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很懦弱的人,而且恋爱是‘我们’的事,你一个人出柜算什么?”荆平野眯了会儿,又说,“而且我觉得出柜也不吓人,都没有人说什么,回头直接给爸妈说也不成问题吧。”
应逐星立马道:“这个现在不能说。”
“我知道,我知道,得经济独立了,才能谈和爸妈出柜的事情——经济独立需要赚钱,赚钱就得工作。哎,以后找什么工作呢?”
一个尚未毕业的高中生,已经语气老成、未雨绸缪地思考起工作,还叹了口气,应逐星觉得很可爱,于是问:“你想找什么工作?”
荆平野半睁开眼,看见他正在换睡衣。上衣已经脱了,从荆平野的视角可以看见裸着的后背。他刚找到睡衣,动作牵扯间,后背薄肌在午后光线下形成投下阴影。不自觉盯了会儿,荆平野才说:“想当医生。”
“还惦记着我的眼睛呢。”
“我心怀大爱,谁说只准救你,”荆平野问,“你呢?你做什么工作?”
应逐星套上睡衣,摸索着系上纽扣,玩笑道:“没想好。实在不行去盲人按摩,说不定人家愿意招我。”
荆平野:“盲人按摩也是有门槛的。”
应逐星不大清楚:“是吗?”
“你可以给我按一按,”荆平野说,“我帮忙鉴定一下你有没有天赋。”
很明显的诓骗意味,只有应逐星乖乖上钩,他拄着盲杖,坐在床边的位置,说:“那辛苦你鉴定了。”
见有免费的服务享受,荆平野立马趴好,脸埋在枕头中,模糊说完“准备好了”后,清楚感知到应逐星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膀处,先是摩挲了两下后颈,继而开始揉捏肩膀。
力度并不重,比起按摩,更接近于安抚。
荆平野:“你用点力气,不要像没有吃饭的。”
应逐星这才稍稍用力:“这样可以吗?老板。”
老板这个称呼逗得荆平野笑起来:“可以的,继续努力小应。”
虽然房间里已经打开空调,但床铺临着窗户,仍有光束笼在身上,温热的,荆平野一时昏昏欲睡,无法分清哪处是应逐星的热度,依稀感知到觉得后背、腰、腿部,并不像按摩,倒像是……阅读。
每处骨骼,每寸皮肤纹理,都成为可供识别的盲文,帮助应逐星阅读荆平野的身体。
只是力度适宜,因而并没有不适。甚至于挺舒服,所以荆平野没动。喉咙里时不时挤出点哼唧声,过了会儿又侧过头,半边脸压着枕头,好呼吸到空气。
直到应逐星捏到大腿处的肉时,荆平野才有了反应,小幅度地激灵了下。
应逐星停止动作:“捏疼了吗?”
“……没有。”荆平野有点不自然地动了下
应逐星:那我继续了?“
那只手放在腿后方轻轻揉着。荆平野并非缺乏运动的人,相反,他总是乱跑乱动,喜欢打篮球,因而肉也不是软绵绵的,带着些韧。
再捏回原位置时,荆平野再次战栗,并发出了点声音。
应逐星:“怎么了?”
“没。”荆平野声音有点奇怪。
应逐星:“还需要按正面吗?”
荆平野回应了几个字,但声音太模糊,听不清楚。应逐星的手指摸索着找到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下:“脸别埋枕头里了,小心喘不上气了。”
荆平野闷声:“……不按正面。”
闻声,应逐星的动作短暂顿了下。指腹穿过发间,可以感知到微微濡湿的发根,热度偏高。他稍稍低头,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试探着问:“……你硬了?”
荆平野猛地拍开他的手,别过头。一张脸已然涨得通红,又朝墙根躲:指控道:“你当时这样,我都没有嘲笑你。”
应逐星有点冤枉:“我哪有嘲笑过你。”
“但我很丢人啊,”荆平野没有底气,声音愈发弱,“你帮我按摩,我还……什么。”
或许是这种时刻比较尴尬,外加脆弱,应逐星生怕触着他什么逆鳞,因而很是耐心:“之前你不是还说,‘嗯嗯’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既然是正常的,又有什么好丢人的。”
荆平野闷声:“……那你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应逐星迟疑了下,才低声说,“需要我帮你吗?”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人注意到,勤劳的冬瓜师傅已经连续烹饪四天,真是太能炒菜了(感叹
第78章 help!
帮忙?
……怎么帮?
荆平野大脑空白,没有想同意或拒绝,只是单纯怔愣。
而将这种沉默被误解为许可。应逐星的手离开他的头发,摸索着向下,挑开了睡裤的松紧边缘。
“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接下来所发生的则完全超出荆平野的认知范围。低头时,荆平野看见了松紧带边缘露出的清瘦手腕。
卧室的窗帘只是半拉着,窗外槐树浓绿,光线不大明亮,但能让荆平野辨别出棉质布料下手指指节的形状。
可能是羞耻感,让荆平野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我还没洗澡……”
应逐星:“可以弄完再去。”顿了下,又低声说,“你……放松一点,别紧张。”
怎么可能放松!
应逐星明显也在紧张,手法青涩。但荆平野一想到是他的手,想到他十几年的朋友,在帮他……这种事时,感官的敏锐度便如同提高了十倍、百倍。
他只能徒劳抓住了应逐星的衣服,很明显发抖,不自觉出声,整个人忽然如同濒死般猛然绷紧,脑中炸开烟花,一片空白,半晌又骤然松懈下来,胸膛剧烈起伏。
松紧带发出轻轻“啪”的一声,是应逐星抽出了手。
抽纸放在床头柜处,他找到纸巾,自己擦干净后,才来摸索荆平野的脸。应逐星迟疑了下:“是太热了吗?”
荆平野一说话,声音里很明显有哭腔:“没……”
那就是哭了。
应逐星小心问:“弄疼你了吗?”
荆平野也抽了张纸巾,胡乱抹了把脸,才小声说:“不是……是太舒服了。”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可能是刺激过大。毕竟他虽说精力旺盛,但平时天天跑跳,发泄得差不多了,因而甚少“嗯嗯”。
但这回不仅“嗯嗯”了,还是合作式“嗯嗯”,荆平野觉得自己一时受不了也很正常。
应逐星也有点不好意思,低着眼:“……那就行。”
空气中似乎还有点微妙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应逐星才俯身,轻轻和他接吻。荆平野忽然问:“我是不是太快了啊?”
“我没留意。”
“我那回听我们宿舍的说,片里都没有低于二十分钟的,”荆平野有点忧心,“我这样是不是不到合格线?”
应逐星:“那我替你保密。”
“好!”荆平野心情复苏,又去抱他,“你上来一块躺着吧。”
应逐星却说:“你先睡吧,我去趟卫生间。”说罢正想起身,荆平野拉住了他的手:“得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应逐星的脸肉眼可见地飞速涨红:“……”
“你是想去卫生间‘嗯嗯’吧,”荆平野突然兴起,跃跃欲试,“我来帮你!”
应逐星立马说:“不用你帮我。”
荆平野:“你嫌弃我的技术吗?熟能生巧,你得让我试试。而且万一我是这方面的天才,你错过岂不是吃大亏了!”
“不是,”应逐星否认,他迟疑了下,才说,“……太丑了。”
“你不丑啊。”
“我是说,”应逐星难以启齿,“那里。”
荆平野迷茫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澡堂里又不是没见过!哪里丑了?还是说,你对自己要求十分苛刻,必须连尿尿的地方都得精雕细琢?”
应逐星不得不澄清:“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可以?”荆平野扯了下他的胳膊,应逐星一时没有防备,跌回床上,荆平野压着他的肩膀,不准应逐星起身,“我给你说,今天,就算破皮了,你都必须得呆在这儿让我弄。”
说罢,开始上手,应逐星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以至于荆平野没有办法动弹。荆平野说:“你在怕什么?刚才你帮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推你。既然你都不嫌弃我,干嘛认定我会嫌弃你?”
应逐星说:“我是男生。”
荆平野奇怪道:“你哪里像女孩吗?”
又僵硬地攥了许久,应逐星才认命似的松开了。但仍是僵硬、紧张。
可能因为先前应逐星说了“丑”,解开系带时,荆平野忍不住打量了下。
应逐星理应觉察到他的目光:“……丑吗?”
“还行,感觉这玩意不都一个样吗?顶多你的……长一点点。再说,我的也不漂亮。”
应逐星:“你的怎么会不漂亮?”
“……”荆平野制止了这个奇怪问题的讨论,“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美丑之分,而是如何做。荆平野比划了几下,都找不到下手点,最后生生弄出钻木取火的架势。
应逐星很给面子,没有立马萎靡,但见表情应该比较痛苦。
荆平野擦汗:“你先别急,我马上学会了。”
应逐星艰难道:“要不我们换个方法。”
“什么方法?”
忽然,手背处传来温热,应逐星拢住了他的手:“……这样。”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荆平野的学习时间。他完全不需要出力,只是这种变相的十指相扣,在当下有另一种色彩,让荆平野脸热。他忍不住看应逐星微微皱着的眉毛,以及额头洇出的薄汗,忽然觉得……挺性感的。
两具少年的身体亲密、毫无间隙,空气变得如同胶质黏稠,应逐星去亲他,咬着嘴唇,舌尖扫过上颚时,荆平野浑身抖了下,一时忘记了先前学会的换气方法。渐快的速度磨得掌心有点刺痛。
结束时,应逐星再次亲了亲他。然后起身找纸巾,擦两人的手心。
“原来这事这么难,”没有出力的荆平野感叹,“好累!”
应逐星:“你看看还有哪里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