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你们应该知道我带人追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位漂亮的少年。放心,只要交出人,你们便可带着奴隶离开,绝不阻拦。”
启一直跟着,早就看不过他们言语侮辱祭司,愤愤道:“交人?你们也配,猪都不如的东西,还敢打我们祭司的主意。”
没想到对方的普通战士都这么硬气,也是让来人吃了一惊。但毕竟出身于大部落,心中的优越感让他们根本瞧不起面前的蝼蚁,之所以能好好说话,还是因为给少年的面子。
“现在我还有心情同你们商量,如果我不高兴了,把你们杀了再将人带回去也是一样的。不妨告诉你们,但凡大人看上的,没一个人能跑的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厉似乎要出手,常念觉得可能还有事情,便偷偷拉了一下他。
“听你的话,你家大人看上的还不止我一个。”
见问话的是小美人,七星为首的人口气明显不如先前那般生硬,“自然,比如那几个带着女人的部落里,就有我们大人瞧上的。”
常念心里来不及腹诽那个人渣,开始为原水的安危担心。
瞧着他脸上的忧虑,那人劝慰道:“以你的相貌,定是最得大人喜欢的,只要你伺候......”
后面的话没让他说出口,厉便从背着的竹篓里拿出一把弓,以雷霆之势射出一箭,直直刺入那人咽喉。这一箭好像信号一般,隐藏在暗处的连弩手齐齐扣动扳机。
“嗖嗖嗖”
几轮箭雨过去,追击的队伍人数只剩下一半。
剩下的人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也被刚刚的一幕震慑住了。刚刚飞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还不等他们出手,地上就躺了一片的人,或重伤或没了气息。
他们以为前不久见过的青铜兵器已经是神兵利器,可与刚才的那东西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常念早被厉拉到了身后,尽量不让他看见这些血腥的画面。而对面剩下的一半虽然手拿着武器,但显然已经不敢再向前冲。
现在的连弩手还不是很有准头,刚才射出的箭雨大概有七八十支,但倒下的也就五十多人,有的箭落在了地上,也有的一人身中数箭。
厉原本就打算将七星来人全部击杀,即使看见他们犹豫不前也没有收手的打算。他虽用手势止住了箭雨,但自己却又再次拉弓,对准七星来人。
一箭、两箭、三箭、对面的人疯了一样四处逃窜,可不逃还好,一逃刚才的箭雨再次出现,冲在最外围的几日全数倒下。
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杀戮,这简直就如同死神在收割生命一般。早知是这种情况,就算是被大人打断腿他们也不会过来。
常念将头抵在厉的后背,在感觉到已经有三箭射出之后,他拉着厉的裙摆颤声说:“厉,够了。”
剩下至多也就三十几人,厉将弓握的咯咯作响,半天才说:“做我族奴隶,不杀。”
大族的战士何其骄傲,如何还能如同旁边那些低贱的人一样做其他部落的奴隶。几个尚有血性的人红了眼,准备朝着厉的方向掷出武器,他们只刚一抬手,七八人又应声倒下。
三十多人又变为二十多人,如同神迹的手段让剩下的人再提不起一点勇气,他们像其他战败的人一样,将兵器放到脚下踢开,毫无尊严地匍匐在地上,等待主人为其套上绳索。
“一队照例清理尸首,不能留有活口。二队带着奴隶挖坑,将尸体全数埋了。”
厉吩咐完,回身抱住人,说:“这处味道不好,我们往前走走。”
自始至终,常念没敢看战场一眼。直到厉要带他走,他才强迫自己转头,红着眼睛看着那一地的尸首,生生忍住没吐。
弱肉强食,他不能让自己活在象牙塔中。他需要看到这一切,并且不畏惧,因为延越的未来——注定不能平静!
“厉,我想问一下活着的人,有没有队伍追击原水。”
厉没犹豫叫人将七星的战士带来询问:“你们追击的,可有原水部落?”
有几个吓破胆的争相回复:“有,有。”
常念攥着拳头,担心地追问:“可知有多少人?”
“我们每个追击的队伍,大概都是一百人左右,原水虽然人多,但一半是女人,所以追击的战士也并未比别处多。”
根据之前看到的炊烟,厉大致判断了原水的方位。在将尸体掩埋后,带着奴隶朝最可能的那一处赶去。
怕奴隶太多惊扰到对放,在距离目的不远留下二十人看守,自己护着常念带着其他三十人前去支援。
等一行人赶到时,原水部落的人刚刚被捉。由于奋力抵抗,带着的战士死伤大半,不过对方也折损不少,看样子只剩下七八十人。
七星这边或许因为刚刚杀红了眼,或许是本性暴虐,已有不少战士抓住姿色好的女人开始蹂躏。
厉忙捂住常念的眼睛,不让他看着污/秽/不堪的一幕。好在他们来的及时,那些人并未得逞,便倒在箭雨之中。
这次因为要救人,厉命大家速战速决,十把连弩共计百支短箭基本全数射完,除了几个与原水族人混在一起的,其他六十几人已经全部倒地。
有一个反应快的,在一排捆好的人中抓住伏甄,用石斧抵住她的喉咙威胁,可惜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厉一箭便射穿那人的眼睛,之后又是一箭飞出,洞穿其咽喉。
剩下的几人也在原水众人出手下,全部击杀。伏甄哽咽道谢,没想到只是路上结识的人,竟会特地跑过来营救。
想到惨死的族人,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要让七星血债血偿。
常念将原水受伤的人伤口处理好,开口道:“伏甄首领,你们部落剩下的战士不多,想独自回去并不安全,还是与我们同行吧。待到延越我们将奴隶转交给族人,再送你们回原水。”
伏甄哪还会拒绝,现在原水死的死伤的伤,不说遇见其他部落,就算遇见几只猛兽,他们都要再添伤亡。
“谢谢,这次麻烦了。回到部落,原水必有重谢。”
“不必。”一旁的厉冷硬插话。
晚上歇息时,伏甄想到今天延越的手段,还真是鬼神莫测。还好他们一直是真心想结交原水,不然这一路凭借此种手段,原水都不知要死多少次。
就那嗖嗖嗖飞射的东西,可太骇人,用在双方交战时,即使不是暗中埋伏,也能以一敌十。作为首领她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关于连弩的事她只字未提。
来的时候五十多人,回去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有二百多人。只是回程的路常念再不能如来时悠闲,那么多的奴隶中难免有受伤和生病的,再加上原水部落也有伤患,基本要忙碌大半日。
看他如此一视同仁,不只是被交换回来的奴隶,就连伏甄也有些困扩,延越这个小祭司怎么还会为奴隶奔忙。无奈,他只得解释道:“这些都是延越的劳动力,回去还指着他们干活呢。”
伏甄斟酌的开口:“你们换这么多奴隶回去做什么?”
常念倒也没有隐瞒,如实说:“我们想修建城墙。”
“城墙?是如七星部落那样的吗?”
小部落很少有人会修城墙,那确实是十分耗费人力的事。
“或许还要再高一些,我们招惹了其他强大的部落,需要有能力护住族人。”
伏甄一下便明白了,就如同昨日他们经历的那般,弱小就要挨打,想要无惧只有自己变强大。她终于试探的开口:“昨日你们用得东西,可以交换一些给我们吗?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礼,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询问。”
常念抱歉地摇了摇头,“连弩我们不能交换,一是我们只有这么多,二是他对我们太重要了,不能交于外族人,还请伏甄首领替我们保密。”
伏甄也不意外,她一拍胸口诚恳道:“延越是我们原水的恩人,也是原水的朋友,祭司放心,关于连弩的事我和我的族人保证不会说出去。”
常念笑笑:“我信伏甄首领。”
厉见两人聊了好半天,走过去催促:“和我回去,吃饭了。”
“伏甄首......”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厉捏着下巴,不让他说话。
“哪来那么多话。”
“啊,不是厉,你放开我下巴,我要流口水了!”
“随你,流下来我给你擦。”
“放开,混蛋!”
伏甄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总觉得延越首领对她仍有敌意,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这边不平静,庚和申那里也是喜忧参半。去的路上无事发生,交换时也还算顺利,只回部落的时候他们换了一条路,而变数也就出在这条路上。
第62章
“前方偏南四五百步的地方好像是这张木板上画的东西。”申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庚。
庚接过来,仔细望了望,因为可视距离有限,只能模糊的看见一片枯枝中开着白色的花。
“去看看,像是祭司说的棉花。”
来之前厉交代这次由庚带队,申辅助,所以一路上申基本都听庚的安排。
一行人加快脚步,朝着像是棉花地的方位行进。
“后面跟着那些尾巴你打算怎么办?”
身后的人是半日前出现的,看样子是附近部落的。因为他们行进速度快,所以一直没有寻到下手的机会。这会儿正好黄昏日暮,前方很可能要停下来采摘棉花,想必那一伙人会忍不住发难。
“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庚反问。
申懒散一笑,“应该没准备和我们生死相搏,不过是要趁乱咬下块肉。”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棉花地的跟前,庚吩咐:“安排奴隶去前面采摘,后面的弓弩手准备,仔细点,别弄脏祭司要的棉花。”
两方人数基本相同,庚下令不留活口,这边的连弩手也感受了一次降维打击。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负责瞭望的战士匆匆来报,西北方又有一波人向这边来了。
“对方大概一百到二百人,看样子有一大半是奴隶。”
庚凝眉思索,似乎这次是巧合。他快速吩咐:“让负责采摘的奴隶快一点,尸体先不要处理,如果有没死透的把头砍下来。”
虽然加快了采摘速度,但等另一批人过来时仍有一半没有摘完。
对面来人显然也没有想到,看着秃了一半的棉花地冷声说:“这里是我们先发现的。”
原来是奔着棉花地来的,庚将插在前面尸体上的木矛拔出来,温声说:“怎么停下来了,刚不是叫你们将这东西摘完吗?”
他话说完,负责奴隶的人摇了摇鞭子,奴隶们只得继续采摘。
来人也见到了一地的尸体和兵器,明显之前发生过战斗。只是过来时没有听见打斗声响,而且看这些人,似乎无人受伤,虽然自己在人数上稍微占一些优势,也并未贸然出手。
庚好像这才想起来刚刚有人说话,他扫一眼面前的棉花,“这里不是你们部落的领地吧,至于谁先发现的又有什么关系,就好像现在,如果你们过来采摘我也并不会阻拦。”
他说话的表情太从容,一点也不将人数更多的敌人放在眼里。
申适时开口:“地上这些人怎么处理?”
“留在这喂鬣狗吧。”
庚绕开地上的尸体,走上前摘了一朵棉花说:“既然这里能有一片,想必附近还有吧,与其在这争,不如去别处看看。我们也只是路过见着好奇,背回去一些,多得并不想摘,至于你们如何选择,请便。”
对面为首之人盯着庚看了半天,最后做了个撤离的手势,“走”。
负责瞭望的战士确认人已走远,庚温和的脸色变得冷肃,吩咐:“加快速度,最多一刻钟,我们就要撤离。”
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棉花还有一部分没摘完,庚和申没有拖延,带着人离开。等他们离开不久,果然又有人来,见到摘了大半的棉花皱眉道:“还是让他们抢先了,但为何不全部摘完?”
“会不会是发现我们过来,不想起冲突,先撤了。”
问话的那人觉得有理,正准备驱使奴隶将剩下的棉花摘完,就看到远处的尸体。
“走,去那边看看。”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大概有四五十人,看其伤口,大部分都是小小的一个窟窿。如果是木矛,未免太细了,别说刺穿身体,就是楔进皮肉都费劲儿。但如果不是木矛,又能是什么呢?
跟来的战士有一个人开口,“这不是磁部落的首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