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第一天,被骂下流了!
03茫然且委屈,头顶上的气泡统呜呜流泪。
“为什么呢?”她问,“是哪里下流了呢?”
凤诀脸更红了,清清嗓子,撇开头,道:“也不是下流。”既然03答应她永远不会让除了她以外的人探测灵脉,自然不会发生灵力闯入识海,神识……交,咳的那些事!凤诀轻咳,觉得她真是话本看多了。
她吸了口气,挫败道:“算了!”
03不喜欢算了,不喜欢不清楚,她想要搞清楚。
凤诀知道03想搞清楚,但她不想让03搞清楚,漂亮的眼睛凶狠地瞪过来,“那些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还是先学会剑诀吧,灵力用不出来,还怎么保护我!”
她说罢,拔腿就走,红衣在
风中飘荡,可惜03做人时长尚浅,尚且琢磨不出落荒而逃的意味,只是茫然地望着凤诀的背影。
习武台周遭的嵌着明珠的珠子投射出浅浅的光,落在青石上。婪央宫群山中,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光芒,静谧在夜色茫茫中。
山外婪央城灯火通明,烛光似游龙,人间倒比修士们瞧上去纸醉金迷,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不醉不归的架势。天上的星光也在繁华中退避三舍。
明月照山河,唯有山间青石上的人沐浴在星光下。03捡起剑,垂下的银发折射星辉,她看着凤诀怒气冲冲的背影,气泡03哭得更凶了。
惹凤诀生气了。
03想,不是平时那种生气,是很生气的那种。
但是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03不解地低头,盯着剑,她的灵脉里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灼灼的金红色灵力,暖呼呼的,很舒服,被吞下去的传承也在银色灵力努力工作下拖到识海中,塞进元婴球球里。
蕴藏剑意的古籍缓缓翻动一页,淋漓尽致书写剑意,将前人智慧毫无保留传授。
03情不自禁,举剑望长空。
澎湃的灵力注入剑中,一声清越剑声,白芒划破天空,繁星在剑光下黯然失色。
婪央宫内门所有人不约而同感受到那股潇洒剑意,下意识抬头看向栖凰峰方向。仁央峰中,阎青鸾冲出静室,惊讶地望向栖凰峰,忍不住道:“好强的剑气!”
五峰中诸位峰主长老都跑出来,同弟子们一起仰头看着天空。
在偏殿处理大比之事的思仪惊讶抬眸,推开窗看向凤诀住的峰顶,惊诧道:“这是……”
凤诀停下脚步,张开手。
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
更多的雪簌簌落下,浇在人间。
苍山沐雪,整座婪央宫笼罩在大雪中,飞阁流丹金瓦朱墙铺上一层白。山头亭上,白鹤展翅,绕着青松绿木飞了一圈,熟练地钻进亭子里。
亭外一人拎着剑在雪中奔跑,向另一人跑去。
“凤诀!”
03的银发在风中飘起,挂上数朵雪花,连长长的睫毛都被染成白色,她开心地对停下脚步的人说:“凤诀,我会用了!”
凤诀转头,点点头,将接了一掌心的雪
丢在03脸上。03闭眼,笑起来,睁开一只眼睛。
“我看到了。”凤诀道。不止她,这百峰中数千人都一同看到了。
03观察着凤诀的表情,说,“请你不要生气。”
“我给你堆个雪人吧。”
这样大只的一个人,说出这样可爱的话,就算真的生气,也要被治好了,而且凤诀没有生气,只是……羞恼。
她抬起手,勾了下03的眼睫,挂在她长睫上的雪花飘落,落在青衣上。凤诀弯起嘴角,放轻声音,说:“不生气,我们回去吧,我让宫人准备了晚饭,你不想试试人类的食物吗?”
太好啦,凤诀不生气了。
03松了口气,牵住凤诀的手,开心道:“谢谢你,凤诀。”
凤诀轻笑,两个人在雪中沿着路往回走,声音随雪落下。
“以后在外面,不要用你的气泡,若是被人瞧到,怕不是觉得你在修习邪术。”凤诀道。03问:“会被当成妖怪吗?好的。不过妖怪的话,灵诗,蜃女这种应该是妖怪,我是系统。”
“我会学着用脸的。”03弯起嘴角,“哈哈哈!”
“对了,04是这样笑的,库库库。”
“傻死了。”
“呜呜呜……”
偏殿中,睡眼蒙眬的火岩蛟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地想:又下雪了,哎呀,明天山里的小动物又不出来了,可惜。
蛟没得吃哦。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日志
努力做人,为统争光!
第45章
距离五洲大比东洲比试只剩九日,承办大比的婪央宫上下无比忙碌,明事堂日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顾雨青疲惫地从侍兽殿出来,拧头愤恨地瞪了眼身后的大殿。
这段时日侍兽殿的管事以“不能丢婪央宫的脸面”为由,让侍兽殿的弟子们将内外门所有的兽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扫干净,一点灰也不许有,甚至那些畜生们也要打理得干干净净,擦洗皮毛,磨蹄子,牵引的器具要洗得一尘不染。
这哪里是伺候灵畜,简直就是伺候祖宗!而且顾雨青感觉管事就是为了讨好思仪故意为难她,日日把她派去最臭最难照顾的灵畜,害得她每日臭不可闻!
顾雨青心中又委屈又难受,还藏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怒火,她掩面往宫人休息的地方走去,怕撞上眼熟的弟子遭到讥笑,每当这时候是她最恨的时候,恨灵畜,恨侍兽殿的管事,恨将她指派到这里来的思仪,甚至还恨弃她不顾,将她赶出来的阎青鸾。
却对在崇山秘境中的行为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她在心中骂了一路,临近宫人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嘈杂的声音,她心一惊,还以为又有峰中弟子故意跑来看她难堪,连忙驻足躲在一棵树后,悄悄向外看去。
两个跟她穿着一样灰色衣服的宫人从树旁说说笑笑走过,一名宫人掩唇道:“真是名不虚传,我往日都在义央峰洒扫,第一次见到他呢。”
另一位宫人笑嘻嘻地说:“也不知他为何要来这里,不过他果然如我听到的那样,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也不知何时我们能被调离侍兽殿,被选入峰中做弟子,离这些出色之人更近一点。”
“谁说不是,但也要小心行事,别放着好好的亲传弟子不做,被罚来跟我们一起干活。”
“哈哈哈……”
说话声远去,树后的顾雨青面容铁青,恨恨地盯着那两个弟子的背影,记住他们的特征,在心中又记下一笔,待日后一起清算!
不过,“刚刚听他们说文质彬彬,温润如玉……”顾雨青念着这两个词,面色一喜,也顾不得遮面了,从树后一路跑去,拐过弯后,果然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不远处,面容清秀,仪表堂堂。
他的容貌不是顾雨青见过最出色的,但他一举一动是顾雨青见过
最优雅妥帖的人物,不像剑客,倒像个读书人。
顾雨青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飞奔过去,喊道:“温师兄!”
站在树下的白衣男子望来,先是露出一点吃惊,然后露出温和的笑容。顾雨青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像被火燎到似的,想起她现在的身份,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灰色衣服。
“……”顾雨青心中的委屈和恨意卷土重来,眼睛一下子红了。
温春生走过来唤了声顾师妹,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顾雨青,道:“好端端的怎么一见我就哭了?”
顾雨青只觉得丢脸,对思仪的恨,对阎青鸾的怨怼挤在心里,海浪似的一层一层涌过来,她怒从心生,猛地伸手拍向温春生的手,打飞那条手帕,她哭道:“不用你管!”
“啪。”
白帕落在地上。
昨夜的雪下了许久,被清扫后堆在路两侧,染着泥土的颜色,一块黑一块白,脏兮兮地任人践踏。
温春生叹了口气,弯腰将手帕捡起来,他拍了拍手帕上的灰尘,低声说:“抱歉,顾师妹,我来晚了。”一句话让顾雨青扑到温春生怀中嚎啕大哭。
温春生顿了下,低头看着灰扑扑的顾雨青,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将她推开,继续温柔地说:“你一贯好强,从来不肯让人看到你这般委屈的样子,随我来,我们去个无人的地方,你将我闭关后的事仔细说来。”
顾雨青只觉温春生妥帖,含着泪跟着他走到偏僻的地方,温春生抬手设下结界。
他问:“你惹阎峰主生气了?”
顾雨青听他这么问,愤怒地跺了下脚,冷笑道:“在崇山秘境的时候,我不过怀疑两句宫主的去处,就被思仪背后捅刀子,以我不敬宫主之名将我罚下来,师兄你不知道我这半年来过的什么日子!日日扫牛棚,扫鸟舍,给那些畜生……”
她突然抿了下嘴,看着温春生脸上惊讶的表情,生气地甩袖子,抱怨道:“都是些极肮脏的事,说出来污了师兄的耳朵!”
温春生皱眉,疑惑道:“阎峰主一向疼爱你,怎会看你沦落如此地步?”
“呵,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什么疼爱不疼爱,我看她也只是嘴上说说,为的是明哲保身罢了!”
顾雨青咬牙切齿,将那日阎
青鸾骂她的话告诉温春生,她的眼中充满怨毒,揪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撕扯,冷声道,“她曾经跟我抱怨其他峰主的话我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她既然觉得不公平,仁央峰又欣欣向荣,是五峰之首,我替她打算,想着让她带我们出去自立门派,岂不是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
“既然她死心眼要留在这里,被一个黄毛丫头压在上面,当初为何要跟我说那么多其他人的不是,我替她想还有错了?”
甚至还因为思仪的挑拨将她丢到下面来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
“师兄,你看!”顾雨青举起双手,只见她两只手腕都扣着锁灵环,将她的修为压制在炼气期,无法御剑,每日只能凭两条腿走路,还要被其他弟子嘲笑却无法反抗。
温春生看着她手腕上的枷锁,叹了口气,没有应和顾雨青的话,问:“思长老可说罚你多久?”
顾雨青幽幽道:“三年,我还要再给那些畜生扫两年半的脏污!”
温春生摇摇头,对顾雨青说:“那日你与思长老的对话我也听到了,确实有些不妥。”
顾雨青听他也说自己不是,脸色一点点僵起来,又听温春生说:“阎峰主收你为徒后,你再也没有吃过苦,算锦衣玉食长大的,所以养成你率直的性子,只是你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她的脸色才好起来,娇嗔地瞪了眼温春生,小声说:“连你也不帮我。”
温春生轻笑,伸手拍拍她的头,说:“若是我不帮你,也不会出关后直接过来找你,你可知五洲大比就要开始了?”
她可太知道了!
顾雨青想起五洲大比的事就怒上加怒,就因为这破大比,她日日都要给那些畜生刷毛,到头来畜生的毛比她的脸还干净,这叫什么道理!
见她只是生气,温春生皱眉,忍不住道:“雨青,莫再纠结灵兽的事情,五洲大比在即,挑选弟子入闻道学宫修行,闻道学宫是天下修士向往之地,里面有大能修士讲道,还有前人留下的无数传承,若是能进闻道学宫,可以说半条腿跨入仙门不为过。”
“你天赋如此优秀,不过二十六的年纪已经是筑基中期,放眼东洲有多少人能有你这般天赋?你不去求阎峰主让你参加大比,难道要在这种地方白白浪费三年吗?”
温春
生抬眸,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