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lpha天团里无法分化的beta 第58章

“嘉哥,丁先生来了,他是为了帮你改良造型而来的,我们走吧。”

黎星嘉看到这张有些眼熟的混血面孔对他眨了眨眼睛,他有些吃惊,站起来略微拘束地打招呼:“丁先生,你好。”

但怎么会是为他而来的?他?黎星嘉有些懵地跟在后面,一路依然不解,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队友们,他们也都看着他,显然也不太清楚状况,但看起来却都很高兴。

到了隔壁空着的化妆室,这屋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显然今天丁琅的到来是早有预谋的。

黎星嘉看了眼在和丁琅说话的赵枭之,他想他终于知道这个人这几天是在跟谁“私下密谋”了。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到了?”丁琅环视这间屋子,还配有更衣室,演出服就挂在旁边的衣架上,配饰和道具有多种,那些没决定好的部分是特地留给他来选的。

即使丁琅什么世面都见过,考虑到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演唱会而已,既不是时装周也不是红毯,甚至都不是什么资深团体,这些相关准备的流程专业度和使用的东西之上乘也让他有些意外。

他大概听说了他们很红,但是更红他也见过,没见这种完全不打算控制成本的……

“乖乖,你们这场演唱会下来,花的钱能挣回来吗?”

“有省钱的地方。”赵枭之笑笑,“您不用操心。”

“也是。”丁琅看了眼黎星嘉,心想,要是会在他身上省钱,也不用大老远死活把我弄过来了,是吧?

“你们都先出去吧。”丁琅道,“我要先和我的模特单独聊聊,等会儿开始改妆的时候会喊你们的。”虽然他更习惯于安静地做造型,但这个妆他只能给黎星嘉画这一次,需要让其他化妆师在旁边学习,这个都是事先说好的。

黎星嘉坐在椅子上,对面这个混血长相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但当把他和他的名字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他意识到对方大概有四十岁了,不由在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

“不要紧张。”丁琅对黎星嘉说,门关上之后他坐在了一把高脚椅上,这把椅子比黎星嘉的高出不少,方便他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的模特。

黎星嘉莞尔:“我不紧张,您也不用紧张。”

丁琅顿了顿,目光微微垂下,落在自己不停变换动作的手指上,清了清嗓子,咕哝道:“第一次亲眼见有点……”

他自己也觉得莫名。他紧张个什么?难道还真是这些天看这货的直拍看多了,真把他当成有好感的小爱豆,跑来见到了生人所以有些别扭?

“那么,就来吧。”丁琅道,“我们随便聊聊。来之前我看过了很多你的视频,我想你自己应该看过更多遍。能简单地跟我说说,你对于自己的表现力有什么想法吗,你觉得自己外形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

一旦进入专业的领域,丁琅身上那种和其他人的不同就显示出来了,而黎星嘉的流畅对答,也让丁琅在一一印证自己之前的猜想的同时,暗暗为之惊奇。

“你真的很花心思呢。”

黎星嘉微怔,然后笑道:“起点不如别人,当然要更下功夫。”

第62章

丁琅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你开始想这些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而且你身边又没有人能帮你,怪可怜的。”

他沉默了一会,转椅原地晃了半圈,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和黎星嘉。

他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年如此在意。

“你和我小时候有点像。”丁琅道。

“是吗?”黎星嘉回答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反而是很自然地就切换过来,用暖暖的目光注视着他。

两个人都看着镜子里的对方。

丁琅笑了笑,他抬手摸了摸脸:“觉得我是混血儿吗?其实这是整出来的。我这张脸已经没有一个地方和原来的我相像了。”

黎星嘉静静地听着。

“现在这张脸也谈不上很满意,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现在非常成功,而且把自己喜欢的一切变成了事业,这种感觉每天都很幸福。”

丁琅叫黎星嘉去换好第一套演出服,他跳下高脚椅,拉开化妆间的门,朝外面看了看。不多时,在对面等着的一行人进了来,包括他自己的助理,一位负责记录全程的摄影师,一位化妆师,还有赵枭之。

丁琅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丁琅的助理帮黎星嘉卸妆,很快,在那些擦去的粉底下面露出他原本的肤色来。

冰白,细腻,通透,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底子,可粉丝们却很少能看到。

黎星嘉很白,但很多化妆师会特意给他挑深一点的色号,可能他们的那一套教学体系中,这样方便在修容的时候提升立体感。

所以即使粉丝一直抗拒给黎星嘉涂黑粉,化妆师们还是孜孜不倦地给他涂。

丁琅挑了支化妆刷,看一眼黎星嘉的脸,取一点色,他用了三种粉底混合,在手背上调试片刻,贴在黎星嘉脸边比了比,又取了点色加进去。

这一次不用再比,那个颜色一出来,在旁边看教学的化妆师就“啊”的一声,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意味。

他上底妆的手法也略有不同,有的地方还主动提示看教学的化妆师注意,如何用调出来的粉底在底妆阶段就完成修容。

接着是眼妆,眼妆也是为黎星嘉准备的妆容的重中之重。

他的脸型很流畅,下半脸几乎无瑕,唇形更是非常好看,唇珠柔圆,下颌尖尖,温柔俏丽。上半脸的主要问题在于骨骼立体度稍平,尤其是在和几位都偏向浓颜的alpha队友站在一起时,因此很多化妆师出于缺哪补哪的惯性思维,过度锐化他的眉眼,加强鼻影来凸显山根。

以丁琅的目光来看,这是非常庸常、不动脑子的做法,化妆师只顾证明自己做了事,反而导致上下很不协调。

丁琅看了一眼观摩的化妆师,对方根本不用他提醒,眼睛睁得溜圆,生怕错过一秒。

眉。

将远山黛眉变为新月峨眉,眉粉选择青灰色,用眉刷一点点刷匀。

眼。

放弃内眼线,转而加长眼尾,并不上翘而是平扫,微微下垂,在外眼角下方一点点扫出眼睑下至,眼影选褐粉色,反复晕染。

眼影刷的余粉扫一扫山根,然后将黎星嘉眼下那颗痣稍加描摹。

他的眼睫原本很长,只是纤细了些,丁琅在睫毛上格外用了功,然后开始调整发型。

“你可以先闭着眼睛休息。”丁琅对眼睫微动,似想睁开眼睛的黎星嘉说,“等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

原本是有些压眉眼的偏顺毛,丁琅一边给他一点点烫蓬松,一边跟化妆师报参数,喷完定型液以后又在发顶洒了一点点色粉,用手抓匀。

这时候他才开始修容,速度飞快,贴完造型妆的亮片,涂完口红,第一个妆造就彻底完成了。

黎星嘉感觉自己坐的椅子被人推了推,然后听到丁琅叫他睁开眼睛。

他缓缓睁开,四周在他睁开眼的那刻,一片吸气声。

这个妆容的过程和完成时他们都已经看到了,也惊艳过了,但当黎星嘉睁开眼睛,大部分人才明白为什么丁琅叫他“喊你的时候再睁眼”,也即是说,他睁开眼的那瞬才是这个妆容真正的完成时。

怎么不是“画龙点睛”呢——只是这“睛”,是龙本身就拥有的罢了。

黎星嘉看着镜子,恍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自己但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样,说不像自己却又觉得在什么时候看过。

他抬起眼去看丁琅,而这一转,又听见谁发出了轻微的、敬畏的吸气声,不由得追逐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是摄影师。

黎星嘉不明就里,他顺势偏过头去,扫过这屋里的每个人,最后落在一直就坐在旁边、保持缄默的赵枭之脸上。

他的神情好复杂,黎星嘉一时看不懂,只好收回目光,先礼貌地感谢丁琅。

“这是第一个,我称之为万能妆,红毯舞台都可用。”丁琅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后面又做了两个造型,一个是接发造型,编入亮色的脏辫,加上发带,潮流叛逆中又带着甜美——丁琅说,这股甜美是黎星嘉自带的,他只是把它发掘出来。

甜美?黎星嘉对这个评价感到很吃惊,但他并没有抵触,而是默默记在了心里,决定回去再琢磨。

另一个是狼尾造型,配上锁骨链,那件演出服是低领的深色丝绸衬衫,微微仰起头时,灯光打在锁骨的凹陷处。

黎星嘉拈着那根锁骨链,轻轻滑动,调整着位置。着装助理有眼色地过来帮忙,然而接手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冷森森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着装助理抖了抖后颈皮的鸡皮疙瘩,好在松手之后,那目光就消失了。

丁琅满意而自豪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他是不跟全程的,完全只是来做一个造型指导,回程的机票已经买好,修整一天就会出发。如无意外的话,他上飞机的时候,演唱会的第一场正好刚刚开始。

“提前祝你们演出顺利咯。”丁琅道,他看着黎星嘉,忽道,“这是我今年接的最开心的一个工作。你会前途无量的。”

“谢谢您,您也会一往无前的。”黎星嘉由衷地说。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却是化妆师对丁琅说。

丁琅愣了一下说没问题,于是化妆师就拿了根眉笔,让他签在自己的化妆包上。

丁琅签完,却是沉吟片刻,眼睛不着意地看了眼黎星嘉。

“小孩,你也给我签个名吧。”

“我给您签?”黎星嘉终于有了没能绷住震惊的时候,他极为不好意思,但还是在丁琅的坚持下认真在对方找出来的一件白T上签了名。

舞台总监是来送丁琅去酒店的,但他一进来,就看见丁琅问黎星嘉要签名这等场面,他也深受震惊,不由提出:“如果您需要的话——”

“不。”丁琅迅速地说,“我不需要其他人的签名,我不追星。”

他的语气略微嫌弃,谁要追这群小孩子啊。

都说了他只是被黎星嘉打动,被打动了而已!

然后他转过头,对正要把笔还给他的黎星嘉道:“把日期也签一下,今天七月二十四号。”

*

送走了丁琅,黎星嘉远程和彩排现场的助理对了下进度,饶是丁琅速度远比想象中快,他也已经错过了整个上午。

剩下的彩排下午两点开始,现在是午休时间,既然如此他也不急着赶去现场了。

看了眼似乎依然心事重重的赵枭之,还是先解决这边的问题吧,黎星嘉想。

他走过去,把手放在alpha肩上:“前几天你神神秘秘的,就是在跟丁先生联系吗?”

赵枭之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但反应却是慢了半拍:“啊,对。”

“谢谢你啊。但你干嘛要瞒着我?”

过了两秒,赵枭之闷闷道:“事情敲定之前,如果让你知道了他又不来,怕你会失望。”

黎星嘉怔了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这家伙的脸。

屋里这会就他们两个,助理们这会都先叫去吃饭,其他成员和工作人员的大部队在彩排现场。

化妆室门被风吹敞开了,走廊上的热风和屋里的空调冷风交织,黎星嘉还穿着长袖长裤的演出服,感觉有点热,他准备去把门关上。

才转了半个身,却动不了了——

腰上传来箍紧的触感,和偏烫的体温。

黎星嘉低下头,第一个闪念是,他的体温一向很低,怎么会这般烫?

发烧了么?

“你怎么啦?不舒服?”

或许这一年来,因为疏远而苦恼的人不止一个,不然为什么他的心里会不止有担心。

还有一丝,为这份久违的依赖,而生出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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