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人修生了一张俊美温和的脸,看着他时笑得那么无害。
云宿甚至抓紧了玄昊的肩头,他转过身,轻轻伏在玄昊的肩头,在他耳边说:“我看过了,我们回房间吧。”
玄昊笑道:“方才又急急的好奇,如今就看了一眼便要回房了,怎么,这人修不合你意?”
跪在地上的花阎一瞬间如遭雷劈。
为什么?
他哪里不合他的意了?
是不是长得不好?
花阎此时此刻恨不得面前有一面镜子来仔仔细细端详自己哪里不好、哪里让人不满意。
他大受打击般的垂下头,低头的一瞬间看见自己指甲缝里脏污的血肉还没有洗干净。
甚至衣服还是原来那身衣服。
那衣服臭得不行了,本来是一件浅色道袍,因为杀太多了,生生被血染成了黑色。
到了万魔宫后,那些魔仆本来想将他洗刷干净的,但是他抗拒别人的接触,就那么让自己臭下去。
为了让他稍微干净点,魔仆们只能远远的用水将他冲洗,快速的烘干,为了让他身上的怪味不吓到脆弱的圣主殿下,还在他身上洒了一层香粉。
可是,这么臭,香粉怎么能掩盖得住?
花阎连忙想用净身术将自己弄干净,可是手上的玄铁压住了他的灵力,他根本没有办法使出。
储物戒也被冯戬取走了,他连换身衣服都没有办法!
“不、圣主殿下,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一边说一遍恐慌得泪流满面,急急忙忙掩盖自己脏兮兮的指甲,惹得云宿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往玄昊身上挤了挤,“快、我们快回房。”
玄昊宠溺的笑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搂着他回了房。
花阎这一瞬间绝望极了。
他现在恨不得回到一天前,早知道美丽的圣主殿下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一定会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来见他。
而不是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得到他的嫌弃,甚至可能把他吓到了!
刚才进门的那一刻,魔仆明明叮嘱过他要“圣主殿下脆弱得很,不能吓到一丁点”,而他不仅又脏又臭的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没穿女装。
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是不是不是那么乖、那么善良?
花阎失魂落魄的回去,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洗澡、好好的洗澡!
“我现在是圣主殿下的狗,你们应该将宫殿里最华丽最好看的衣服送上来给我,还有,水一定要浸泡过最鲜嫩的花瓣、再找点牛奶来来给我沐浴,如果下次我见到圣主殿下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喜欢我,很好,你们都死了!”
魔仆们、以及押送他回来的魔将被他一番话震惊不已。
这人脑子没病吧?
你是谁啊?
刚才一点不愿意配合洗澡的是谁?
现在倒是事无巨细的要求起来了?
花阎似乎还是不满意,指使着魔仆们,“快去把冯戬找来,我的储物戒在他那里!里面有我漂亮的衣服,如果明天我不能穿到我精心准备的衣服,我一定会杀了他!”
魔仆们无法忽视他发疯,毕竟他杀了不少魔族,甚至还没人治得了他,因为他可以给圣主殿下治病,现在尊上需要他活着,不能动他。
魔仆战战兢兢的回道:“少主被尊上关了禁闭,谁也见不到。”
花阎思考了一下,微笑起来,“可以告诉我他被关在哪里吗?”
虽然不知道冯戬出了什么问题变成了魔族,也没有了原来的记忆。
但是。
在这段时间在冯戬的手里受了不少折磨。
不好好报复回来,怎么可以呢?
最可恶的是——
按照冯戬的描述,他本来应该是圣主殿下的男宠的,可是因为冯戬,还有那位魔尊,如今他只能是一个小小的治病的人修,连当圣主殿下的狗的资格都没有!
特别是那魔尊。
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他日思夜想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魔界,成为了别人的宠侍?
那男人竟用双手碰他、抱着他!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把碰过圣主的贱人的手脚砍断、眼睛挖出来、阉掉、大卸八块,哈哈哈哈哈哈!
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花阎一边在心里定下了小目标,一边露出温和天真的微笑:“少主这段时间一直关照着我,我很想关心他。”
……
“怎么了?不喜欢那个人修?”
玄昊心情好极了,抱着云宿轻轻抚摸他的背脊,有哄唤安抚之意,“他是不是吓到了宿宿?”
那人修脏兮兮的,一副疯癫模样,他的小魔魅脆弱的很,难免被吓到了。
听说在斗兽场上尸山血海里过来的,进来的一瞬间香粉都掩盖不住身上的腐臭味。
云宿说:“之前没见过人修。”
玄昊一边笑着、一边故意说:“算起来这人修还是宿宿抓来的,若不少孤,此人说不定是宿宿的男宠……”他说着又酸了起来,“要不还是让他做宿宿的男宠吧?”
云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不要给我!”
玄昊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把人给云宿做男宠,云宿要是敢点头,他非得……让他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错。
还有那个人修,治好了云宿的病,得迅速的死!
不过看云宿的反应,确实是不喜欢那个人修。
自打认识云宿之后,没见过他这么不喜欢一个人的。
玄昊很满意。
玄昊说:“宿宿如此不喜他,明日还要让他给宿宿治病呢,那怎么办?”
云宿说:“可以换个人吗?”他甚至还说,“我其实已经好了,我没病。”
“如今只抓到了他。”他摸了摸云宿的额头,“等宿宿的病好了,孤就杀了他好不好?”
“不要杀人……”云宿抓住玄昊的衣袖,“给些宝物,放他走便可。”
玄昊弯着眼睛笑道:“你怎如此天真?好好好,都听你的,但你要好好治病,好不好?”
云宿点了点头,“他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吗,你能陪着我吗?”
玄昊在他的手背轻轻吻了下去,“我会一直陪着宿宿的,我修建了长生殿,往后宿宿身体都好好的,活能平安活到千岁万岁。”
……
祝融山。
“祝融山方圆百里开满了凤凰花,传说中只要嗅了凤凰花的香气,都会变成邪神的信徒。”
越接近祝融山,凤凰花,开得越茂密。
魔界从未听说有凤凰花,自从魔胎现世,以祝融山为中心,便生出一株参天凤凰木,血红的花铺天盖地盖在了山头,祝融山宛如盖着一层诡异的红。
方圆百里的魔族已经信奉祝融山的邪神,但是越接近祝融山,魔族越少。
“传说那玩意钟爱魔血,最接近祝融山的魔族在魔胎诞生的初期,都被吸干了血,魔族又恐惧又敬畏,但又因凤凰花得到了比原来大的力量,便开始信奉祂。”
领路的魔族停在了距离祝融山十里的位置,“大人,再往里小的便不能去了。”
“多谢。”顾无双给了钱财便直接进了祝融山。
周围的山林树木一半是凤凰木,密密麻麻的那花朵太多了,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的时候仿佛地红艳的血。
他执起一朵凤凰花吃进嘴里。
丹田处暴戾的火元素开始乱窜,他压了压,又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面,越能感知到空气中的火元素,他天性属水,吃掉第一株凤凰花的时候他已经感知到这邪神的力量对于他来说有害无益。
但是他仍旧往里面走。
他有一种直觉,里面有什么东西,能改变他现在的困境。
他昨日恍惚间做梦,梦见美丽的圣主殿下成了他师弟,成天在他身边“师兄”“师兄”的喊,笑着和他说话,给他送些漂亮的东西讨他喜欢。
也许那是他们的前世,要不然他一见他,怎的像是丢了魂似的?
当他到达祝融山山脚下时,几乎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了。
他额头冒着细汗,双眸开始泛红,几乎是幻听般听见有什么动静,似乎有什么在窃窃私语般。
“顾……”
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的,巨大的呼吸声在耳边,他甚至感觉整片土地都是活的,正在一起一伏的呼吸。
那怪物带着粘稠的恶意,在缓慢的喊出他的名字。
……
一朵绯色的凤凰花落在玄昊月光般的银发上。
他将落叶和花瓣拿开,加快脚步回到承恩殿中。
“宿宿,今日醒得挺早。”
进来的时候以为云宿还要睡一会儿,没想到人已经醒来了。
云宿刚穿好衣服,正弓着身子在床底下找鞋。
玄昊一把将他搂了起来,笑道:“你猫着身子在床底下找做什么?”
云宿说:“今日要让那人修帮我治病,我穿戴整齐出去。”
“我抱着你不好吗?”他将云宿放在自己的腿上,搂着他帮他挽发,云宿冰凉的发丝穿过他修长的手指,柔软得不行,他心里痒痒的,想照着小册子上画的那般和他亲近一下,但是凑近的时候云宿又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