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入住奥菲莉娅旅馆时根本没有掩饰,安先生想查到也很容易。
奥菲莉娅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那副笑语盈盈的样子:“虽然是一次不算愉快的聊天,不过我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奥菲莉娅用手指在桌上写着,“安先生有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那种催化剂。”
林斯听懂了奥菲莉娅的言下之意。
只要这条生产线毁了,那么安先生就暂时做不出催化剂了。
“我知道了,”林斯点头,“我会留意这件事。”
奥菲莉娅将邀请函推给林斯:“安先生让我带给你的,我没看。”
林斯拆开,撒着香水的玫瑰金纸上,漂亮的字体秀美飘逸。
“林先生:
前几日我得到消息,今年的第一场雪将在明晚到来,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您一起看着冬日的第一场雪?”
最后还有个落款:安先生。
林斯看完邀请函,觉得这位安先生还挺诗情画意的。
他将邀请函递给奥菲莉娅,奥菲莉娅看完,笑容中多了些许厌恶。
“装模作样。”奥菲莉娅优雅地评价道。
虽然这个评价有些尖锐,不过在场的两人都不在意。
毕竟,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而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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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先生的邀约,林斯换上了西装。
他穿得这么正式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黑衬衫加黑袍,从学生时期到工作之后,他一向如此。
他上一次穿西装,还是在塞恩缇斯特开学的时候。
“西装很适合你,”奥菲莉娅评价道,“和我想得一样合适。”
不算繁复的款式,但面料足够精良,裁剪干脆利落,更衬得林斯身形修长,容貌贵气。
“谢谢,”林斯带上黑色雨伞,“那我先走了。”
沈喻时站在林斯的身旁,为林斯理了理衣领:“哥哥这样很好看。”
作为神明,沈喻时不能被卷入这场因果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林斯送过去,并再次之前为林斯整理一下衣领。
“如果哥哥有危险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沈喻时说,“所以哥哥不用担心,想怎么做都可以。”
林斯摸了摸沈喻时的头发。
“你做得很好。”他说。
下一刻,林斯拉住沈喻时的衣领,强迫对方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
“这是奖励。”林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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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亲完沈喻时,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留下沈喻时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间,一头栽在了床上。
然后下一刻,他又突然想起来,林斯不让不换衣服就躺床上。
他立刻从床上起来,有些心虚地换了床单和被套。
最后,沈喻时给自己换了身睡衣,才再次倒在床上,用被子慢慢蒙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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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行感觉自己就要没了。
他确实尝试过不少职业,但带这么一大群学生,还是第一次。
“尤里乌斯,”白歌行目光无神,“我觉得你好像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俗话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尤里乌斯在和白歌行相处的这两天里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白老师,”尤里乌斯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可不能诬陷我,我什么都没干呢。”
白歌行冷笑一声,懒得和尤里乌斯争辩。
没错,尤里乌斯是什么都没干,但林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又在密谋什么。
不过白歌行这次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他认识和尤里乌斯聊天的那个女孩。
辛濯雪,主意多但靠谱的姑娘,不会撺掇尤里乌斯做什么坏事的。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辛濯雪的声音很轻,“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值得多犹豫的事。”
她的对面,尤里乌斯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这不是小事,你要给我时间。”
两个小时前,辛濯雪找到尤里乌斯,说想找他商量一件事。
“林老师突然组织这场游学,你不好奇为什么吗?”辛濯雪冷着一张脸,言语却极具蛊惑性。
她是游学学生里唯一的恶魔,所以一开始,大家其实都有点好奇,辛濯雪为什么要来参加游学。
不过一向辛濯雪没什么朋友,所以也没有人来问她。
直到现在,辛濯雪才终于在尤里乌斯面前暴露了她的目的。
“躯体僵硬化,”辛濯雪轻声说,“它的解药也许就藏在恶魔城邦。”
“而且我很清楚它的具体位置。”
尤里乌斯的表情瞬间变了。
“……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尤里乌斯不傻,他当然能想到,辛濯雪似乎是想要利用他什么。
“尤里乌斯,”辛濯雪看着对方的眼睛,“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是瞬移还是隐身?”
尤里乌斯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都不是,”过了一会儿,尤里乌斯屈服了,“不能具体告诉你是什么,大概的作用就是可以在一些地点之间移动。”
许多家庭都有自己的特殊魔法,辛濯雪没有多问,她轻轻笑了笑,目光中透着势在必得:“所以,你不想用你的能力来帮助林老师吗?”
“或者说得更大一些,我们可以帮助更多人。”
尤里乌斯顿了片刻,还是选择反驳辛濯雪:“我觉得你是在找死。”
他只是脾气差了点,智商还是在线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和地头蛇抗衡。
“当然不是,”辛濯雪摇头,“你只需要负责地点转移就好,其他都由我来负责。”
尤里乌斯长久地看着辛濯雪:“你哪来的底气?还其他都由你负责?”
即使收敛过,辛濯雪也能一眼看出尤里乌斯眼中的嘲弄。
“我当然有底气,”辛濯雪淡淡道,“我认识他,从很久之前就认识。”
“在十年前,他还是我们家族里的一份子。”
尤里乌斯不说话了。
于是,十分钟后,白歌行惊悚地发现,林斯的学生少了三个。
“尤里乌斯,辛濯雪……”白歌行手指颤抖,“还差一个谁来着?”
“白老师,”塞蕾娜正好路过,招呼白歌行,“你看到卡莉斯塔了吗?”
“对啊,”白歌行喃喃道。
“卡莉斯塔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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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在这里?”尤里乌斯有些怀疑。
“是这里,”辛濯雪点头,“我很确定。”
他们正在一个工厂的内部,狭窄的走廊上,一扇扇金属门散发着冷硬的光泽,阻断了他们的视野。
“所以,”尤里乌斯扭过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卡莉斯塔一脸悲愤,“我只是路过了你们而已!”
卡莉斯塔确实很无辜。
她只是突然有了灵感,然后开开心心地穿过走廊,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东西。
但是在中途,她恰好碰上了尤里乌斯和辛濯雪。
卡莉斯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传送到了这里。
“你们能把我送回去吗?”卡莉斯塔有些绝望,“我不是很想待在这里。”
她也不想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她只想回去,继续她的文学创作。
“恐怕不行,”尤里乌斯摇头,“我没有这个能力。”
卡莉斯塔更绝望了。
“既来之则安之,”辛濯雪突然开口,“我们同样也需要你?”
卡莉斯塔指着自己,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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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斯也如约而至。
安先生给他的地点是一个大酒店,算得上是恶魔城邦最奢华的酒店之一。
林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在举办一场宴会。
而他的邀请函,也发挥了它原本的作用,成为林斯进入宴会的通行证。
“安先生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衣着整洁干净的侍者递来一支鲜花,“一点小心意,还望您笑纳。”
每一位宾客都会得到这一支鲜花,林斯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