概是一万联邦币;若是想要长期落户,每人则需要缴纳一千万联邦币,不能采取分期或者赊账的形式,必须全款一次性付清。

对这笔钱,安寻并不怎么发愁:只要他,白飞源,司良三人的星珠能顺利销售出去,这三千万的落户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甚至还有不少结余。

至于星珠要怎么销售,走什么途径销售,又如何安全地拿到这笔巨款,安寻也早就计划好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他又怎么敢带上两位好友和自己同行?

而现在,经司良提醒,安寻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思维定式:他知道自己掏得出这笔钱,但在外人的视角里,别说长期留居第一区了,他们连基本的一万币过路费都掏不出来。

都说“爱之深,责之切”,只要没有血海深仇,对待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孩子,父母嘴上吼着“我没你这个孽子!”,实际还是会千方百计地打听对方的情况,甚至暗中接济,这才符合人性的规律。

安浦和对安寻的态度,自然也适用这个规律:他知道安寻他们是一行三人,所以准备了三万联邦币,让他们能付得起过路费,不至于流落到治安更差的其他区;但他又不会给太多钱,只留出一点生活费,这样安寻他们不会过得太舒坦,在碰壁之后,就不得不向星河会低头了。

从怒不可遏的拒绝往来,到临行前的暗中筹钱,再到这笔费用的具体数额,看似只是一位长辈爱恨交加的矛盾行为,实则全都是精心策划的细节,安寻脑中飞快过完来龙去脉,忍不住望向司良。

“这都是你向外公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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