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忆用力将他的手指从樊溪手中扯出来,他的指尖被握到发红。
庄忆抬手摸了摸额头,他脑袋发晕,低头冷笑一声:“听不懂人话吗?”
“我让你滚。”
樊溪听到了,他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庄忆的眼睛。
“你发烧了,我好心照顾你。”樊溪简直要被气炸了。
他气的胡言乱语:“你以为我想照顾你,要不是你发烧躺地上,你看我看不看你一眼?”
庄忆双手攥着床侧,他浑身发烫难受,语气不好听道:“我让你做了吗?”
樊溪听到这里,胸腔好像被压着一块巨石,他呼吸被压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抬头死死盯着庄忆的眼睛,牙齿崩的死紧,说话竟然不自觉带了些哽咽。
“你,你”
樊溪握紧拳头,他看着躺在床上不看他的男人,还有床侧刚刚被他放好的毛巾,刚刚他的忙碌就像一个笑话。
面前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他,他根本不把他当朋友。
樊溪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满腔怒火发泄不出来,抬脚就将庄忆屋内的椅子踹飞。
木椅子撞到墙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樊溪忍着眼泪对着身后人吼道:“算我瞎了眼!”
“我以后再帮你一下我是狗!!!”
说完樊溪就快步走出了庄忆卧室,卧室门被轰的一声关上。
屋内重新变得昏暗。
庄忆指尖紧紧扣住了掌心,他难受的喘息,被樊溪触碰过的胳膊,让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其实他这些年已经好多了,但是来自同性的触碰还是会让他特别难受。
庄忆缓了一会儿侧头看到放在床头的脸盆。
想到他没有穿衣服的身体,庄忆垂眸抿了抿唇。
他好像又搞砸了。
明明……
刚想着就听到屋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倒塌的声音。
庄忆愣了下,他抬手测了测额头,感觉还是头疼。
强忍着难受换上了衣服。
庄忆打开了房门。
下一秒就看见樊溪搬进屋内一堆快递倒在了一地。
樊溪看到庄忆出来时,他眼中还含着泪,嘴唇死死紧抿着这不看他。
“滚!”樊溪吼道。
庄忆愣了下,他脸颊还发热,手脚发软,但见到一地的快递垂眸过去帮了下忙。
“对不起。”
庄忆低着头刚说完,就看见两滴眼泪掉在了地上。
随后身边传来哽咽的吼道:“谁稀罕你的道歉。”
庄忆僵硬的回头看了眼:“……”
樊溪哭了?
樊溪果然哭了,他抬手擦着眼泪瞪着他,明明个子比他还高。
明明肌肉比他还多。
庄忆愣了下,他走过去扯住了樊溪的衣角。
“对不起。”
樊溪想将手甩开,但看着面前人发白的唇色,他憋屈的咽下了火气。
“晚了。”
“这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庄忆抬头看着樊溪的眼睛,嗓音发轻。
“对不起,我……”
庄忆刚刚清醒后第一反应就是他的手被触碰,因为心理作用,他浑身不适,甚至脑袋有点发懵。
他当时只想赶紧脱离,没有想到会这么伤害到他室友。
樊溪低着头看他,抬手用力擦了一下眼角,接着继续盯着庄忆看。
庄忆紧张的握紧掌心,指甲在上面印出点点痕迹。
“抱歉,我有点恐同。”
“同性碰我,我会很难受。”
樊溪听到这句话,晴天霹雳了下,他低头愣愣的看着庄忆。
脑袋蒙了下,回想到他当时每次触碰庄忆的片段。
好像都是很抗拒,甚至给他上药都是戴着手套。
“你,”樊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既开心他室友不是因为讨厌他所以不让他碰,又有点莫名的不爽。
樊溪嘴巴张了张,他低头看着他室友没有刘海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
“严重吗?”樊溪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庄忆愣了下,他抬起眉眼,纤长的睫毛微微挡住了些他的瞳孔。
他瞳孔发浅,樊溪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庄忆慢慢摇了摇头:“好多了。”他之前被触碰会呕吐。
现在只是心里有点不适。
樊溪感觉舌头有点干,他低头将发丝捋到脑后。
“那我帮你可以吗?”
庄忆有点听不懂。
“我帮你治疗。”樊溪有点紧张:“我们多接触接触,说不定你就好了。”
“可能你之前只是接触男生比较少。”樊溪说的有点心虚,但很快他就昂昂抬起头。
“我们多牵牵手什么的,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庄忆听到这儿思考了下,他之前的心理医生也这样建议过他。
但他身边没有熟悉的男性朋友,他也不敢尝试。
现在庄忆抬头看着樊溪真诚的目光,刚刚还因为被他骂流了眼泪。
一定是很在乎他这个朋友吧,但他却对樊溪那么凶。
庄忆紧张的颤了颤睫毛,他嗓音又轻又低:“好。”
樊溪本来还想再劝一劝,但下一秒他就听到他庄忆答应的声音。
樊溪感觉他嗓音有点颤抖:“你答应了?”
庄忆笑了下,他睫毛微微弯着,看着人带着清浅的味道。
“嗯,试试吧。”
樊溪被看的脸颊有点发红,他侧过了头。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樊溪有点紧张。
庄忆点了点头:“嗯,是朋友。”
樊溪听到这,回头紧紧盯着庄忆的眼睛:“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庄忆犹豫了下,樊溪立马冷笑:“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殷元白:“?”
庄忆听到这抿了抿唇:“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樊溪笑了,他抬手想摸一下庄忆的脑袋,但想到了什么,即将碰到时,他又缩回去了手。
但下一秒,庄忆忍着难受低头蹭了下樊溪的指尖。
庄忆发丝软乎乎的,樊溪看着这幕只感觉心脏狂跳。
咽了咽口水:“你…”
庄忆忍着不适,弯了弯唇角:“不是说好的吗?”
樊溪感觉血气上涌,他脑袋发晕,脚步没忍住踉跄了下。
下一秒感觉鼻尖流出了什么东西。
庄忆愣了下。
他从桌上扯出了一张纸巾:“你留鼻血了。”
樊溪:“……”
庄忆坐在椅子上感觉发烧都好了点,他跟樊溪又和好了。
感觉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在吵架和好的路上。
脑袋刚飘了一下,就看见樊溪拆开一个快递举起来给他看。
“这是我给我们两个买的睡衣,我穿黑的,你穿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