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被迫万人迷 第384章

可他这小胳膊小腿,实在抵不过明凛的力气,他还是被按了下来。

不过还好,他的屁股没有直接接触龙椅,而是坐在明凛的大腿上。

虞藻拍了拍小胸脯,还没舒缓几口气,明凛取来一块方方正正的玉。

手心忽的变重,他纳闷地瞧了瞧,大惊失色,这不是玉玺吗?

“别怕。”明凛见他面色大变,大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胯侧,轻哄着,“摔坏了不要紧。”

没等虞藻松懈下来,他又听见明凛漫不经心地问,“我们小藻,有没有想过当皇帝呢?”

小脑瓜似拨浪鼓一般摇着。

虞藻算是明白了,明凛定然已经察觉到他的不臣之心,接连不断的怪异行为,都是在试探他呢。

他可要好好伪装,不能叫明凛察觉。

只有这样,他才能护住北凉王府。

小小的肩膀,担起重大的责任。虞藻一本正经道:“舅舅,你切莫再胡言乱语,此事开不得玩笑。”

巴掌大的脸蛋,罕见地出现正色,明凛瞧着,觉得怪可爱的。

他伸手碰了碰虞藻的脸蛋,果然,软的。

明凛缩回手,大掌扣住虞藻的肩膀,面对面相望:“若舅舅没有开玩笑呢?”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

特别想要一个东西时,愿意不择手段,抢也要抢过来。可真当对方愿意给你了,不想要、不敢要。

虞藻生怕这是为他设下的陷阱,他正要展露一番滴水不漏的高情商回答,可他平日里不爱念书,关键时刻一句文绉绉的话都想不出来。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涨红着脸憋出一句:“可我、我名不正言不顺……”

明凛低低地笑了:“有何名不正言不顺?”

曲起的指骨,轻轻挑起虞藻的下巴,他俯身而来,“我对外宣称,你是我流落在外的子嗣,如此一来,你便是我唯一的子嗣,也是我的嫡长子。如此一来,便可堵住悠悠众口。”

虞藻:“??”

他一脸呆滞OoO。

先不论别的,就算古人比较早熟,但刚到而立之年的明凛,也没办法生出十八岁的他吧?

明凛却好似意识不到此事有多荒唐,继续往下道:“我将你立为太子,随后再以我身子病弱需要养病为由退位,让你即位。”

“我会处理好的一切的。”

虞藻彻底懵圈了。

经过今日一事,他被吓破了小胆,都打算放弃造反大业,收拾收拾细软回北凉了。

皇帝却给他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也是惊吓。

虞藻寻思着这不对呀。

他还没开始计划造反呢,怎现下一步登天,直接被按上龙椅了?

这究竟是阴谋诡计,还是天上掉龙饼?

若是前者,明凛大可不必费这么一番功夫,完全是多此一举;可如果是后者,明凛又图什么呢?

为什么要将九五之尊的位置送给他?他根本不是明家人。

虞藻想不明白。

“可、可是……”

虞藻想说点什么,但小脑瓜晕头转向的,人又不太聪明,半天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六神无主之下,他抓住明凛的袖袍,仰起湿润无助的眼,轻轻唤了声,“舅舅……”

面颊传来冰凉如玉的触感,冷冽的药香拂来。

“怎么还喊舅舅?”明凛轻轻抚摸着虞藻的颊肉,拇指蹭过微微分开的唇瓣边缘,笑意自喉间溢出,“小藻,该喊父皇了。”

第158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三十八)

若是兄长在身边便好了。

虞藻下意识这么想。

如果两位兄长现在在他身边,他必然不会如此迷茫无措,想不明白,也给不出回答。

北凉王是大殷唯一的异姓王,异姓王本就是最遭帝王忌惮的存在。

按理来说,皇帝应当担心臣子功高盖主、怀有不臣之心,又怎可能主动将江山易主?

在某些方面,虞藻谨慎过头。

纵使再想完成顺利登基的任务,也不能在此刻暴露目的,他故作不解,睁着双水灵灵的眼:“若我登基,那你呢?”

退一万步而言,假设按照明凛所言,给虞藻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再将他立为储君,不日后即位。

那明凛呢?

明凛又该去哪儿?

若是常人听到明凛这番言论,要么被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赶忙磕头谢恩,总之不会像此刻的虞藻这般。

小世子倒是格外与众不同,反应也别出一格。

虽有慌乱,但也沉得住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关心他的去路。

看向虞藻的目光,再度心生怜爱。

明凛轻抚他的面颊:“太医说过,我必须好好修养,不能再过度操劳。若不然,恐无力回天。”

虞藻瞳孔放大。

前段时日,他一直听兄长说,皇帝病情加重、每日在榻上养病,可他见到皇帝之后,也不觉得皇帝病气多重。

明凛竟已病到这种程度吗?

因先帝荒淫无道、懈怠政事,年少登基的明凛处在极其艰难的处境。

外戚把持朝政,朝廷内外腐败严重,先帝留下来的一摊烂账,直到近几年才彻底根除。

这些年来,明凛每日批阅数万字的奏章,事必躬亲,每旦听朝,日昃忘倦。

他即位以来,的确做出了一番好成绩,整顿吏治,注重农桑,却也正因事事亲力亲为,导致积劳成疾。

太医院给出的建议是,让皇帝好好休息,绝不能过分疲劳,身子根骨已经伤到,只能靠后天慢慢调理。

可那么多政事,如何等得了?

明凛吩咐太医院开出药方,太医院开出的药方需经过百般审核,攻或补、温性或良性,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核。

他们不敢添加药物剂量,只能依照过往医宗金鉴,开一些无功无过的药方。

如此一来一回,明凛的病情自然不见好转。

这也意味着,明凛没有跟虞藻开玩笑。

不是试探,而是真有这个打算。

被龙饼砸中的虞藻,面庞瞬间红润起来,他欣喜地翘起眼睫,又迅速压下。

他故作正经,语气矜持道:“可是我不会治理国家呀……”

虞藻谦逊地推辞了一下,一双水灵灵的乌黑眼珠,却期待又明亮地看向明凛。

“不会的话,可以学。”

明凛将虞藻拥入怀中,他们一同坐在龙椅上,身边是淡淡的龙涎香,混合他身上的中草药味。

他缓缓牵住虞藻的手,一起落在奏章上,“我看过你在太学的成绩,你画的一手好丹青,可见你的学习天赋不凡。”

提到虞藻的画,虞藻得意地翘起唇角,想骄傲地炫耀,却还是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都是林博士教得好。”

他虽如此说,可微微伸过来的面庞,分明是等待夸奖的样子。

明凛不免产生微妙感。

他身居高位多年,旁人敬他畏他,孤家寡人的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类似被依赖的感觉。

很奇妙,也很独特。

明凛又禁不住想,怎会有人天生如此讨喜?

“林博士眼光挑剔,太学里所有学子都受过他的责罚,包括年幼时的我。他却对你的画赞不绝口,将你视作得意门生。”

明凛如虞藻所愿,说出赞美之词,“小藻这般擅长丹青,日后批阅奏章,自然也会得心应手。”

“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明凛带着虞藻的手,一起握住一只毛笔,在奏章上缓缓写字。

虞藻瞧得认真、学得也认真,他又听见明凛在耳畔说,“再说了,你的两位义兄都是可造之材,有他们辅佐你,必然不会出岔子。”

明凛不愧是皇帝,极擅于攻心,说出来的一番言语,直戳虞藻的心窝子。

有兄长在,虞藻的确不用担心。

就算当皇帝很困难、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是他兄长厉害呀。

虞藻不会批阅奏章、也看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语句,但兄长会帮他批阅的。

就算大哥不帮,还有二哥呢。

就像儿时,二哥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功课一样。

裴忌自小便擅长为他代笔。

虞藻面庞红润,紧跟着,又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

他忙抬起面庞,忧心忡忡道:“可是我父王……”

若按照明凛所言,明凛宣称他是明凛流落在外的子嗣,那他便是明凛唯一的子嗣,立他为储君,一切顺理成章。

可他毕竟不是明凛的孩子,他父亲是北凉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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