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让这个九头蛇的人认错了人。
毕竟众所周知蝙蝠侠不用枪，蝙蝠侠的罗宾也不用枪, 但哥谭有一位绝对不能忽视的□□大佬，头顶多版款式的红色头罩，最近存在感简直比天天跑来哥谭的超人还要鲜明的人, 他用枪。
双枪。
且性别为男，胸口有个巨大的血色蝙蝠。
而且最重点的问题在于, 这个名为红头罩，看起来好像也确实是对红色有着什么特殊的喜好的蝙蝠家族成员，动起手来确实是很凶。
但这绝对不能作为一个简单的判断身份的理由。
达米安在此刻深深的觉得或许九头蛇应该多去训练一下他的成员们的判断能力, 至少不要在对面的身份真正确定之前, 就一股脑的自己把情报全部都秃噜出来。
这真的很不专业。
虽然你们都叫九头蛇, 但是徽章长得其实更像是长着骷髅头的八爪鱼, 最重点在于, 蛇的视力不好, 但是组织名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影响个体的真实情况，导致里面的成员的视线也跟着不好啊！
就算是再怎么眼瞎, 陶德那个情况摆在那里，也不致于一夕之间突然老了那么多吧！
当然，不是说他爷爷年纪大的意思, 也不是在说陶德比较年轻。
达米安主要现在就是有点无语。
但达米安无语了，不代表托马斯也无语。
主要是世界观不太一样, 对目前的情况和人员了解暂时还不够深刻，托马斯韦恩的阅历摆在这里，还不致于因为一个消息而表现出什么破绽。
他几乎是非常顺畅的就认下了红头罩的身份。
对面的九头蛇在他的双枪上面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产生多少怀疑。
至于说年龄这种BUG倒不是说他真的就没发现，只是蝙蝠家族现在在世人眼里都算不上一个正统的人类，属于就连动物保护协会都盖棺定论的‘珍稀动物’，而就这样的一家，在布鲁斯韦恩魅魔的身份下就连性别和生殖隔离都能被战胜，区区年龄，九头蛇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需要被关注。
所以他是真的认可托马斯等于红头罩这一点。
毕竟就算他们是外来的，也是很清楚蝙蝠家族对这座城市的掌控力，很显然也并不觉得一个大摇大摆地在哥谭市内晃悠还穿着明摆着不是廉价货色绝对是正品的蝙蝠装甲的男人，能如此嚣张的转悠大半夜还不被蝙蝠家族制裁。
能在哥谭市内晃悠的蝙蝠科生物，除却人蝠，那必然是蝙蝠家族的一员。
男性，红蝙蝠，双枪，除了看着老一点，和红头罩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的。
就算是老一点，看起来对自己收拾的不是那么特别精致，那也是可以被解释的通的，毕竟孩子们其实大多数都是这样，在挑战长辈权威的时候，一般都希望自己看起来更加靠谱稳重。
红头罩的身份特殊，虽然完全不能被归为青少年，但他的下手目标是布鲁斯韦恩，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看起来比蝙蝠侠更加靠谱，更加稳重，更加值得依靠。
所以在此基础上刻意朝着年纪大去打扮也是说得通的。
就是多少有点用力过猛了而已。
问题不大。
说不准韦恩还就喜欢这一款呢？
总归也没听说隔壁的夜翼打扮成蝙蝠侠，目前也没听说蝙蝠侠对这个新出现的红头罩版蝙蝠侠有什么意见，由此可见红头罩在这方面还是更胜一筹的。
所以就不要想那么多，魅魔和蝙蝠怪物之间的爱情，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类所能理解的？种族不同就不要为难自己。
九头蛇的人如此想到，很完美的达成了逻辑自洽，于是转而又想起了自己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抬头看了眼眼前人高马大，甚至于身上还有点淡淡的酒气的托马斯。
他微微顿了顿，忽视掉对面那沉重的血腥气和压力，不去看那双猩红的目片，开口道：“总归我今晚是来送情报的。”
“莱克斯卢瑟那边有了点突破的进展，我们的韦恩上位计划可能要更改一下了。”
托马斯不动声色的开口：“这可不算是个好消息。”
对面九头蛇的人看起来倒是挺不赞同这一点，不过很显然他也清楚他和红头罩之间的交易本来就不算太稳固，事实上红罗宾的事情一曝光之后，他们九头蛇在红头罩这边的重要程度就已经下降了。
蝙蝠家族九头蛇不是没有分析过。
事实上他们到现在都不是很能理解这一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看起来矛盾重重，事实上也确实关系复杂，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具有极其诡异的趋同性。
在哥谭，或许任何一个蝙蝠家族的成员都可以和蝙蝠侠打起来，和罗宾打起来，和任何一个其他的蝙蝠家族的义警动手，挥舞拳头，直接武器干脆利落的互殴。
但任何一个哥谭人都清楚，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们表现的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看起来简直恨不得把对方直接捶死当场，但只要有人动手袭击其中任何一个，都会直接遭受另一个人的猛烈攻击，而之前还在互殴的两个人则会迅速的统一战线，默契无比的一致对外。
蝙蝠家族是不能从内部分化的。
他们看起来哪怕利益相悖，也绝对比起外人更加信任自己人。
红罗宾是个隐患，但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是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边的信息暴露的太多，索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谋划蝙蝠侠的身体去了。
毕竟就最近仅有的几次出现来看，那个精神状态实在是不能算良好，说萎靡都有点谦虚了，颇有一种上完一天的班即将下班的时候却突然得知还要加班的可怜社畜的感觉。
当然了，就算是这样的红罗宾那也不是能被简单地抓住的。
这里到底是蝙蝠侠的地盘，是蝙蝠的领地，红罗宾在这具备有极佳的主场优势。
九头蛇没办法对红罗宾下手，更不能保证自己下手之后会不会干脆直接地毁掉和红头罩之间的契约，那么他最好就什么都不做。
利益永远比威胁更加适合不受控的同盟，而九头蛇有自信他们一定能拿出让红头罩满意的方案。
为什么不呢？
他们甚至和莱克斯卢瑟成功的完成了接轨。
而他们也的确从这双向的接轨中得到了不俗的好处。
莱克斯卢瑟的确是个聪明人，足够有能力，足够有野心，最重点是……他足够有想象力和水平，甚至是经验。
以及对于特定群体那极端可怕的敏锐感知。
“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个。”九头蛇的人看着托马斯的目片，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夜翼优于你的唯一的理由在于他有了一个被布鲁斯韦恩承认的和蝙蝠侠的孩子，而你曾有过背叛的历史，但事情已经被披露，这一切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东西。”
“你在哥谭活动，先天就会比夜翼更加接近布鲁斯韦恩，所以我们一开始的打算其实是准备让你强行上位。”
托马斯：“那看起来你现在有了新想法。”
“当然。”九头蛇的人略一点头：“绝对比之前好的更多，毕竟你已经在哥谭穿上了蝙蝠战甲而夜翼没有。”
托马斯：“那么计划是什么？”
九头蛇的犹豫了一下：“你确定现在就要在这里说？”
托马斯瞥了一眼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位置黑暗处只冒了一个尖尖的头发顶的罗宾，自然的收回了视线，非常肯定的点头：“确定。”
那不然难道还真跟人回去？
现在这家伙脑子不好使看不出来他的身份，真去老本营可就不好说了。
托马斯倒不是害怕，但问题是他现在不是独身一人，他还有自己的儿子，要确认自己的行动不会对他的布鲁斯产生影响。
尤其是最重点的，罗宾还在这儿，短期的接触已经足够他意识到部分自己小孙子的性格，他并不觉得如果自己去了，罗宾真能不跟着一起过去。
他不能带着布鲁斯的孩子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深入敌营。
所以他真的确定。
他甚至还非常自然地在对面说话没注意到他的间隙开了一下通讯。
然后就看到对面的九头蛇犹豫着犹豫着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头：“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
“你知道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对吧。”
九头蛇压低了声音：“他们养了一个孩子，只可惜那个孩子很显然产生了不是一点的变异，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怎么正常，所以只是短暂的出现过几次就被正义联盟的人带走了。”
托马斯：？
托马斯保持冷静：“嗯，我知道。”
九头蛇的声音更小了：“那你也知道，布鲁斯韦恩对蝙蝠侠向来很宽容，甚至会养一堆蝙蝠侠的血脉。”
托马斯心寻思这不废话，面上依旧淡定：“所以呢？”
他看起来毫无波澜：“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就是这其实看起来无懈可击，但绝对是你的一个机会。”九头蛇的人如此说道：”因为你的氪星血统，因为你的特殊血脉，这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同盟。”
“魅魔只会因为更强大的力量停留，既然选择了哥谭，那么蝙蝠侠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你以为他是因为爱，所以接纳蝙蝠的血脉？”
“不，那只是因为天性。”
这是九头蛇研究了许久的东西，很显然爱都是自私的，就算是魅魔没有爱这种东西，本质上只是在发展自己的族群，也必然具备有强烈的领地意识。
要不然为什么韦恩不离开哥谭？这座城市就是韦恩的领地，是他永远不可能离开的巢穴。
所以布鲁斯能如此轻易的接受非自己诞生的蝙蝠侠的血脉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不管是夜翼还是红头罩，他们都是他的血脉，所以不管和谁发展了关系，他们的后代都仍旧是韦恩巢穴和家族的一份子。
本质上九头蛇觉得搞不好布鲁斯韦恩这是有意为之，毕竟就现状来看，他们其实已经开始怀疑布鲁斯韦恩这只魅魔是不是魅魔踪那种比较特殊的群体，比如说发展巢群的方式更加接近于蜂巢这种……只要一个巢群里最直接繁衍者的地位不变，韦恩就是最安全的。
也理所当然就不会在意后代们的选择，因为本质上搞出多少崽子来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所以我们只需要让他有被压迫的感觉就好了。”
九头蛇的人说道：“发展族群是为了安全，不在乎后代乱搞是因为这是他壮大的方式，但如果一切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
“生命都是有趋利避害性的，韦恩是一个天然的索取者，所以一旦他发现自己失衡，领地受到威胁，一定会选择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人进行依靠。”
“夜翼不在哥谭，而你显而易见就是最好的选择。”
托马斯：“…………”
我怎么不知道布鲁斯什么时候成为魅魔了？
这个世界这么魔幻的吗？
托马斯沉默了。
他沉默了几秒。
他沉默了几秒之后很好的维持了一个蝙蝠侠应该有的素质。
他为自己的儿子发声了：“为什么更有安全感的选择不是蝙蝠侠？”
九头蛇的人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因为蝙蝠侠，才是罪魁祸首。”
“你以为我提莱克斯卢瑟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莱克斯卢瑟给我们的联盟提供了最佳的条件！”
“足足两个超人和蝙蝠侠的血脉。”
九头蛇的人露出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神色：“现在你还觉得对于布鲁斯来说，蝙蝠侠是安全的吗？”
托马斯：“…………”
达米安：“…………”
一边正在蝙蝠洞听完全程的布鲁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