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小捧。
“荔枝不能吃多,少吃点可以。”孟川给他解释。
温钟意一颗一颗吃完,没吃够,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道:“等生完我要吃一箱。”
怀孕之后温钟意孩子气的一面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孟川失笑:“行行行……到时候给你买十箱。”
两人正说笑着,季殊进来了。
他倒是实在,手里拎着一袋散装的梨,说是从门口摆摊大爷那买的,又便宜又甜。
“你俩吃不?”季殊问。
孟川正在输液,扬起下巴道:“我不吃,给钟意洗一个。”
温钟意看了眼袋子里的梨,说:“我吃个小的。”
季殊现在跟温钟意也算很熟了,乐道:“你们两口子还挺会使唤人。”
他从袋里拿出俩梨,去洗手间洗干净,递到温钟意手里。
光在这啃梨也没什么意思,季殊从兜里摸出一副扑克,要跟他俩玩斗地主。
温钟意没玩过,好奇道:“怎么玩?”
“可怜孩子,斗地主的乐趣你居然没体验过。”季殊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你平常都玩什么,DNF?CF?还是LOL?你该不会喜欢玩换装小游戏吧?”
“……”
温钟意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孟川打断道:“行了别问了,他玩真人cs。赶紧洗牌吧你。”
“哇,我也爱玩,等有机会一起玩啊。”
季殊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熟练洗牌,然后往病床上一扣,“摸吧。”
温钟意一边摸牌,一边听孟川讲游戏规则,他理解能力强,听完明白了大概。
第一局孟川当地主,故意放水让温钟意赢了一把。
季殊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第二局季殊当地主,孟川对他连环压制,最后还是让温钟意先赢了。
温钟意逐渐找到乐趣,弯起嘴角:“感觉挺好玩的。”
“是,你玩得不错。”孟川朝他笑笑。
季殊无语凝噎:“……合着我是你俩play的一环?”
第三局温钟意当地主,孟川自己放水不说,还试图偷看季殊的牌。
季殊忍不了了,怒而摔牌:“靠!你没完了是吧!”
孟川瞥他一眼,那意思是“我就是想哄老婆开心,又没赢你钱你嚎什么”
季殊:“……”
温钟意玩上瘾了,抬头看他俩:“还来吗?”
孟川毫不犹豫:“来。”
季殊深吸一口气:“……来。”
一连打了十多局,季殊直接放弃抵抗,跟孟川一块哄着温钟意玩。
温钟意其实能感觉出来他们在让着自己,不过赢牌还是很开心,问季殊:“你下午还来吗?”
“不来了。”季殊一脸麻木地说,“受不了你们同性恋。”
温钟意跟他解释:“其实我们是异性恋。”
季殊嘴角一抽,不懂两口子在玩什么情趣。
中午周露送来了午饭,让季殊也跟着吃点,季殊一看这清汤寡水就没胃口,点了个麻辣香锅,香得温钟意和孟川频频侧目。
季殊终于扳回一局,在他俩面前吃得喜笑颜开:“你怀孕,你住院,哎你俩都不能吃,就我能吃。”
“这什么味?”季颖推门进来,一看亲弟弟在那故意犯贱,“嘶”了声道,“真欠啊你,滚出去吃完再进来。”
说完直接拎着季殊的后脖颈把人丢出去了,然后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查到了一些眉目,相关资料明天整理好了再给你。”季颖对孟川说,“不过要凭这些东西把他送进去估计够呛,最好再拿到一些别的证据。”
“谢谢姐。”孟川说,“我这边的人也在查,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季颖点点头:“那就好。”
她跟孟川聊完,又看向温钟意,笑了笑:“小温的身体最近还好吧,孩子是不是快满八个月了?”
“还好。”温钟意说,“还有两周就八个月了。”
季颖看向他的肚子,说:“明天可以办理出院了,回家一定要好好修养,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孟川住院,温钟意本应在家舒舒服服地待着。
医院的环境虽然不错,但到底不比家里舒适。
季颖走后,孟川拍拍床让温钟意上来。
温钟意刚吃完饭,不太想上,说:“我要消消食。”
他所谓的消食就是扶着腰在病房里溜达,孟川索性下了床跟他一块,手给他按揉着后腰,问:“很难受吗?”
“有点酸。”温钟意说。
两人溜达到窗边,外面景色很好,温钟意便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
已经快到三月底,树枝萌出新芽,在阳光下更显得生机勃勃。
窗户开着,迎面而来的风隐约带着春的气息。
尽管风不是很冷,孟川还是把窗户关上了,怕温钟意感冒。
他的手一直贴在温钟意的后腰上,掌心下柔软的毛衣被摩擦出了静电,温钟意有点痒,不让他揉了。
“桑卡现在也该是春天了。”温钟意看着窗外,流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
桑卡纬度低地势高,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那里的空气也很清新,没有这么多车辆和高楼,春天到来后,满目都是鲜花绿树,像世外桃源一样自然迷人。
孟川也被勾起了回忆:“不知道我们之前种的小树怎么样了,应该还活着吧。”
那是婚后第一年春天温钟意突然兴致上来,要在院子里种一棵枣树。
孟川挖了树坑,跟温钟意一起把小树苗种下,还说要等秋天结枣一起吃,没想到树还没长成,两人就来到这边了。
“可能已经不在了吧。”温钟意垂下眼睛说。
既然跟他和孟川有关的东西和记忆都会慢慢消失,那这棵由他们俩共同栽种的小树估计也会不复存在。
孟川搭着他的肩膀,轻松地说:“没准咱们回去这些东西就慢慢回来了呢。”
他无论面对什么都是这样一副轻松的样子,好像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温钟意久违地从他身上感到可靠,问他:“石头和戒指找得怎么样了?”
“还在找。”孟川用令他安心的语气说,“会找到的。”
出院那天的天气格外晴朗。
孟川头上的纱布又换了一次,护士说再过一周就可以拆了。
温钟意跟他一块迈出住院部大门,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
“可算是重见天日了。”孟川说。
温钟意仰头感受了一下温暖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他这副舒服的模样让孟川看得心痒。
孟川握着温钟意的手,笑道:“回家陪你去院子里晒太阳。”
周露和孟均开车来接,路上跟孟川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寰宇由孟均代管了半个多月,各项事务都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任何差错,现在要原封不动地还到孟川手里。
孟川听到一半,忽然“嘶”了声。
孟均正在开车,看了眼后视镜道:“怎么了?”
“头疼。”孟川情真意切道,“要不再回医院住半个月吧。”
孟均笑骂:“瞧你这点出息!”
不过虽然是交代工作,但也没打算让孟川现在就去上班,毕竟头上纱布还没拆。
孟川先给他爹打了个预防针:“我之后还要休假三个月,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孟均刚想问为什么,下一秒就明白过来。
温钟意怀孕快满八个月了,孕晚期正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
孟均表示理解:“可以。”
一周过后,孟川去医院摘了头上的纱布。
他的头发在手术之前就被剃光了,现在只长出很短一层,跟他入伍时留的板寸差不多,显得更加硬朗帅气。
不过头皮上依稀可见手术缝合的伤疤。
温钟意看了一眼,下意识皱起眉,问他:“还疼吗?”
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但孟川还是说:“疼。”
温钟意不疑有假,也不知道该怎么能让他不疼,忽然想到什么,拍拍孟川的手臂:“你低头。”
孟川顺从地在他面前低下头,下一秒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流洒在自己的头皮上。
温钟意轻轻给他吹了吹。
孟川心里一阵酥麻,不由自主地把头往前凑,拱在温钟意胸前,想伸手抱他。
走廊里有护士经过,温钟意赧然推开他,略带嫌弃道:“你的脑袋像个猕猴桃。”
“猕猴桃怎么了,”孟川没抱上,直起腰来,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帅吗?”
他脸上难得流露出不太自信的神情,尽管温钟意怀疑他是装的,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