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朱湘莹作为徐老爷子后娶的女人,如今啥也不干,就在家里安心当徐夫人。有事没事跟着一群贵妇出去购物,喝咖啡。
真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但自从宁贺云过来,他们发现徐老爷子对宁贺云的关照都比对朱勇多,一下子慌了神儿。
朱勇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话,坚定的认为宁贺云就是徐老爷子的私生子,并且那个向淑娟就是徐老爷子在京城的小情人。
否则为啥徐老爷子总是去京城出差,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呢?
人家跟那边有家有口了!
也就是姓宁的那一家头上发绿,还真把徐老爷子当好人了。
当然,这事儿没按住手,他们也不敢往外说。否则真追究起来,朱家可扛不住宁家跟向家的怒火。别说宁家向家了,徐老爷子还没死了,想要收拾朱家简直简简单单。
“那怎么办?我还能拦住了不让她来?”朱湘莹也满心不高兴。她其实就想做个徐夫人,有钱花,有地位挺好的。但是朱家不愿意,靠着她捞了那么多的好处,现在徐老爷子去了秦岛,这群王八蛋就开始给自己上眼药了。
“估计那个姓向的老娘们就是怕我把她儿子弄死,然后被徐家责怪。”朱勇自以为自己猜的很对,最近脑袋很痒,应该是长脑子了。
“那咋整?我跟你说朱勇,你可不能再折腾了。之前人家那个谁是看在徐老爷子面上没有说你什么,但再出事,徐家可绝对不会出面保你。”
朱湘莹看着朱勇,总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对了,你之前不是跟副市长秘书闺女吃饭吗?咋样?我觉得那个女孩子挺好的,漂亮又大方。”
“啥也不是,那表子看不起人!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而且我听说副市长要调走了,我巴结他秘书有什么用?要找也得找个有实权的。”
朱勇野心非常大,90年年初国家各项政策开始变动,不少干部也都调动起来。
他要找的怎么也得比徐家强,再说,他也不差钱。
他在广城还有一条走私线呢,在西京也有一条走私古董的线路。这条路是他舅舅帮忙安排的,压根没从本地雇人,都是去彩云那边以及越国那边雇的人。
这几年钱大把大把的赚,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只是若是没有了徐家这个靠山,那他必须得再给自己找一个。
“你说,如果向家那个老娘们跟这边出了事儿,徐家会不会跟京城那边对立起来?到时候咱们找人取代徐家,反正我那两个哥哥脑子不好使,跟傻子一样,赶紧弄走就省心了。”
朱湘莹心惊胆战,“小勇,你可别乱来!”
万一出了事,她当不成徐夫人了怎么办?
“前怕狼后怕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怪不得比不上那个姓向的。”朱勇看着自己亲妈,满脸的鄙夷,“行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真出了事你就当不知道不就行了?多余来问你,还不如去找我舅。”
说完,朱勇摔门走了。
朱湘莹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可是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过人上人的好生活。
但他儿子说了,靠着徐家就如同寄人篱下,只有朱家才是本家,才是最可靠的。
朱湘莹一时没了主意,在屋里呆了半天,最终一跺脚,找自己的老姐们打麻将去了。
向淑娟可不知道有人要算计她,还是因为一个十分可笑的猜测。
她正在楚家做客,楚飞扬跟楚妈妈作陪,其他人都躲开了,大嫂二嫂进了厨房忙乎晚饭。
“检讨书?”向淑娟看着正屋客厅墙上贴的那一大片纸,差点儿笑出来。
这面墙还贴了零星几张奖状,不过占地最大的就是检讨书,看看名字还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是好几个孩子,每人写了一份。
一份字数挺多的,至少六七张纸,整整齐齐的和奖状肩并肩。
“……助人为乐是好事,但是要分辨救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好心办坏事是非常没有脑子的,爸爸说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我能尽快的多长点儿脑子……”
向淑娟低声念出来,差点儿喷笑,“楚沐晟?这是……”
宁贺云早就看过这几封检讨书了,就是那次所谓的助人为乐打架,又被叫了家长之后,楚飞扬给家里几个孩子开了会,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教育,最后要求每人写一封一千字的检讨书,还要求绝对不能抄袭,可把几个孩子难坏了。
用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把检讨书写完,不仅要在家里所有人面前朗读,还必须贴墙上,说至少要贴满一年。
除非这一年做了好事,或者功课做得好,奖状得的多,可以一张换一张把检讨书替换下来。
现在几个孩子都埋头拼命学习,眼瞅着就要寒假考试了,都想这要么拿个满分试卷,要么拿个奖状,把丢死了人的检讨书替换了。
能换几张算几张。
“楚沐晟啊,招招,楚老板的儿子。”宁贺云说完,还对着楚飞扬笑了笑。
向淑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片刻,这个楚飞扬,孩子都这么大了???
第035章 你估计个屁
等吃饭的时候, 向淑娟才发现,原来都是自己儿子一厢情愿。
人家楚飞扬对自己的儿子,压根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再看看宁贺云, 不是帮忙夹菜就是帮忙拿馒头, 浑身上下写满三个字——不值钱。
不过若是跳出这种感觉来看, 楚飞扬这个小伙子还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长得好看, 进退有度, 说话彬彬有礼。
就连他那个儿子都被教育的十分得体, 有礼貌, 有分寸,还特别有眼力价。
而且楚家的氛围也很让人喜欢。
在宁家,吃饭就将就一个快。家里大多都是部队上的,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 吃饭也不说话,埋头就是一个吃。
楚家呢?吃着饭问问几个孩子学习, 聊聊两个铺子生意。大家都坐在炕上, 其乐融融的样子。
而且楚家爷们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 俩哥哥估计是因为脚丫子比较有味道,再加上来了客人也不好意思上炕,就跟地上站着吃。谁要盛饭了直接帮忙盛饭, 吃完饭又拿了大盆把脏的碗筷装好拿去院子里洗涮。
想想宁贺云他爹, 结婚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刷过几次碗!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家里有保姆用不着他刷碗, 可是跟楚家比起来, 向淑娟还是有点儿心酸。
因为她发现,儿子特别喜欢楚家这个氛围, 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开心幸福的气息。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晚上就跟家里睡吧,被褥什么的有新的。”
吃完饭,向淑娟打算去招待所凑合一宿。她明天一大早就得赶早班车去市里,晚上就得回京城了。
楚妈觉得让一个女的大晚上去住招待所,也太不合适了,“就跟这里住,跟我住一个屋!老头子你去跟老四他们挤一个炕去,我跟大妹子睡。”
“这,这不合适吧?”向淑娟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也吃过苦,过过苦日子的。当年走南闯北,有一铺暖和的炕都是幸福的。
“有啥不合适的?大晚上让你叭叭跑去住招待所才不合适呢。这大冷的天,招待所能有咱家里住的舒服?”楚妈拉着向淑娟的手,只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女人看上去又年轻又漂亮,手也软软的,哪里像个生了宁贺云这么大儿子的女人啊。
向淑娟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实我想着,晚上跟我儿子聊聊天。”
“这有啥?老三,把你那屋收拾出来今晚儿让你向姨和大云住,你跟老四卷铺盖卷来这屋里住。几个小崽子们都去西屋,媛媛,带着你侄子侄女跟西屋住啊。晚上看好了,别让孩子们踹了被。”
楚妈妈大声张罗着,把一屋子人指挥的团团转,“老大家的,赶紧找一套新被褥出来,去年做的那套,红被面的。老二家的,给老三那屋烧一把炕,让屋里暖和暖和。再灌个暖水瓶,晚上干得慌好喝水。”
等躺到暖和的炕上,向淑娟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楚大姐真是个人物。”
宁贺云已经有十多年没跟自己老妈睡在一起过了,虽然炕很宽敞,也一人一个被窝,他还是有点儿别扭,“你说你,来之前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其实我那院子也收拾好了,凑合一宿能咋地?非得住招待所……”
“就你那院子?”向淑娟想起那个院子就生气,好好的两进院子,还是砖瓦大屋,结果被一群秃小子造的跟猪圈似的。
院子里大盆摞二盆,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花生瓜子麻袋。
一群小伙子冻的鼻涕哼愣哼愣的,棉袄都被蹭的锃亮。
屋里挺好的红砖地洋灰地,踩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炕上的被褥也都没收拾好,就胡乱卷着放。好好的被里子被踹的一个洞一个眼儿的,跟脚丫子长嘴啃的似的。
那屋,能住人??
看着那院子那副样子,向淑娟又心酸又心疼,结果还没等她感慨一下儿子过得苦,就听儿子说他现在基本都跟楚家住的事。
楚家真的是利索人,家里边边沿沿都擦的干干净净的。吃完饭屋里的红砖地还都扫一遍拖一遍,脏鞋子都跟外屋放着,晚上回来都换上干净的鞋子,避免把屋里弄脏。
那几个孩子身上更是能看出来楚家讲究,哪怕是最顽皮的小男孩也都一进屋就把脏外套脱了,里面棉袄上海带了套袖,一个个那叫一个立整。
想想宁贺云七八岁的时候,每天都造的跟泥猴子似的,洗都洗不出来,衣服一泡进水里都是泥浆,保姆看见他都摇头。
再看看现在的宁贺云,衣服干净利落,缝补的地方针脚细密,一瞅就不是自己干的活儿。
向淑娟深吸一口气,吐槽道:“整个楚家,就属你最邋遢。”
宁贺云不满的哼唧,“楚老板太爱干净了,之前天气热,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哪怕现在冷了,每天早晨都要洗头。一进屋就让大家脱外套,我婶子都抱怨,说来这边洗衣粉用的比家里多好几倍。幸亏是现在赚钱了,否则都不够买洗衣粉的。”
他衣服脏,都不好意思往炕上坐。
一坐下去好几双眼睛盯着,屁股一抬紧接着就被扫一遍炕。
几次下来,他也知道换鞋换衣服了。
“爱干净还不好?人家做吃食生意的,就得爱干净。否则脏兮兮的,你乐意过来吃饭?”别的不说,就楚家这个干净劲儿,让人看着都踏实。
“你跟飞扬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瞅着人家对你可没有那个心思。”向淑娟这句话在嘴里来回半天了,才终于说出来。
“那怕啥,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现在跟我关系可好了,凡事儿都帮我张罗,还替我手底下那群崽子们着想。你都不知道这个批发市场和炒货店多赚钱,每天没开门呢,就一群人蹲门口等着。供销社那边的炒货都卖不过我这边!”
宁贺云得意极了,就凭这么铁的关系,早晚他得哄的楚老板心软不成。
“他那个孩子咋回事?结过婚?人家喜欢女的对吧?”向淑娟不得不给洋洋得意的儿子泼一盆冷水,“喜欢女的,你没戏我告诉你。你可别做出什么缺德事来,人家楚家都是好人家,楚飞扬那孩子心思正,脾气估计也硬,小心连朋友都做不了。”
向淑娟真的恨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但这种事在以前,她也见过。不说她,老公公宁老爷子年轻时候走南闯北,这种事也没少见。
也就是老爷子劝了,而且心疼孙子。否则宁大个真的能把儿子腿打断!
作为母亲,她认为自己儿子哪里都不错,家世不错,为人不错,长得不错,个头也高,人又仗义。当初在大院多少孩子都喜欢跟自己儿子玩。
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以前对象可不是个东西了,”想起那个张艳茹,宁贺云就生气。“楚老板多好的人啊,楚家人也好,当年她比楚老板大了那么多岁,又没办法回城,在村里也过不好。要不是楚老板心善,能娶了她?而且她进了楚家门又不干活,天天想着考大学,剩下孩子都没奶过几天,都是婶子煮羊奶米糊给喂大的。楚家供了她这么多年,毕业了反而跟别的男人跑了!楚老板真的是伤透了心,我估计他对女人都避而远之了。”
这些事都是他跟楚妈嘴里套出来的,楚飞扬不愿意让家里议论这些事,怕孩子听了心里不舒服。
向淑娟:……
你估计?你估计个屁啊!
人家楚老板跟了你都算是被糟蹋了,你个猪还天天想着拱人家那棵大白菜呢?要不是楚老板,你个蠢货早就被蒋飞龙那群人算计的缺胳膊少腿了!
向淑娟莫名的开始心疼楚飞扬,真心觉得宁家有点儿对不起楚家。就因为这个傻儿子,感觉平白低了楚家一头。
“我可告诉你,楚家是正经人家,楚飞扬又帮了你这么多,你别一股脑斜的歪的心思往人家身上堆。他如果愿意,就是你占了便宜。如果不愿意,你若是来强的,不说你爹,我亲自抓了毙了你!!”
向淑娟是真的担心,当初一个是因为儿子不省心,二个是因为宁家向家在京城毕竟不是只手遮天,敌对关系有些多。万一被人拿了宁贺云做筏子,就会十分麻烦。
可是离得远了,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