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钱袋子丢了回去,也是啪的一声,砸在了赵元慎面前,里面的金瓜子跟雨点似的,四下飞溅。
“把你的臭钱拿走,都熏到我了。”李锦绣嗤笑,“怪不得大师姐讨厌你,你什么时候能把不可一世的态度改改?”
“你说什么?!”赵元慎暴怒,瞬间站了起来。
“嘘,小点声儿,难道大师姐讨厌你,这很光彩么?”
正好店小二送菜来了,赵元慎只好压了压火,暂且坐了下来。
待人一走,赵元慎才冷冷道:“你说话小心点,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说到你的痛处啦?”李锦绣夹起一颗花生米,就往嘴里丢,“人生了嘴长了舌,就是要说话的。有的人啊,出口成章,字字珠玑,可有的人啊,笨嘴拙舌,惯爱口是心非,明明爱得要死要活,却一步步将心爱之人推离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元慎额上的青筋剧烈弹跳,压低声儿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李锦绣笑了笑,“我是这个世间除你之外,最了解你的人!”
他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施展读心术,虽然灵力被封了,但好在赵元慎的修为不算太高深。
李锦绣读得还算轻松。
原来赵家打算废了赵祁的灵力,将他发落去赵家禁地看守,至死都不得再出来。
至于赵元慎和裘云音到底是重归于好,还是和离之后一别两宽,还是看他们二人的意思,毕竟昔日沧山派和赵家世代交好,当年沧山派满门覆灭,赵家没能帮上忙,本就是一件憾事,如今两位晚辈皆有错在身,一时也分不出到底是谁的错处更大,更何况裘云音嫁入赵家的这三年以来,把赵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得到了赵家所有长辈的喜欢,连下人也对她十分尊敬。
闹出了这种丑闻,竟也没一个人落井下石,纷纷顾念着裘云音此前的好,反而对赵元慎颇有微词,觉得都是赵元慎的过错,把好好一位温婉贤淑的姑娘逼成了疯子。
至于裘云音婚前和赵祁的露水情缘,倒是没什么人提,只当是年少无知,行事不知轻重——尤其江寒溯护短,谁又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裘云音想要和离,知道阿隐若是留在赵家,定会受人非议,而小的那个才刚满月,还不知事,遂要了阿隐。
小师叔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命裘云音和离之后,即刻回到灵剑宗受罚。
李锦绣知道小师叔的为人,那可是相当的护短,估摸着受罚是假,维护裘云音和阿隐才是真。搁这跟师尊唱双簧呢。
可赵元慎哪里甘心?
他爱裘云音爱到了泥足深陷,无可自拔,哪怕自毁名誉,也要和裘云音共同进退。
自然是不肯和离的,宁愿此后互相折磨到死,也要牢牢把裘云音绑在身边,奈何裘云音铁了心要和离,那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讲。
赵元慎气得够呛,为了挽回裘云音的心,便深夜前去,奈何赵元慎生了一张破嘴,三言两语就把裘云音激怒了,两人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燃,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赵元慎就质问裘云音,为何只带走阿隐,是不是心里还爱着赵祁?
裘云音只是看起来温柔,实则骨子里倔强又刚强,直接大嘴巴抽他。
这不抽不要紧,一抽之下倒是把赵元慎抽笑了,抱住裘云音就强|吻,后来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李锦绣一点都没敢看,大致了解清楚后,就迅速收敛了心神。
头疼地捏了捏眉骨,心说,要不然把赵元慎的舌头割了算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赵元慎心里苦得很,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也不敢再往裘云音眼前挨,一个人窝窝囊囊跑出来买醉,结果还遇见了李锦绣,被他拿话好一通戳心窝子,气得脸色铁青铁青的,死死咬紧了一口牙。
说实话,同为男人,看着赵元慎这窝囊样,那是又气又好笑。
无论如何,李锦绣还是想让他二人打开心结,好好坐在一起把话说个清楚明白。
哪怕最后还是以和离收场了,最起码不留太多遗憾了。
于是乎,李锦绣往嘴里灌了几碗酒,开始给赵元慎支招了,引导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又如何说话去讨大师姐的欢心。
奈何赵元慎油盐不进,死活说自己说不出口,无奈之下,李锦绣又想了个损招,道:“那还不简单?我去向江宗主讨点吐真水来。”
哪知赵元慎一听这话就笑了,冷冷道:“你真以为这世间有什么吐真水?”
不等李锦绣问,他又道:“不过是江宗主以传音术威胁我,若不还你清白,就要对云音搜魂!我岂能容忍?”
“不可能!”李锦绣霍然站了起来,脑子里嗡嗡的。
“信不信由你。”赵元慎说完这句话,就醉倒在了桌前。
李锦绣赶紧去拉他,大力扯:“你醒醒!你给我说清楚,喂,快醒醒!”
可赵元慎醉得太厉害,怎么摇晃都不醒,反而把他自己晃晕了,腿脚一软就跌坐在板凳上,坚|硬|的木头正好硌到了药玉的尾端,李锦绣“啊”了一声,瞬间弹跳起来,往一旁跌去。
下一刻,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将他托住了。
李锦绣一仰头,瞬间呼吸停滞,瞳孔乱颤。
“玩够了吧?”江寒溯一袭镶金边的白色法袍,现身在了酒馆里,牢牢扣住了小徒儿的双腕,语气淡淡的,“该回去了。”
“好好算一算,你屡次逃跑的账!”
师尊没有直接带他回去,而是带他找了间客栈,直接开了间上房,房门一关,李锦绣就被摔到了床上,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师尊压了回去。
师尊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让他说。
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解下他的衣袍。
李锦绣完全不能动弹,整副身躯都被禁锢在师尊结实有力的臂弯之下,震得床板惊天响。
他都不知道师尊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是怪他打晕了大师兄,私自逃跑。
还是怪他不知避嫌,跟赵元慎坐在一起喝酒。
或许都有。
被捂住嘴的滋味很不好受,李锦绣咬着嘴里的嫩肉,尖锐的疼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要沉沦在欲|海之中,可是很快就被师尊发现了。
师尊松开手,只是浅尝了一下他的唇,神色就立马变了,李锦绣吓得赶紧解释,自己并不是在咬舌自尽。
江寒溯笑了一声:“我知道。”
不等李锦绣暗暗松口气,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叹,“不过,这样咬自己也不被允许。”
作为惩罚,那根药玉又进了李锦绣的嘴里。
他尝到了淡淡的药香,也尝到了他自己和师尊的味道,瞬间抗拒到面色通红,剧烈挣扎。
可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外面天色黑透时,江寒溯才从他身上下来。自己先穿戴齐整,才动手替李锦绣清理。
“为什么要这样?”
李锦绣裹紧被褥,羞耻得俊脸通红到几乎往外渗血了,紧紧抿着被欺负到同样艳红的嘴唇。
“我说了,要你做我的道侣。”江寒溯当着李锦绣的面,往药玉上涂抹药膏,看了一眼徒儿的脸,叹道,“可你似乎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做我的炉鼎,助我缓解寒症。”不等李锦绣开口,江寒溯扯下被褥,边塞药玉,边盯着李锦绣濡湿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待解了我的寒症,我便放你离去,日后你再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你,可好?”
李锦绣愣愣怔怔地望着师尊,竟一时间都忘记挣扎了,直到药玉完全吞没,才鬼使神差点点头:“好。”
第47章 祝你我都早日脱离苦海
江寒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这样爽快,当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染上心头,反问他:“你说……好?”
“嗯。”
李锦绣低着头,耳根子烧得通红,等熟悉的充盈闷|胀感,再度从前后两处传来时,羞耻地恨不得一头撞死。
还默默裹紧了被褥,跟洞房花烛夜后的小媳妇儿似的,羞羞答答。
气氛有些死寂。
江寒溯深吸口气,片刻后,才慢慢吐了出来,故作风轻云淡地问:“你已有心上人了?”
“嗯?”
李锦绣一脸迷茫,下意识仰头望去,可才跟师尊深邃的目光对视上,又赶紧把头低下了,被褥也裹得更紧了,恨不得连一根头发丝都别露出来。
“没有么?”江寒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拒绝当我的道侣,却愿意给我当炉鼎,总该有个理由。”
理由当然有。
师徒就是师徒,道侣就是道侣,这两种关系绝不可以混为一谈。
李锦绣自认为不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有一种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态度,唯独对待师尊非常认真。
他不认为以“李小山”或者“许言”的身份,能够配得上师尊,毕竟一个在修真界名不经传,还是个天生纯阳之体,注定会沦为男人身下的玩|物,而另一个则是修真界名声在外的一宗之主。
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修为,还是年龄都差距太大了,师尊比李锦绣大了一轮,整整十二岁。
而现在的身体,又比李锦绣的真实年龄小三岁。
也就是说,小了师尊十五岁。
十五岁就像一条无形的鸿沟,不是只要有爱就能跨越的。
一旦身份被拆穿了,他要如何面对师尊?又如何自处?
到时候让师尊情何以堪?
李锦绣知道,师尊可怜他,不忍心杀他,宁可不顾名声也要给他一个身份,但他身为师尊的亲传弟子,却不能不为师尊的名誉考虑。
“有,还是没有?”
江寒溯眼含希冀,很希望能从徒弟口中听见没有二字,哪怕是骗骗师尊也好。
反正他都被李锦绣骗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可让他失望的是,小徒弟居然点头了。
江寒溯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嗯。”李锦绣很违心地说,“有。”
“是么,那不知是何人?”
江寒溯微微一笑,可笑容根本未达眼底,藏在宽袖中的拳头紧握,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
李锦绣快速思考,该拿谁来当挡箭牌,可思来想去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好在师尊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风轻云淡地道:“不想说也无妨,人生于世,难得有真心喜欢之人,也是一桩幸事,恭喜你。”
“多谢江宗主体谅。”
李锦绣暗暗松了口气,本以为逃过一劫了,却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没有。
人人都说他爱慕容成宣,还对容成宣爱而不得,可他到底爱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此事归根结底,我也有错,那夜是我寒症发作,灵力溃散,意识模糊不清,刚好你在身边,又拥有世间罕见的纯阳之体,遂才会……”江寒溯简单给了个解释,还面露歉意,“是我的错,没有将你的体质提前告知于你。若你因此怀恨在心,我可以死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