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双手插兜，低头深沉道：“这个以后老师我会一一交给你们，而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和新同学们打成一片。”
“……”
打，打成一片？
真希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不耐烦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所以，有没有谁能解释一下，里香是谁？他又是从哪来的？”
“啊，还没有跟你们说吗。”
五条悟终于切回了正题，给一年级的学生们讲述了乙骨忧太的来历，和里香诞生的原因，顺便给乙骨介绍了一下另外三个同期的身份。
……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要好好相处哦。”
“车祸吗……节哀。”熊猫轻轻用爪子拍了拍乙骨的背，安慰道。
乙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着熊猫的好意，因为里香的缘故，他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同龄人相处。
不过，或许他可以尝试一下。
教室外，真人和五条悟并排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嗦棒棒糖。
真人用夹烟的姿势夹着棒棒糖，一脸沧桑道：
“你说，被名义为“爱”的诅咒困住，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他看着教室里正试图和几人搭话的乙骨，心道这一次他来得早，想要融入这个集体应该不难。
五条悟说道：“很难说，毕竟是这份“爱”带给了乙骨同学超越一般人的力量，但也是这份“爱”打破了他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不过，诅咒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不是吗。”
“那你觉得……里香如果还有自我意识，她会愿意看到乙骨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因为过怨咒灵的诅咒，乙骨忧太不得不和亲人分开，独自一人生活，这么多年应该也很辛苦吧。
五条悟耸了耸肩：“我对情情爱爱什么的不是很了解，所以，谁知道呢。”
这种事情，还是小情侣之间最清楚吧。
“那换句话说，如果是你，你会诅咒夏油杰吗？”真人犀利地问道：“凭你的咒力，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达成这件事吧。”
还没等五条悟回答，真人又自顾自道：“不过我知道的，你肯定不会这么做，也确实没有这么做。”
直到最后一刻，五条悟都没有说出任何诅咒的话，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微笑地道别。
“这又是你看到的那个未来吗？”
“是啊。”真人叼着棒棒糖伸了个懒腰。
五条悟轻笑一声：“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
“？”
五条悟叹气：“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久，未来的我为什么不再犹豫，现在的我尚不清楚，我猜你也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也不打算过问。”
“……”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我，他是他，那个所谓的未来不一定属于现在的我。”
五条悟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树上鸣叫的夏蝉，下定决心般说道：
“所以，只要他还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图，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他留下来，哪怕是诅咒。”
即便咒术师的尽头真的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也会和杰一同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变那个既定的未来，他相信对方，因为他明白，这是那个人的信仰。
真人直接石化，棒棒糖从嘴里掉了出来也没有发现，千言万语最后只凝聚成一句：
“……啊？”
他扶住脑袋，反复思考起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天晚上自己的几句话到底给了五条悟什么刺激？
五条悟又道：“哈哈，当然，如果他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他什么，他若是想要安息，我会送他最终的宁静。”
哪怕他并不想那么做。
“别别别啊！有话好好说，咱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他可不想真的让夏油杰死。
真人连忙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会替他找到活下去的希望的！”
他一开始就是打算在百鬼夜行当天劝阻五条悟不要杀掉夏油杰来着，不过现在这么看，只要夏油杰自己也不想死，就能省下不少事，到时候他们就能直接去抵制脑花了。
“你又想做什么？”五条悟扶额：“别去打扰他。”
“放心吧，我做事很有原则的。”真人充满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很好，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替夏油杰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
真人看了眼不远处和同学聊天的乙骨忧太，身体微微后倾，小声暗示道：
“偷偷告诉你，不是里香诅咒了乙骨忧太，而是乙骨忧太诅咒了里香。这孩子的潜力非常强，或许有一天能达到你的程度，有他在，多少也能帮你分担一些什么。”
言下之意，这是个难得的人才，一定要把握住，可千万别再放跑去什么国外，等人都快死光了才回来。
五条悟眉峰微扬，抬手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
他就说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怎么可能直接变成特级的存在，看来他的直觉没错，果然是因为这孩子。
“你这个术式真好用啊。”五条悟感慨道：“我要是也能拥有你这种术式就好了。”
能洞悉世间所有事，岂不是直接天下无敌了，不对，他现在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哈哈，我倒是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术式，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一点惊喜感都没有，生活会变得很无聊。”真人叹息道。
“所以，我打算去发掘一些惊喜。”真人期待地问道：“五条老师，最近有没有什么任务之类的可以让我做做，高专只有出任务才有工资，我也想要工资。”
他在这待了半个多月了，身上除了最开始手机里的一万日元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工资卡都没有，问了伊地知先生后才得知，辅助监督的工资是和任务挂钩的，又因为他没有人类的身份证件，根本办不了工资卡。
可恶啊，他一直没有任务，一直赚不到钱，这怎么行！
“工资？喔……原来你都没有工资的吗？！”
五条悟恍然大悟，咬着嘴唇憋笑道：“难怪你一件衣服穿了半个月，话说辅助监督不是都会派发统一的西装吗，伊地知没有给你吗？“
真人咬牙道：“给了，但我不喜欢西装！而且咒灵根本不需要穿衣服，我不换也没有关系，况且我每天都有在洗的。”
他不是没有试过其他衣服，只是其他衣服穿上后就不能变形，否则直接会被撑坏，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都是这一身。
五条悟悠悠地打开钱包，露出里面一沓厚重的现金，然后抽出一张里面最小面值的1000日元递给真人，笑嘻嘻道：
“喏，给你，算是帮我带了半个月学生的酬劳了，不用谢，老师我可是很慷慨的。”
“……”
第015章
“一千日元？”
真人哑然，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双手：“一千日元能做什么……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慷慨这个词的！你明明很有钱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光是里面的衬衫都要25万！”
教室里的乙骨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探头打量过来。
“……啊？”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高专教师制服，沉默片刻后突然惊慌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娇羞地大喊道：
“啊啊啊！你这家伙，该不会还有透视眼之类的术式没有告诉我吧？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光了？！好羞耻！！”
探头的一年级新生们：“……”
真人无语道：“别装了，你要是真的这么觉得，就不会大喊大叫地让学生们听见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知道我的衬衫的价格是多少。”
他根本没有在这家伙面前脱过高专的教师制服吧！
真人闻言瞬间DNA触动，脱口而出道：“衬衫的价格为九磅十五便士。”
“？”什么东西。
“啊，抱歉，串台了。”真人尴尬一笑：“其实只是你的未来里，有提到过衣服的价格啦。”
当然，是从涩谷事变，野蔷薇走的那一话的回忆里看到的，很悲伤，因此印象深刻。
“居然是这样吗？”
五条悟掰开衣领看了看里面的衬衫，然后又放了下来，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一件衬衫而已，为什么还要特意看它的价格？”
“只是一件衬衫？”真人震惊道：“这可是25万！25万！”
他知不知道25万是什么概念！
“25万很多吗？”
五条悟歪了歪头，认真地问道。他确实对钱没有多少概念，平时五条家和高专给他送钱都是几亿几亿给的。
真人幽怨道：“当然不多，只是很小的钱罢了。”
他把手摊在五条悟面前，诚恳道：“所以五条老师可不可以给我25万，我也想换一件衬衫。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已经半个月没有换过衣服了，我好想要一件衬衫……“
“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扒在门上的真希不可思议道，那可是25万，这绷带笨蛋真的会给吗？
真人低下头，蹭地一下拉长身子窜到一年级们面前，吓得几人瞬间后退几步。
“你要干什么？”
真人凑到几人耳边，小声道：“嘘！我是在为咱们讨要经费罢了，你们也不想在出任务的时候穷游吧，拿到钱咱们平分，这样以后就能边做任务边玩了，顺便还能去参加新宿的夏日音乐节。”
那可是他上辈子期待了很久的节日，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参加。
好有道理！
一年级三人瞬间比了个OK的手势，熊猫小声道：“靠你了。”
狗卷：“鲑鱼。”
乙骨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缝合线先生和他橡皮筋一样有弹性的腰，这家伙，真的和里香是一样的存在吗？看起来好奸诈的样子……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真人一个后仰弹回到五条悟身旁，“所以慷慨的五条老师会答应的吧。”
“当然。”
听到了他们全部密谋的五条悟大方地从钱包里掏出价值一件衬衫的钞票，郑重地递到真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