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血迹擦拭痕迹,很快那被玫瑰刺扎破的伤口露了出来,伤口虽然不大,但在秦时渊眼里看起来却分外刺眼,他拿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包好,动作温柔,神色认真。
“不要沾水,小心感染。”
谢异洲盯着那被包好的指尖出神,听到这句话,缓缓地回过神来,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时渊忍不住叮嘱地说道:“下次要小心,就算是小伤也要在意。”
你不在乎,但有人在乎。
因为哪怕是再小的伤口也会痛。
“你很担心我?”
突然谢异洲说道,掀起眼眸看向对方。
秦时渊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他稳了稳呼吸,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谢异洲,一下子就对上一双被酒气熏染了的眼眸,泛着微红的眼尾,像一把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一时间突然安静下来,弥漫着玫瑰的花香,将空气也变得浓稠了起来。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一下子打断了这暧昧的氛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谢异洲和秦时渊听到声音,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站在楼上的秦母。
“乔安的手受伤了,我帮他包扎伤口,你们不是在打牌吗?”
不知道秦母站在那里看了多久,见两人的目光看过来,神色关心的关心的问道:“严重不?”
谢异洲出声说道:“不严重,只是一点小伤口,已经弄好了。”
“那就好。”
在确认过谢异洲的确是小伤之后,秦母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牌桌已经散了,你姐姐是个癞皮狗。”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都回去睡了,你们想要睡觉吗?乔安今晚喝了不少酒。”
“嗯,今天的确是有一点困了,打算回去睡觉。”
谢异洲站起身,看了一眼被包好的指尖,拿起桌上的玫瑰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对秦时渊。
“谢了。”
“不用谢。”
秦时渊也跟着起身,他目送谢异洲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秦时渊看着不远处的母亲,知道对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他从来也没想瞒着,顿了顿,出声说道:“有什么事情,您跟我回房间说。”
秦母跟着秦时渊来到一间空房,她进入房间之后,便关上了门。
刚才她在楼梯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可不是看兄弟该有的眼神。
她生的儿子,她自己清楚,什么时候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疼过?
那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就连跟他结婚了的温白宁也没这个待遇。
一连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秦时渊在饭桌上的维护,她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胆战。
然而她还没来及得开口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直沉默着的秦时渊开口说道:“我喜欢他。”
第82章 他不喜欢我
秦母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能让秦时渊亲口说喜欢, 那就是很喜欢。
不是说这是一件坏事,感情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她也没权利干涉。
只是涉及伦理道德,她有些忐忑地问道:“那温白宁呢?”
这是她唯一担忧的一点。
“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秦母瞪大了眼睛, 有些惊讶,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也没打算多问, 这是秦时渊自己的事情。
她相信对方能处理好这件事,只是有些可惜,温白宁挺好的,就是性格太软了。
他对温白宁, 也算是爱屋及乌。
“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不说呢?”
秦时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怕祖父知道了会担心。”
之前是因为多方面的原因没有公开,但现在不一样, 他已经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我打算明天带他去见祖父。”
秦母听了之后,眉头微蹙, 有些犹豫地问道:“……以什么身份,还是以兄弟的吗?”
“如果不是我看出点什么, 你还打算瞒多久?”
秦时渊神色微敛,微抿着薄唇,在母亲的面前, 低着头, 沉默着,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这次回来, 就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你们。”
秦母盯着眼前沉默寡言的秦时渊, 神色复杂,“总不能一直以兄弟名义吧?”
她有些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了, 谈个恋爱这么麻烦,兄弟是兄弟,恋人便是恋人。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事情,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不好吗?”
然而,对面的人却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咔嗒声。
“……他不喜欢我。”
“他心里还有着其他人。”
秦时渊睫毛微颤,声音低哑,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尝到了几分苦涩。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正是因为求而不得,他才会借着兄弟的名义,将人给骗回家。
秦母听到这句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看着眼前的秦时渊,脸上似乎没有多少表情,却有了七情六欲,有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但底色未免有些悲凉。
明显只是尝到了爱情的苦,还未尝到甜。
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秦母沉默半晌,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得偿所愿。”
秦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没有跟那个叫乔安的孩子过多接触,但对方明显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感情的事情强求不了,她叹息一声。
“强扭的瓜不甜。”
秦时渊眼眸暗了暗,执着的说道:“甜不甜,尝了才知道。”
“……”
秦母叹气:“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这种事情她也管不了。
转了一个话题说道:“过几天你生日怎么过?”
“跟之前一样。”
“那行,我就还是按照之前一样准备。”
母子俩人又聊了几句,这才离开房间。
第二天,谢异洲从睡梦中醒来,他睁眼的瞬间,床头的弗洛伊德便闯入眼中。
昨晚无人入梦。
他脑海里莫名闪过昨晚的场景,男人轻柔地握着他的手,低头垂眸时刹那的温柔让人动容。
他对着那朵玫瑰说道:“早上好。”
随后收回了目光,打算起身洗漱。
出门之后,在路过秦时渊的房间时,不由停顿了一秒,房门是关着的,估计还没醒。
“这么早就起床了?”
秦母看到谢异洲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不过很快便隐藏起来,笑着说道:“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了。”
谢异洲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
秦母上前一步,动作亲热的将谢异洲拉了过去,笑眯眯地说道:“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切,来阿姨带你到处转转。”
秦母从第一次见面起,就非常的热情,所以谢异洲也没有多想,面对这种长辈的爱护,他一般不好拒绝,便被对方带着四处参观。
“喏,一看这是时渊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是吧。”
秦母指着一张摆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小婴儿的笑容十分灿烂,上面还写了标注,是秦时渊满月照片。
“还有这张,像不像一只胖娃娃鱼。”
照片里的婴儿长大了一些,皱起的眉眼张开了,皮肤变得更白,像一个圆圆的雪团子,头顶上戴着一个红色的毛线帽,看着镜头笑容灿烂,的确挺可爱的。
紧接着是一岁,两岁,三岁……每个年龄阶段的都有,随着一天天长大,秦时渊脸上的婴儿肥渐渐落下,渐渐地跟现在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只是七八岁的时候,就没有之前那么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