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27
等制定好了初步的作战方案, 了解过Lancer生前的史料和作战习惯，外加宝具的类型和适用场合以后，布鲁斯离开地下室，得知了自己养子离家出走的消息。
布鲁斯：“……离家出走？”
以现在这个年纪？他不是都快要去上大学了吗？
“他没有带自己上大学用的行李, 除了离家出走以外, 我猜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阿尔弗雷德说道：“或许是您和迪克少爷之前的矛盾终于让他产生了一些别的念头？”
“你们还没和好？”
詹姆斯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
蝙蝠侠没有回答, 而是直接推开了迪克的房间门, 这里已经被阿尔弗收拾过一遍, 看起来和当事人离开之前并无多少区别。
“窗户大敞着, 所有的抽屉都拉开, 行李箱收拾了一半。”
阿尔弗很清楚布鲁斯是想要还原“犯罪现场”, 详细叙述道：“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场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少爷是主动离开的。”
其实被阿尔弗检查过一遍以后, 他肯定已经确定迪克没有什么个人安全问题, 不然绝不会从容等到他们两人召唤好了Lancer才通知；然而布鲁斯还是逐一将这些抽屉拉开又合上，间或夹杂着詹姆斯有些担忧的劝阻€€€€“芭芭拉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会介意别人翻她的抽屉了”。
蝙蝠侠置若罔闻，一个接一个抽屉排查过去，直到打开最后一个小木箱。
“这是，噢，少爷小时候留下来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表情十分怀念：“值得纪念的老物件, 说不定在塔兰特先生眼里这些东西也很有价值。”
蝙蝠侠在里面随意翻了翻：“少了一件。”
“看到这些就让我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您说什么？”
“这里面少了一件，他不是空着手离开的。”
蝙蝠侠又看了看这个箱子，确定道：“他拿走了一把弓。”
那是一把用于马戏表演的弓, 射程非常有限, 根本没法作为武器使用。蝙蝠侠蹲在地上沉思片刻，迅速联想起他们之前筹备魔法阵时的意外, 以及“韦恩老宅建立在哥谭的灵脉枢纽之上”，作出判断：“或许，他刚刚在这里召唤了从者。”
“什么？”
詹姆斯大惊失色：“他哪来的钱买触媒？”
要我说，你们有钱人家还是不能给孩子太多零花钱，要是一出手就给个成百上千万，很有可能就会出现这种结果……还没等他说完，蝙蝠侠就说，触媒应该就是他刚刚拿走的东西。
“……但那只是一把表演弓？”
之前给你的那些资料你肯定没有好好看完，蝙蝠侠谴责地看了自己的老友一眼：“在第四次的圣杯战争当中，就出现过对于圣杯毫无了解却成功召唤出了SERVANT的案例。触媒只是为了强化自己和被召唤者之间的联系，使从者的召唤拥有指向性，而低概率的情况下……”
也存在意外被卷入圣杯战争当中的可能。
布鲁斯黑着脸逐一去查看了迪克身上的通讯器和定位器，从轨迹追踪上看，他确实是从韦恩老宅离开就直奔着诺克斯的店而去，短暂停留之后再次离开，这一次就主动关闭了所有的通讯追踪功能。
破案了，他的养子肯定也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放轻松，这说不定是件好事，毕竟迪克成为Master总比那些危险家伙要好一些。”
詹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从者和Master之间存在相近的特性吗？他也不会召唤出什么邪恶的东西。”
“……他根本不知道圣杯战争的危险性！”
布鲁斯说：“就连经验丰富的君主都有可能因此而死，他就一无所知的打算踏进这场厮杀里€€€€”
“老爷。”
阿尔弗打断了两人：“如果您真的很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去给塔兰特先生打个电话呢？他姑且还算是您的朋友。”
那种靠氪金买来的朋友。
“他现在是圣杯战争的监督，当然不会向一个参与者告知另一个参赛者的行踪……”
“噢，那我来打这个电话。”
阿尔弗雷德根本没给布鲁斯阻止他的机会，掏出手机就立刻拨通了号码，响铃两声之后，通话被接通，他用轻松愉快的语气来和对方寒暄：“塔兰特先生，之前那些杏仁果酱塔您觉得怎么样？我这里有点小麻烦需要您帮忙……”
在布鲁斯和詹姆斯震惊的目光当中，他从容说道：“是迪克少爷，我这儿有些点心想要送给他，但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麻烦您帮忙代为转交。当然，那些点心如果您很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拿走一半作为报酬。”
“……原来如此，很高兴知道您和他的身体都很健康，祝您心情愉快。”
阿尔弗挂断了电话。
“他很健康，塔兰特先生知道他如今的住址，如果您还有什么想要嘱咐的东西，也可以写成纸条放在送蛋糕的包裹里。”
老管家从容不迫地说道：“塔兰特先生说，迪克少爷最近在和朋友参加一场魔法仪式，暂时不太方便回家，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转交的东西可以暂时寄放在他的店里，邮寄费用和以前一样。”
“…………”
布鲁斯现在很怀疑阿尔弗是不是在点心里面下了什么珍贵的施法材料，才能让魔女一直听他的话：“我没什么需要转交给他的东西。”
“这样啊。”
阿尔弗雷德高高挑起眉毛：“那我现在就将点心立即寄出去€€€€”
“等等。”
布鲁斯说：“……把之前我整理过的那些关于圣杯战争的资料也都打包发给他。”
早该这样，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
冰山餐厅。
科波特€€奥斯瓦尔德用裁纸刀拆开包裹，红丝绒布中央躺着一块破旧的帆板。
他坐在凳子上感觉格外不适应，两条长腿向前耷拉着，过于强烈的反差反衬着整个上半身显得更加矮壮臃肿。
新换了两条腿之后，他的身高凭空高出不少，但除此之外，这两条腿没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长腿短手臂让人就连弯腰系鞋带都不舒服，更别说自己原本用得趁手的伞现在尺码全部都变得不合适，如果想要根据身高改大，拿起来又会太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过去那种平稳的感觉。
魔术师向他表示，如果他从圣杯战争当中获胜，那么圣杯可以实现自己的任何愿望；而倘若他参与却又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诺克斯至少愿意帮他把被魔术强行拉长的双腿恢复原状。
“为什么？”
他对此非常警惕，每一个促销手段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陷阱：“你看上去似乎非常希望我参加，不然的话不会提供参与的保底选项。”
“出于一些目的，我需要这场圣杯战争顺利展开。”
诺克斯坦然回答道：“您看上去像是个聪明人，又懂得审时度势，比起一些讲不通道理的疯子，我当然会更欢迎您这样的参赛者。”
虽然魔术师先生说出的并不是什么好话，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归原样。奥斯瓦尔德按照信件当中提供的图案绘制好了魔法阵，随后将那块旧木板放在了魔法阵的正南方向。
几乎同一时间，印第安山的一间研究室，维克多€€弗里斯也准备好了自己的触媒。
他之前早就听说过“魔女店铺”的传言，但真见到男性魔女本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他原本打算倾尽一切代价换取令妻子恢复健康的机会，但对方却没立即答应，而是给他指了另一条道路，通过击败剩余几名参赛者实现奇迹。
“你的妻子对你来说无比重要，她拥有对你而言至高无上的价值，这意味着以普通对等交易的形式，你根本没办法向我提供合理的代价。”
冰冷的现实之后，魔女向他提供了一个建议。
维克多的脸颊埋藏在厚厚的面罩之下，房间里的温度也极低，可凭空闯入的男人却一点都没有被冻伤。不仅没有，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这里，让金属都结霜的低温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这种画面让他忍不住联想起《金斧头、银斧头》故事当中的湖中精灵，他的妻子还健康的时候，偶尔也会向他分享一些童话故事和有趣的绘本。
那时候他还拥有在别人眼里非常正常的生活，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糟糕。
「伐木工不慎将自己的斧头落入湖里，随后湖中的精灵浮现，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
“圣杯，万能的愿望机。”
魔女声音清缓地说道，却仿佛每一个字都砸在心里：“你其实自己也清楚，即便将她冷冻，也没办法彻底治愈她的疾病，这只是拖长时间，陷入绝望的等待而已……而你漫长旅途的终点，所追寻的不就是一个奇迹吗？”
治愈绝症就是奇迹。
€€€€但为什么是我？
对方说，因为你拥有很不错的情感，强烈的爱意。如果你在圣杯战争当中失败，那么还有另一种备选方案€€€€我会收走你和你妻子之间的爱情，你不再像过去那样爱她，而她也不会再爱你。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心尽力一搏。如果失去了这份爱，那他的人生当中就只剩下一个缩在冷气罐子当中的疯子了。
“这是世界上第一台差分机的备用零件。”
不久之后，当年在大学里一同共事的同行寄信过来了一份加急包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借这个，但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金属齿轮上已经有了斑斑锈迹，他将它妥帖安置在水银浇筑的魔法阵之前。在此之前，维克多€€弗里斯对于神秘学并无了解，眼前这枚齿轮是他所能联想到的，最具有奇幻意义和象征价值的东西。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魔法阵发出亮光，与哥谭的土地相连，从灵脉当中汲取着召唤英灵的力量。
光芒散尽，身形高大的从者站在法阵中央。几乎是同一时间，哥谭的两处灵脉均响应了来自抑止之轮的召唤。
“ Rider，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你就是我新征途上的同行人吗？”
“曾经一度死亡，与空想世界同在之人……Caster，蒸汽王查尔斯€€巴贝奇，响应召唤而来。”
四骑从者的召唤终于对哥谭的灵脉产生了些微撼动，仿佛宁静了多年的水潭上再次泛起波澜。幽邃深远的地底，有人发出窃窃私语：“……此前派出去的利爪呢？”
“被那个人的使魔拦住了。”
“狡诈的魔女。”
“意图不明的非人之物。”
“妄图夺走哥谭的外来者。”
“就连时钟塔都站在了那一边吗？”
“除我等以外，这片土地上不需要真正的执掌者……”
他们很快便作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的话。”
“既然非要不留一丝余地。”
那么就改变原本驱逐的策略，将魔女彻底击溃在这片土地上。
参与这场荒诞的仪式，连同能够实现第三法的圣杯一并夺在手中，将他们的统治永远延续下去。
“剩余的利爪还多的是，就赋予狂化的特性，召唤Berserker吧。”
一个声音说：“反正都是只会听从命令的爪牙，不需要太多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