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犹豫了片刻，稍微凑近了点。
大概是因为不确定提姆德雷克到底是真的想听，真的想帮他点忙给点建议，还是单纯的就是想看笑话或者听八卦之类的，他观察的挺认真——但总之，提姆的确在双面人的注视里给了他不止一点的诚恳。
所以双面人纠结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提姆：“什么？”
“关于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双面人现在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提姆大概能确定对方现在处于哈维丹特的状态，所以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具备有攻击性。
他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沮丧。
然后他说：“我曾经和蝙蝠侠是战友。直到现在都和布鲁斯韦恩是朋友。”
提姆没懂哈维丹特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进一步的配合：“所以？”
“所以我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哈维丹特猛地抬头，说话快的像子.弹发射：“布鲁斯韦恩，我认识他很久了，或许别人都在说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怎么样，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不是其他人嘴里说的那么不堪，他支持我，曾经的我！我们曾经无话不说！我了解他！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他根本不可能和蝙蝠侠那种家伙混在一起！”
提姆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懂了：“哦，所以你觉得屏幕是假的，或者是你觉得是蝙蝠侠骗了布鲁斯韦恩？”
“那不可能！蝙蝠侠不是那种人！蝙蝠侠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卖身！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他！！”哈维丹特一口否认，犹豫了一下：“但我觉得屏幕也应该是真的。”
提姆：“…………所以你现在既不觉得布鲁斯韦恩是这种人，也不觉得蝙蝠侠会干出这种事，但是同时又觉得屏幕的内容是真的。”
提姆委婉道：“你不觉得这好像哪里不对吗？”
哈维丹特警惕：“所以你也觉得有哪里不对是吗？”
不，我觉得你应该吃点药了。
提姆面无表情的想。
但这话不能对着哈维丹特这么说，毕竟虽然这家伙看起来现在还在情绪平稳期，但不代表对方不会立刻发疯。
提姆于是更加委婉：“啊，大概吧，因为听起来好像很奇怪，找不到罪魁祸首。”
“对！罪魁祸首！！我明白了！”双面人突然一拍手掌，拿着枪的手好像都在颤抖：“是罪魁祸首的错！！肯定有人暗中坑害了蝙蝠侠和布鲁斯！”
“布鲁斯胆子那么小，那么善良天真单纯，怎么可能会花钱去睡蝙蝠侠这样可怕的男人！这根本不可能！”
双面人喃喃：“蝙蝠侠也根本不可能为了钱卖身！他这种死板的坏脾气绝对不是这种人！证据就是我花了五十万美金试探但是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来找我！！”
提姆：“…………五十万美金？”
提姆突然抓住重点：“什么叫你花了五十万美金试探？”
但双面人这会儿已经听不到提姆的话了。
很明显在提姆敷衍的疑惑之下这家伙已经从头到尾完成了自我逻辑的整合，以至于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东西。
“我懂了！我懂了！！”
双面人疯狂揉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捏枪捏的死紧，似乎随时可能走火命中什么倒霉蛋，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颤抖：“我懂了！！一定是这样！！”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睡了，蝙蝠侠带走了布鲁斯韦恩，屏幕上的事情是真的，蝙蝠侠不可能卖身，布鲁斯韦恩不可能想要和蝙蝠侠睡觉——怪不得，怪不得，我懂了！”
双面人愤怒的把枪指向提姆德雷克，双目通红：“这一定是蝙蝠侠逼迫布鲁斯这么干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布鲁斯说得对！穿着蝙蝠装晚上在街上游荡的家伙一定是有什么毛病！布鲁斯早就知道了！他也早就发现了！他是对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布鲁斯是被强迫了！！”
双面人愤怒的大叫，掌骨捏的嘎吱作响：“这一定是蝙蝠侠看上了布鲁斯韦恩所以强迫了他！！！”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要去找蝙蝠侠！！我要把布鲁斯韦恩从他那里带走！！”双面人超级大声的宣布。
但提姆只想叹气。
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毕竟他也看得出来双面人估计这时候谁的话也都不想听，也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一股脑的想要去进行自己的计划。
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去找蝙蝠侠了。
提姆想，反正横竖信号发出去了，估计没多久就有人来把双面人带回阿卡姆，他到底干什么要这么多一句话？
现在好了，要是双面人去找蝙蝠侠发表那所谓的强迫言论，哥谭还不知道要出多少新闻。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哥谭大街上除了到处都是的混混和流浪汉，基本上三步一个记者，五步一个话筒，都在等着搜寻新闻发布呢。
而绯闻变多等于工作变多——
提姆好想叹气。
他现在就希望有个谁能来快速的敲晕哈维丹特，或者至少别让他这么听不进去人话。
随便什么人都行。
提姆由衷的想。
但三秒钟之后，他后悔了。
因为想象成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那没完没了的马赛克突然消失了，原本奇奇怪怪的动静和蒙太奇的拍摄手法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视角。
地面上散落的衣服，布鲁斯韦恩垂下来的裸.足。
大概还有蝙蝠侠被染脏的披风和掉落在地上又被捡起的手套。
一切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画面清晰的堪比人眼直观，而那位于太平洋之上的光幕之中所能听见的，只剩下彼此之间淡淡的尚未平复的呼吸。
哈维丹特因为愤怒和激烈情绪颤抖的手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去看：“什么？”
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看到蝙蝠侠的脸，没看到布鲁斯韦恩在一切运动停止之后.光.裸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已经发生的事实就是蝙蝠侠的披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了下来，披在了布鲁斯韦恩的身上，盖住对方内里仅着的白色的衬衫。
屏幕上能看到的只有一点点大.腿露出的皮肤和两个人一上一下叠坐环抱的姿势。
布鲁斯韦恩仍旧在蝙蝠侠的怀里。
只是看起来有点累了，于是一只手扯着披风一只手摁着对方的胸口借力，就那么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安静维持了三五秒的时间。
然后是布鲁斯韦恩的一声轻笑。
“不继续了吗？我以为至少今晚你都会留在这里。”
蝙蝠侠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你最近状态不好。”
“不，我很好。”布鲁斯韦恩松开了揪着披风的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说起来很不妙，但是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微微鼓起的弧度。
布鲁斯的脸上带着笑：“只是最近有些特殊，但那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继续。”
空气更加安静了，有那么片刻，屏幕外的人几乎要以为屏幕里的蝙蝠侠就要这么化成雕塑——
直到他突然开口。
“你——”
蝙蝠侠看起来有些震惊。
可有什么可震惊的？
布鲁斯韦恩的笑意更深，他握住了蝙蝠侠的手腕，就那么带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束.缚的手慢慢的摁在了小腹的位置。
“感受到了吗？”布鲁斯韦恩勾唇：“就像是你想的那样。”
“我明明——”蝙蝠侠猛地抽回手：“韦恩，你不能——”
“我可以。”布鲁斯韦恩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慢吞吞的从对方身上站起来，又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蝙蝠侠，那笑容好像就焊死在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和些微的怜悯：“我说过，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而我很确定我想要这个。”
“一个孩子。”
他说：“已经着床稳定，而你阻止不了他的诞生。”
“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说道：“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
屏幕外，仓库里。
哈维丹特突然的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
第008章 008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提姆德雷克觉得好疑惑。
他从没有如此确认过精神打击会对一个人的人格产生极其可怕的影响这一理论。
但是是的，他现在确定了。
因为就在蝙蝠侠终于跟着信号到达现场之后，双方见面的那一瞬间，双面人那狰狞的表情就差没在他眼前把蝙蝠侠活吃了。
这个在大部分时候都算得上有格调的男人在此时此刻表现出了极其疯狂扭曲的状态，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和极端的愤怒，促使着他堪称是手脚并用的试图扑到蝙蝠侠，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直接忘了手里还拿着装了子.弹的枪。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情绪都崩溃到看起来恨不得生啖了蝙蝠侠，提姆仍旧能从对方脸上看出来哈维丹特的状态。
换而言之，现在疯魔的是哈维丹特。
真离谱，甚至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
蝙蝠侠除了被骑了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反倒是布鲁斯韦恩肚子里揣了一个崽，至少从结果来看，双面人的人格刚不过哈维丹特此时癫狂的精神似乎也是非常合理的——
毕竟哈维丹特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马上就要和小丑肩并肩了！
他甚至在被锤倒在地上绑住之后，还要顶着脑袋上拳头大的包诡异贴地蠕动，试图过去一口咬死蝙蝠侠！
一边蠕动，还一边眼眶通红，那声音怒极嘶哑：“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对布鲁斯韦恩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在这个空当当的仓库里震耳欲聋、回声阵阵：“你凭什么让布鲁斯韦恩怀孕！！！”
心情复杂，突然怀孕的布鲁斯韦恩本人：“…………”
突然就很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