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不可能让封景留在虞藻身边。
谢珩:“让我休息两天。现在虞藻身上还有我留的标记,我得留一部分能量续着标记。”
陈迟:“不能把标记撤了吗?”
谢珩:“不能。没有标记的话,虞藻可能会被祂盯上。”
陈迟:“什么意思?”
谢珩薄唇微抿,似乎不想提到这个话题。
但虞藻的事也很重要。
谢珩想了想,决定等会再试试。
如果虞藻睡得不是很熟,他应该可以进入虞藻的梦境中,并同步保护虞藻。
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
虞藻可能记不住梦境中的内容。
许多人,梦中遇到再离奇、再可怖的事,也不会往灵异事件上想。
反而认为只是单纯做了噩梦,睡眠质量不佳。
若是忘性大一点,洗个漱、吃个饭,一切忘个精光。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鬼盯上。
用过午饭后,虞藻打起了哈欠。
他今天起得早,早早开始犯困,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他无精打采。
跟课堂上打瞌睡的学生似的,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好像随时会睡晕过去。
面颊重重地往下一落,一只大掌扶住他的下巴,又有一只手绕过肩膀、摁在胸口,将他往回摁。
虞藻重新靠回沙发上,面庞一片懵。
大掌摁在胸口、帮他稳住身形,下巴尖也扶着一只手。
又被不着痕迹地揉了揉。
虞藻浑然不觉,依旧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然而困意浓重。
被摸了都不知道。
“困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虞藻没察觉他被嘲笑了,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甜腻浓密的软香自唇缝中溢出,双手压在颊侧、胡乱地揉了揉,雪白小脸染上绯色,他胡乱点头:“嗯,好困。”
“那先去睡觉。”
封景熟练地抱起虞藻,大着胆子,在另外二个男人几乎喷火的注视下,吻了吻虞藻的额头,“午安吻,老婆。”
虞藻困得快睡过去。
但也记得一些亲密小习惯。
眼皮紧紧闭上,他胡乱仰着脑袋,亲了亲对方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晚安。”
困得完全分不清时间。
“叮”。
门铃声响起。
几个男人忽视门铃声,大中午上门打扰,能是什么好东西?
别是来蹭饭的。
但门铃声再度响起。
趴在肩头的虞藻,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眉尖微蹙,似乎有点不开心。
吵到虞藻睡觉,这可是一件大事。
他们互相对视,都不想去开门。
生怕慢一拍,就会失去陪小妻子睡觉的机会。
来晚了,说不定来床底都没有位置。
齐煜明看了封洋一眼,压低嗓门道:“怎么不去开门?”
封洋:“我?”
齐煜明:“难道我去吗?”
封洋:“……”
他来最晚,受到的奴役也最多。
他不情不愿地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男人。
玄关处的霍斯言,一身利落阔挺西装,不过手臂缠着层层绷带,沉敛英俊的面庞难掩病色。他刚受了一场重伤。
霍斯言看到封洋后,微微诧异,这是个生面孔,房子里来新租客了吗?
他礼貌又绅士道:“你好,我找……”
大门被打开的同时,趴在封景肩头的虞藻也哼哼唧唧地发出梦呓。
霍斯言看到虞藻被另一个男人面对面竖抱在怀里,旁边还围了两个男人。
而他们身上……都穿着老实人的衣服。
霍斯言沉默片刻。
许是气氛过于安静,又有些怪异。
虞藻用脸蹭了蹭封景的喉结,鼻音糯糯、细声细气道:“老公,怎么还不抱我去睡午觉呀?”
听到这声“老公”,霍斯言神色骤冷。
他像看穿罪犯罪行的法官,目光近乎残酷直冷,如炬地扫视几个“罪犯”。
齐煜明等人冷汗直流。
封景和封洋看到霍斯言,神色更是怪异,他们的身份尴尬……
霍斯言手臂上的伤,还是他们弄出来的。
在霍斯言直勾勾的、如同被抢了妻子的震怒视线下,封景硬着头皮道:“现在抱你去。”
他又压低声音道,“家里来了客人,老婆,等会你先自己睡好不好?”
“等老公忙完……再来陪你睡午觉。”
……
霍斯言身边跟了司瀛。
司瀛不是蠢蛋,听见虞藻喊别的男人“老公”时,胸腔涌起一股愤怒的浪潮。
这群不要脸的贱男人。
居然还不止一个。
客厅内一片死寂。
他们如同开圆桌会议般,环形而坐,每个人神色各异,唯有主位上的霍斯言面色沉冷。
尽管手臂有伤,他看起来依然气场强势。
“哒”。
水杯落在茶几上的声音。
霍斯言淡淡道:“在陈迟意外身亡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像现在这样,当陈迟的替身吗。”
司瀛痛骂:“太不要脸了你们。”
坐在霍斯言对面的薄寒,忽的笑了笑。
他坐姿随意地靠在沙发背:“霍总,这话有点不妥吧?什么叫替身。”
“我们只是心疼小藻。他年纪轻轻没了老公,我们共住一个屋檐下,怎么忍心看他每日以泪洗面?”
“身为室友,我们只是想关爱他一下。没别的想法。”
齐煜明统一战线:“薄寒说的对。小藻哥哥是陈哥最重要的人,陈哥生前待我们如亲兄弟,他走了,我们也得让他安心。”
“就算是替身又怎么样?陈哥品行正直、为人老实,能成为陈哥的替身、陪小藻哥哥,那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
台词都被他们说完了,封景和封洋不语。
他们尽量减低自己存在感,生怕被霍斯言发现,他们便是当日珠宝展览上闹事的通缉犯。
司瀛起身就骂:“你们真他妈的不要脸,还明白你们的苦衷?我看你们早就对虞藻有意思了吧?现在陈迟走了,你们迫不及待上位,一个个小二小四五六翻了天,仗着虞藻眼睛看不见,居然还直接冒充起他的老公。”
“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够了,司瀛。”
霍斯言不愧是有涵养的总裁,掌管偌大的集团,没点气度的确做不到。
锐利且不失锋芒的目光落在前方心虚的男人们身上,“请停止这场可笑的闹剧。如果陈迟在天之灵,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他的遗孀,他一定死不瞑目。”
薄寒用舌尖顶了顶齿关。
他嗤的一下笑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话?陈迟在你的场子上遇害,现在你连凶手都找不到。陈迟无辜惨死,凶手逍遥法外,最无辜的还是小藻,年纪轻轻没了老公,半夜没人帮他暖被窝、抱他上厕所。他眼睛还看不见,你让他怎么办?”
“最不该说这种话的人,是你。”
司瀛刚要破口大骂,身侧的霍斯言道:“你说的对。”
司瀛惊诧扭头。
“我很歉疚。其实我早就知道小藻和陈迟之间的关系,陈迟是个好员工、好伴侣,可因为展览会场的失误,陈迟他无辜遇害……小藻也没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