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喧喧嚷嚷的舆论战,大战了三天三夜,就连没被爆出黑料的其他上位圈练习生也被拉下水。
在这场全民吃瓜的过程中,很少有人注意到,祁宴凝已经悄悄隐身。
祁宴凝本人也不知道。他将资料交给凌沧洲之后就没再管过,只安心喝汤。
这也是辰星娱乐食堂大厨的手艺,这次是党参牛尾汤,醇厚的味道沁人心脾,让祁宴凝的眉眼都放松了几分。
见凌沧洲还没走,他调笑道,“怎么,这么晚还不走,准备留下来和我住?”
凌沧洲眼前一亮道,“阿凝,可以吗?”
看见祁宴凝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才有些泄气,半真半假地抱怨,“阿凝真是狠心啊,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连让我睡一晚都不愿意。”
祁宴凝眉梢一抖,他向前倾身,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用指尖在他脸上点了点,眼波流转间睨向凌沧洲,“哦?看来我的礼物倒是送不出去了。”
凌沧洲瞬间支棱,“阿凝要送我礼物?”
“什么礼物?”
“那边盒子里,自己取。”祁宴凝向后靠坐回椅子上,带着一丝丝笑意看向凌沧洲急切地大步走向那边的柜子。
凌沧洲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
一个狗耳朵发箍?
他有些懵,捧着盒子转头看向祁宴凝,眼神中全是疑问。
祁宴凝恰在此时走了过来,他从盒子中将耳朵取出,双手微微一动,就轻巧地将耳朵戴在了凌沧洲的头上。
他两指掐着凌沧洲的下巴,让他左右转了转。
“不错。果然适合。”祁宴凝拍了拍他的头,又摸了摸耳朵。
凌沧洲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明明这对毛茸茸的灰色大耳朵并不属于他的一部分,但在祁宴凝摸上去的时候,他却仿佛感受到了那只温凉如玉的手。
他看着祁宴凝,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祁宴凝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他拎起包,走向门口。
在门边时,他回头,看向还没彻底回过神来但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凌沧州。
“凌总,真正的礼物在盒子下面。”
“你带那个耳朵很好看。”
“晚安。还有——”祁宴凝对他颔首,脸上有难得一见的明艳笑意,“多谢。”
这一晚,凌总辗转反侧了很久。他先是将祁宴凝送的“真正的礼物”——一对黑曜石的低调奢华的袖扣换到了自己明天要穿的西装外套上。
接着,他又将耳朵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直到半夜,凌沧洲猛然坐起——
他大步上前,将耳朵一把塞进了保险柜。
“他居然摸了你!我要关你禁闭!”辰星娱乐的大总裁,雷厉风行的凌总凌沧洲,在自己黑灰色调的现代风卧室,对着一个耳朵发箍恶狠狠威胁道。
*
舆论的风波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却并没有激起祁宴凝身边一丝丝尘埃。
不对,还是有的。
“你们都很闲?”祁宴凝从手头的资料抬起头,“没事干去将道具整理清楚。”
三个小助理急忙摇头。
“有什么想问的?”祁宴凝坐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们。
三人互相看了半天,还是李锦诗开口,“祁哥,昨天的舆论战……”
是你做的吗?
能得到那么多练习生的黑料,祁哥应该去干侦探啊。
“和我没什么关系。”祁宴凝否认道,“我只是……”
“轻轻推了一把。”
他眼睛弯了弯,显然有几分愉悦。
通过之前的相处,他其实对罗衡的性格有几分了解。罗衡这人心眼小,心思深,睚眦必报,但偏偏喜欢装成温和无害的样子。
他最大的依仗是他的公司,但这个靠山却并不十分牢靠。
在一些不伤及根本的黑料,比如说之前的实力差的争议面前,公司会想办法保住罗衡,但一旦罗衡的争议过于强,公司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弃车保帅。
罗衡自然清楚这一点,并且为此一直有些惶恐。因此,当他发现了公司有要抛弃他的迹象的时候,他一定会病急乱投医,提议用更大的黑料来掩盖自己的事情。
但……
祁宴凝没有想到,罗衡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能力,也更加疯狂。
通过将偶进的上位圈一网打尽来向公司投诚,不知道公司到底会不会直面其他公司怒火保下罗衡,而罗衡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件事的后果。
三个小助理看到祁宴凝脸上的笑意。明明是放松愉悦的,却让他们背后一凉。
方才还敢问一问祁宴凝满足好奇心的三人,此时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要命,祁哥这个样子,感觉玩死他们三个都用不着三句话!
他们夹着尾巴开始认真干活。
祁宴凝摇了摇头,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手头的资料中。毕竟,导师合作舞台的彩排,就在后天了!
*
那边,练习生们还在认真练习。
楼雨星这几天每天训练到深夜,但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快乐极了!
林之萍这几天天天和他们这组的练习生待在一起,除了教他们一些基础的戏曲发声练习,帮他们矫正基本功之外,就是拉着楼雨星练习舞台区里面的唱段。
国家级的戏曲演员一对一辅导,楼雨星就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林之萍传授的知识。
此时,二人就在一人一句唱着同样的唱段。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①
林之萍的声音圆润动听,楼雨星的声音稍显青涩却清亮悦耳,二人声音迭加出无比美妙的效果。
他们这次舞台选择的原本是一首比较慷慨苍茫的歌曲,经过改编加入戏曲元素后,愈发突出了歌曲中苍凉的意味。
他们组的舞台设计也十分创新,舞蹈中融合了戏曲元素,表现形式也像是一场舞台剧。
当然,也不只是他们这首歌的舞台设计十分创新,别的组同样分毫不差。
这几位大佬背后自带团队进行舞台编导,每一个舞台都设计到精美又复杂。
比如王老师的唢吶舞台《喜悲》,练习生们要带着长长的绸带唱跳。
或是刘老师的舞台《一剑霜寒》,更是需要集体剑舞甚至吊威亚!
再比如秦老师的大鼓舞台《凉州行》,练习生们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赵飞燕“鼓上舞”的感受。
这几天,蔺导一见这些大佬就头疼。他们设计的舞台倒是十分惊艳,但是……道具预算疯狂燃烧就不说了,重点是很难实现。节目组道具老师都快抱着蔺导的胖腰哭诉了。
但与此同时,蔺导心中却也洋溢着喜悦。
卷起来好啊!每多一个出色的舞台就相当节目多一份养老保险,多多益善啊!
他请示了凌沧洲,然后大手一挥,满足了大佬们所有可以实现的需求。
练习生听闻这个消息,练习地更加努力了。他们心中有着隐隐的预感——
他们这期节目可能会封神!
现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服化方面。毕竟,众所周知,含有国风元素的衣服最容易不伦不类。
练习生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更加投入训练中。
想来,那位打造了好几个神级妆造的祁宴凝妆造师,应该不至于翻车……吧?
*
他们的担忧,直到看到了祁宴凝准备的服装后才烟消云散。
精致的服装一套套挂在那里,要不是周围的环境还是熟悉的你星化妆间,他们还以为进入了什么大投资古装剧组的衣帽间。
衣服被按照组别陈列,每个组都有他们的特色。
唢吶组《喜悲》全是红白配色,上面有着传神的绣纹,彼此细节呼应。
剑舞《一剑霜寒》组服饰是束袖袍服,颜色从月白到水绿,各不相同但都潇洒恣意。
剩下两组有如将军佩甲的战服,也有文气盎然的学子袍。
这些所有的衣服都是经过改良的,虽然看起来古色古香,但是完全不影响练习生们在舞台上的激烈动作。
只剩三十五个练习生,因此这次彩排试妆并没有分批,而是全部一起。他们对着服装发出阵阵的惊呼声,不时嬉笑打闹一番。但,等到他们看到最后楼雨星他们组的服装,都有些傻眼。
“等等,这怎么有一件……这是京剧服装吗?”安仔惊讶道。
“是的,还是旦角的!”有懂行的练习生回道。
他们的目光都投向楼雨星。所有人都知道,楼雨星他们组的表演有京剧唱段。
楼雨星也是一怔。自从爷爷去世,他太久没看到这样的戏服了。
他用手轻轻抚摸过衣服复杂的绣纹,转头看向祁宴凝:“祁老师,这件是我的?”
祁宴凝轻轻摇头,“这是林老师的,你的在旁边。”
楼雨星一怔,依依不舍地又摸了摸衣服,这才看向了旁边的服装。
那是一件十分素净的青色的长袍,只有袖口和领口绣着两丛梅花。
楼雨星有些不安,他不太懂祁宴凝的安排。在他的想象中,他和林之萍应该是差不多的妆造,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不等他鼓起勇气去问,祁宴凝已经离开去忙了,他只能将不安压在心中。
妆造师们同时开工,速度飞快,一组组的成员完成了他们的妆造,而楼雨星他们组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