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啊啊啊啊啊!qaq
应离原本坐在床沿上久久地凝视着温诺,直到小男友开始在他的注视下小幅度的挣扎呓语了起来。
“温诺,”应离蹙眉,略微低下/身,喊他:“温诺?”
少年唇瓣有点干,微微开合着露出一点泛着水光的粉舌,秀气的眉头紧蹙着,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似的。
应离喉结轻轻攒动了一下,俯下去细细分辨温诺在说什么梦话。
“不……”
“我不是……不是渣男……”
“对、对不起……不是故意骗、骗你的……”
应离一怔,心脏最薄弱的某处似乎被雨水浸润,软软地塌陷下去。
今晚他的心态好像有点太急切了,转变太快,把小男友吓坏了。
确实,之前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跨过太越界的界限,最多只让温诺摸摸他。今晚想通了之后也没给温诺缓冲时间,在这种突发情况下猝不及防地调换了角色,他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结果一下子把人欺负得在梦里都在道歉,可怜兮兮的,又惨又乖。
应离原本不打算上床的,但看见温诺这么不安的模样,还是小心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轻轻从身后笼罩住了温诺。
温诺单薄的脊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下半身他倒是很注意地没挨着。
温诺下面没穿衣服,光溜溜的,贴上去不太好,会显得他像个变态。所以即使温诺现在并不清醒,应离也不做那种事。
“嗯,宝宝不渣。”应离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回应。
温诺嘀咕一句,他就应一句,直到怀中的少年再次安分地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温诺咕哝一声,慢吞吞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应离。香香软软的蓬松短发挠动男人的下颌,带去入骨的痒意。
应离忍不住抓了一下,顺势低头看去。
小男友蜷缩在他的怀里,很依赖似的抵着他的胸口,乖得让人心肝都在颤抖。
他刚才帮温诺发泄完,没有去管自己的热望,而是转身去冲冷水澡去了。
毕竟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让温诺高兴和留住温诺,自己被影响而挑起的欲/望却是肮脏的、冒犯的,他跟懵懂青涩,爱情观和择偶标准尚未定型的温诺不一样,已经是个心智都很成熟的成年男性,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做错误的事。
但现在抱着温诺,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凝视他熟睡的面容,明明他的身体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但心里却仿佛吃了一顿熨帖的饱餐,五脏六腑都异常满足。
他长指撩开温诺的额发,在上面印下一个不含欲望的吻。
如果温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应离想道,他或许能装一辈子,一直装下去。
只要装一辈子,那就是真的,不是欺骗。
……
温诺睡了很沉的一觉,他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转动几下,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他就看见室友睡在对面的沙发上。
应离侧躺着,长手长腿都伸展不开,睡相看上去可怜又不适,凌厉的眉头都紧紧皱着,颈椎的角度也有点扭曲……这样睡一晚不知道会不会落枕。
温诺:“……”
好狡猾的一个室友!
温诺本来还有点想生气,看见室友这么委屈巴巴的睡姿,气就半消了。算了算了,昨天晚上他也有错,但是……
温诺眉心蹙起来,神情凝重,在思考一个直男真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虽然张弛告诉他,直男最多是可以做到互帮互助那一步的……但他真正实践起来发现真的好羞耻啊啊啊啊,这也太、太暧昧了吧?
直男真的可以做这种事情,然后提起裤子继续当好兄弟?
天哪你们直男……温诺觉得天都塌了。
这还只是自己一个人脱了裤子而已,要是下次,室友也脱了……他可能会吓到当场自首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温诺嘴角轻轻抽了抽,然后就看见应离动了一下,醒了。
男人坐起来,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揉脖子,眉头很浅地皱着。
温诺心里嘀咕他活该,嘴上仍有些心软地主动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不上来睡啊?”
应离一顿,放下手臂,没什么表情的眉眼低低垂着,闷声:“怕你不高兴。”
说完,还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去,看不出情绪的脸上硬生生给人品出了可怜卑微的味道。
温诺:“…………”
他确实不高兴,但室友这样说,他倒不好发作了,于是清咳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别扭道:“没有……”
温诺把一只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踩到地面上,昨晚被欺负惨了的位置突然因为被衣物摩擦而产生了微妙的感受。温诺浑身一僵,安静了一会才说:“我想洗澡。”
应离说好,然后给他拿来了换洗衣服,自己则拿着洗漱用具出去了,把浴室让给温诺。
人一走,温诺就迅速冲进浴室里去检查了。
幸好,倒是没破皮,就是被摩擦得微微发红,碰到的话还会有点异样感。
温诺气得差点哭了,挤了很多沐浴露悲愤地洗起了澡。
应离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味道很清凉,温诺洗得胯下生风,差点嘴一扁又要哭了。
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室友的洗发水也是男士劲凉薄荷洗发水,洗手液也是淡绿色的薄荷消毒洗手液,漱口水是那个辣死人的李施德林,牙膏也是双重薄荷……可以说真的是从内到外都非常高冷的一个人。
洗完了澡,温诺气鼓鼓地想跟张弛告状,但刚拿起手机就讪讪地放了下去。
吗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真是没脸说。
他要是说一半留一半,只说自己被欺负了,就因为去参加了个聚会party,张弛没准会气得直接杀过来跟室友干架……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参加个把聚会真的不算什么,何况温诺一直很乖,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清流了。
为了避免他们俩之间产生新的矛盾,温诺只好默默地忍了。
算了,大不了他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就是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下次。
洗漱完毕,温诺走出客厅一看,室友已经做好了饭了。
应离解下围裙,招呼他过去吃。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地用餐,气氛稍微有点尴尬,但让温诺庆幸的是——应离没有再继续叫他宝宝了。
看来室友也后悔了,觉得昨晚就是事赶事,堆在一起导致他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或许室友只是急了,怕自己出轨做对不起他的事,毕竟男的不都很介意头顶发绿嘛。
所以室友可能一怒之下就暂时弯了,发现是误会后又直回去了。
温诺心理活动很多,应离脸上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吃完饭依旧主动地把碗筷收拾了。
“叮咚——”门铃响了。
应离一怔,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抹了一下,迈开长腿去开门。
“哪位?”
敲门的是快递小哥,他气喘吁吁地放下一个大半个人高的纸箱,拿出一张单:“您好,您的快递,麻烦当面签收一下,在这儿签名,我拍个照。”
应离一怔,随即室内传来少年急促赶来的脚步声。
温诺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连声道:“是我的快递,我来签。”
应离沉默地侧过身让出点位置,温诺签好名,跟小哥道了谢。
应离关上门,主动地把沉甸甸的大包裹端起来,问温诺:“放哪里?这个沉,我帮你搬进去。”
温诺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地抬眼跟他对视,有点不爽道:“你爱放哪放哪吧,这是我买给你的。”
男人一怔,冷淡的眉眼微微睁大些,愣愣地重复:“给我的?”
温诺唔了一声,转身坐到沙发上去,盘起腿:“你拆开看看合不合适。”
应离答了声好,他把包裹放到客厅正中间,连拆快递的美工刀都懒得去拿,直接徒手撕开了包装严实的包裹,动作急切而小心。
一层层包裹被拆开,露出礼物的真容——是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人体工学椅。
温诺不太了解这个,直接挑贵的买,花了大几万。
应离的瞳孔闪烁了一下,手掌轻轻抚上去,肤感皮革很软,又有支撑性,他郑重地跟温诺说了谢谢,又问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要给我买这个?”
应离还回想了一下日期,发现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是他的生日,为什么突然送他礼物呢?
温诺面色有点不自然,到现在还殷红惹眼的唇微微抿起,闷闷地说:“昨天给你买的……”
“你那个教授不是都把你夸成一朵花了吗,把你说得跟个需要重点保护的易碎品一样。”温诺轻轻撅起唇,骄矜道:“我身为你的男朋友,还不得照顾好你,免得被找麻烦说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温诺故意说得蛮横,但确实是从方衍教授的口中才真的了解到室友有多么厉害,然后产生了一点要替祖国保护好稀缺人才的念头。
因为室友在宿舍里不是做饭和锻炼体魄,就是在学习。
应离喜欢在客厅看书,但又没有一把像样的好椅子,于是经常拿张矮凳坐在茶几前看,高高大大的人缩成一团,看上去很别扭,久了对脊椎也不好。
温诺故意用命令式的口吻道:“你别窝在茶几那儿了,就坐这把椅子在餐桌上看书吧,这样对腰好,我不喜欢腰不好的人。”
这是温诺刚刚在洗澡的时候临时想出的热暴力替换方法——多用傲慢或者颐指气使的语气对他说话,换言之,他要凶一点!
之前他的重点都放在家境贫富差距上了,想多炫富让室友的自尊心隐隐作痛,最后忍无可忍分手。
但现在这条不能再用了。
应离可是有着三千亩大草原的巨富农场主……肉源高质而稳定,商业合作南北通行,这财力可以说一点也不比温家差了,毕竟民以食为天,他们只是赚钱的赛道不同。
既然不能炫富,那他只好让性格恶劣一点了。
都是有钱人,室友就算表现得再内敛和高素质,骨子里肯定都有一点点傲气,不说想被人伺候,起码应该不愿意低声下气地伺候别人。
既然如此他就多多使唤应离,让他从人格上讨厌自己……唔,也不能说讨厌,那样性质太严重了,就是让室友感觉他们不适合当亲密的恋人就行了。
果然,应离的眉心立刻紧皱起来,声音低沉:“温诺,谢谢你的礼物。但我的腰很好,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温诺一噎,白皙的脸颊瞬间涨红:“什、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腰好不好!你真是……别乱说话好不好?”
他顶多知道应离的手速不错,手部肌肉发达,肌肉控制力很强……别的怎么可能会知道。
应离一怔,眼神微带疑惑:“我不是经常在你面前做俯卧撑和卷腹锻炼吗,你忘了?”
男人抿唇,似乎觉得小男友对自己有点不够上心,唇线抿成一道直线。
片刻,他撩起衣摆,露出结实精壮的完美腹肌,耳根薄红地发出邀请:“不信你摸,很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