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npc被主角缠上了 第234章

向引更为坚定,“那就一起。”

月明晦微微睁大眼睛,他连震惊都表露得如此克制内敛。

向引简单解释:“事情到这个局面,我就算活也是落到某一家手里充作炉鼎,与死无异。你若是非要护我,还不如直接把我先杀了。”

月明晦听到他最后半句,嘴角一动,竟是牵起了一丝嘲然的笑,喃喃道,“倘若你先死了,那我也活不了多久的……”

月明晦话音极低,向引没听清这句话,只道:“我来为你护法。”他飞速双手掐诀,展开聚灵阵。

修士不断使用强力术法时,需要调用大量灵力,会极快地陷入神蚀状态,向引的辅助可以减缓他们施术时需要的灵力供给压力。简而言之,疯得没那么快。有他在,月明晦许能多撑一阵。

月明晦确实多撑了好一阵。除了聚灵阵外,一来众大能顾忌向引安危,没法朝月明晦使用毁天灭地的法术,二来,他们也很享受把这个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慢慢玩弄死的过程。素来周正缄默又强大的月阁,尤其是世代最强的寒央君,他们看不惯很久了。

然而有这么多大能同时使出高级术法,周遭的灵压还是越来越高。整个问仙堂的空气都扭曲挤压了起来,逐渐变得看不清原貌。

逐渐变成了,难以直视的怪异样子。

月明晦脚下的血泊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了几步外的向引脚下。向引简直怀疑再过一会儿,月明晦流出来的血可以向上淹向上淹,直到将自己灭顶。

他会被分尸,分成无数鲜红的肉块,在空中肆意抛洒。

直到眼前一片血红,全是血肉模糊肮脏发臭逐渐腐烂的人类肉块。

不,不对。哪来这么多血?月明晦身上哪切得出这么多肉块?!

向引猛一回神,被眼前的景象骤然吓呆了,不知何时,众多大能竟然不分敌我,互相厮杀起来!招招都是杀招,连自己肢体器官横飞也全然不能清醒!

身边没人,向引视线一寸一寸往脚下挪去,月明晦全全乎乎地倒在他脚边,整个人都被血液所浸透,已经没了声息。

他松了一口气,看见月明晦完整的尸体反而让他感觉略微稳定了神智,但一抬眼看到血肉横飞还在不知疲倦地互相残杀的大能们,他还是几近魂飞魄散。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陷入了神蚀,才会看见所有人互相砍头砍手砍脚的幻觉!但这又是不可能的,他生来便无法修炼,不会受到神蚀影响!

所以,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景象,疯了的是这些大能们!可是为什么?用几个高阶术法便能让他们陷入永久的癫狂中吗,怎么可能?!但,就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眼前的景象乃是真实时,向引彻底失去了理智,喉咙里发出了不成人声的惨叫。然而,他的疯狂放在这副地狱景中,竟然也算不上什么了。

变成血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时,有一个巨大的混沌团块显现了出来。很难形容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它不停变幻着形状,唯有一只白色巨眼在混沌中时隐时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地面。

大地上,除了早已陷落的问仙堂,越来越多的人抬头发现了这只混沌巨眼。这是最原始最本源的神秘,仅仅是目睹了一眼,他们便被这超出认知的存在逼疯了。整片大地很快都陷入了扭曲的崩溃之中。

混沌巨眼从头到尾都直直盯着问仙堂的所在。问仙堂已经恢复了平静,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腥臭肉块,血液随着不平的地表面蜿蜒流动,像活物一般大口大口吞噬着地面。只有两个人还勉强有个人形,一个死了,一个发了疯,疯了的那个在见到巨眼的瞬间,便疯得晕死过去。

混沌巨眼凝视向死了的那个全乎人,突然剧烈地蠕动了一下,紧接着,它张开不知从哪展开的漆黑巨口,蓦地把整个世界都吞吃了下去。

第237章 修真世界3

向引上一世最后的记忆很模糊,他能够确定的就是最后修真界所有顶尖大能全都互相残杀而死。他被吓昏过去,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醒转回了六十年前。

问仙堂修士暴死案刚刚发生,他刚刚被软禁几日。

修士暴死案他一定要找出凶手,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从此地脱出。他不想在这个荒山破殿再一个人苦捱六十年光阴。

不。如果重点是要逃离此地的话,也不是非要卯着此案不放。就算有嫌疑又如何,要紧的还是逃跑啊!

向引为自己直接不已的想法苦笑。上一世他太过天真,以为等待事情调查明白证明他无罪即可,还有过“有种关他到死”的赌气想法。但其实重点从来不在于他是不是清白无罪。

惟知真人见徒弟久久沉默不语,以为他被冤枉软禁此事打击极深,刚想继续宽慰,耳边却收来传音,是前院书童。

“堂主,四大仙门五位公子已至,邀您前往议事厅议事。”

“好。”真人应下,转头对向引道:“四大仙门又来了,我会说服他们加快调查,起码给出一个软禁的时限。”

四大仙门又来了?

向引不及细想,立刻拽住转头要走的真人,“师父,请让我也列席!快请他们来后山!”

真人讶然:“这……”

“我想旁听看看他们到底进展了些什么事,他们看我在,料想言语也不会太放肆,反而能正经探讨案子。而且在此地的话,也不能算我离开禁足地吧?”

向引故意这么说道。他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要再试一下月明晦,如果没问题,就让月明晦正大光明带他离开!

没错儿,这一世他想通了,既然没法靠自己明哲保身,那就赶紧找一个信得过的靠山!

真人略一思索,点头道:“那好,我命人把这里布置一下。”

向引再一拦他衣袖:“师父何必。这破烂地方该如何便如何。我不信他们不想见到我。”

向引预料得没错,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收到真人传音,五位公子已应允,正在前来后山的路上。

向引没有立刻露面,而是去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裳。

在这期间有小童勉强收拾出了几把高背大椅,每个座位前暖着一小炉茶水,看着挺周到,但对于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们来说,还是太寒碜了。不过,他们还是捏着鼻子挨了进来。

玄月危危,杳杳沈惠。

是问仙堂堂主惟知真人对当世修真界格局的八字批语,如今盛传修真界。意为玄、月两家高高在上实力超群,沈、惠两家依靠深远底蕴暂居其后。

此时前来的四门五位公子,自然便是玄、月、沈、惠四家。

九玄宗二人玄三山、玄二水,月阁月明晦寒央君,青云山沈岳云怯君,逍遥山庄惠玉英怀璧君。

“向引在屏风后更衣,随后便到。诸位公子,我们先开始议正事罢。”惟知真人说道。

“向引的事不就是正事?”玄家两位公子邪笑道,“除了他的事,我们还有什么别的事要议,又何苦在这破庙委身?”

年纪最小的惠玉英不赞同道:“大师兄可是在这委身了好几天呢,现在还要换衣服才能见我们,可见过得很不好!我庄地处江南水乡,最是养人,依我看大师兄还是尽快由我……”

青云山沈岳展开折扇摇着,动作风雅却暗含急躁,“枉顾小引意愿可不是君子所为,小引与我平时最是亲厚,不如等他来,再问他愿意跟谁罢。”

向引一边聆听着前厅的动静,一边把发簪也解开,重新束发。

几位公子完全无视了惟知真人的主持,数言之间,便毫无顾忌地互相争吵猜忌起来,甚至有人还列举出一条条似是而非的证据,以此来证明除了自己外,其他三家都不干净,正是某人或某几人草菅人命,随便杀掉几个修士,推到向引头上,便可趁乱将向引抢夺回家。

向引在屏风后都有些发笑,即便是高门权贵,利欲熏心时说出来的话也经不起一丝推敲,还互相吵得津津有味。他只觉得他们还是些天真孩童,幼稚极了。

这种闹剧多听闹心,向引徐徐自屏风后走出,“诸位久等了。”

众公子看见他,都是眼前一亮。

有言道,春光上画屏,环佩响东丁*。

向引平时喜穿天缥色,今日竟着了一件浅祭红色的云袖软绸长裳,热烈但不张扬,衬得皮肤白皙胜雪眉目如画,黑缎一般的长发随着他入座的动作从肩头滑落,更惹人心痒难耐。他全身并未佩戴一件华美的配饰,唯有玉簪一支,以及腰间从不离身的青玉司南佩一枚,在走动间发出玉石相击的璆然声。这是不经雕琢漫不经心的美。此祭红之颜色便曰美人祭,釉色已如佳人,且是稀世佳人*。

几位公子一时无声,眼神很没出息地发直起来。而向引甫一入座,视线便径直投向了月明晦。

美人当前月明晦却视若无睹,只管低头撇茶,喝了一口又喝一口,杯子把脸都挡了个彻底看不清表情。但这表现倒是和向引意料中的没有什么差别。

向引清咳一声,众人如梦方醒。光看玄、沈、惠三家的表情,向引都猜得到他们在想什么。

在他们心中,向引松口主动提出想见他们,除了服软不作他想!又是如此精心打扮,那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出阁”的准备!

再一看座首的惟知真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和善中暗含审视。那便是了,堂主不愿问何君被当成一件物件争抢,但若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那自是另当别论了!

这婚礼便是走个过场,到底只是一个炉鼎,全族都要享用,肯定是不能做道侣的,等过了门,还不是夫家说了算。

众公子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合计明白,便纷纷秀起手腕,拼命表现起来,力争拉得真人和向引的好感,竟活脱脱成了提亲现场!其嘴脸不比先前互相阴损时好看多少。

席间区区五人而已,其中一人自始至终的沉默便显得分外突兀。

“寒央君若是对小引无意,不必委屈自己枯坐,可以尽早离席。”沈岳突然把话头调往另一个方向。

月明晦把茶杯轻轻放在案上,“咄”的一声,倏然抬眼看向沈岳。

沈岳被他沉冷的视线一冻,兀自强笑,“我听闻月阁阁中事务如今几乎全经过你手,如此繁忙,想来顾不及亲事罢。”

月明晦还未回话,向引却接过话来,“原来今天是提亲大会吗?明明是我请诸位来,我却不知道?诸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在学堂修习数十载,向引是有大师兄的威严在的。他一把语气肃起来,就连最放肆不羁的玄家二少都噤然。月明晦这会儿倒是看向了向引,向引对上他清凌探究的眼神,心念一动,笑道:“不过,寒央君究竟对我是何意,我同样好奇。”

众人愣了一愣,才意识到向引乃是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我并非无意。”

月明晦答得惜字如金。

“!!!”

玄、沈、惠三家公子的表情此时可谓十分精彩。月阁这帮素得跟修无情道似的剑修,能用得明白这炉鼎吗?分明是出于政治原因才想得到手罢了!

但向引听完,高拿轻放,竟是把话题重新交还给了惟知真人。

惟知真人终于得以谈起四门在学堂安插人手巡逻的议题,总算推进了一些调查进度。

一把话题从向引身上拐开,众公子便显得兴趣缺缺,会议很快便没有话再聊。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心里纳闷,向引为何刚才要主动替月明晦解围,又引他表明态度?另外,今天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如此,便到了散会的时候。

“寒央君,请留步。”

向引突然叫住了月明晦。

众人脚已迈出破殿,闻言再一次眼神各异起来。

月明晦不明所以,还是随向引去了屏风后。其他公子忙使出各路秘法企图偷听,然而始终捕捉不到只言片语。一定是月寒央这不要脸的东西用了隔音术!

好在月明晦顷之便跟向引一同出来了,向引拢着袖微笑道:“我也会各自联络其他公子的。稍安勿躁。”

众人恍然,这是要分别考察了。难得向引态度这样明朗,他们得赶紧盘算要怎么讨他欢心。月明晦这须臾之间就谈完的,肯定已经出局了。

于是众公子这才满意地散去。

殊不知向引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把来去的主动权抓回到自己的手里。为何要想着回避四门的争夺觊觎,而不是让他们争抢着来讨好自己呢?

找靠山找靠山,不止要靠得住,还要靠得牢靠。这几位公子可启发向引了,成亲,不正是个办法吗?

现在只差一步,他就能彻底改变上一世的轨迹。还得看月明晦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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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子夜。正是十五,皓月当空。

有一袭与月光同色的人影复又踏入后山破殿。

殿中月影稀疏,隐见一截祭红袖角垂落椅边,恍惚间像是一位新嫁娘身着嫁衣,静坐屋中等待夫君的到来。

月明晦眸光微闪,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向引面前。“我来了。所为何事?”

向引仰头望住他,骤然想起上一世他从天而降带自己逃跑的场景。那时的月色也照不进这破殿,但月明晦前来时,屋内瞬间便绽放开了满室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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