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半条命。”
追着魔修戳的03点点头。
统吸取了教训,绝对不会让这只魔修再逃离。
银色的珠子“噗哇”一声,吐出一枚大它许多倍的方印。
灵力涌动,拉开血色帷幕。
“朔月。”清冷的声音飘荡在雪中,冷如风雪,叫人心寒。
魔修眼底瞬间蒙上一层红色,他惊骇地仰头看着天上的残月。风雪不曾惊扰月光,任凭它洒落,照耀世间,每一缕月光都是锋利的刀锋,冷酷地割在魔修神魂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袭来。
03一手捂着球,一手拎着小九霄,顶着厚厚的雪花飘出来,对凤诀说:“他跟平金城的魔修一样,都不经打。”
明明是化神期的魔修,但战力值并不高呢。
九霄在它火柴棍上飞舞,悬停在它背后漂浮着。
凤诀冷眼旁观月光凌迟魔修,看着他的神魂被月光割成数片,冷笑道:“魂修。”
“当年九天教的余孽都死在魔域,这些魂修应当是身体早已化作枯骨,只能以神魂残存世间,就是不知他们到底如何跑出来的!”
“我们问问吧。”03说。
它对凤诀冒出一朵花花,随后飞进血红色的月光中。猩红色的月光落在它身上,分毫不能将它浸染,依旧灿灿着,03闲庭信步地顶着月光飘飘,从大地上捡起墨玉雕成的人偶向魔修丢去。
神魂的剧痛比身体的疼痛凶狠百倍,千倍,那魔修痛不欲生,只剩下残魂一缕,在墨玉傀儡飞来那刻想也不想地冲进墨玉中。
03立刻将墨玉收进背包中,不慌不忙地收起赤月血印。
捉到了!
它拎着血印飞向凤诀,感慨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凤诀:“……是,辛苦赤月血印了。”
03头顶冒出惊呆的感叹号,正想为统争取奖励,凤诀低头,在她球上亲了亲。
“辛苦我们03了。”
粉色的心心“噗”地冒出来,03球上冒出一双大眼睛,美滋滋地说:“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凤诀
弯起嘴角,抬手将03捧在掌心,望向不远处的眼神却一冷。
大地上,昌杰被灵诗抽得只剩半口气,早已昏死过去,身体被雪盖住,浑身僵硬。
“带他回木云城,交给成仙商会。”凤诀道。
灵诗从她袖口飞出,化作人形,说:“是,主人。”
这场战斗不过半个时辰,等回到平金城时,才是正午。
两名红衣女子又一次站在平金城外,不过这次,看到灵诗手中拎着半死不活的人时,守城的弟子面色慌张。
“门……门主?”昨日被昌盛抽了一鞭子还带着伤的修士惊慌喊道。
凤诀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城上木云门的牌匾,闻言扫过去,问道:“你想做木云门的弟子?”
这些守城的修士原本是玄云门的外门弟子,灵根不显修为低微,被派到玄云城做事,祸福相依,玄云门全派弟子上下蒸发,他们得以保全性命,然而家在玄云城无处可去,被迫入了木云门下。
被凤诀询问,那修士低声道:“若是前辈建好城,我愿举家迁至前辈城中。”
“这倒是不必了。”凤诀冷淡地说,在两位修士不明白的眼神中说,“日后,也不用建城了。”
两名修士一惊,看看凤诀再看看生死不明的木云门门主,缩起肩膀,小声道:“为,为何?”
凤诀没有说话,视线扫过灵诗,灵诗就拎着木云门主入城——入城前还不忘捡起桌上的青玉珠给自己测了测。
她一路飞向城中,路上的人都看到她手上拎着的昌杰,惊呼出声。
城门外,凤诀取出本命法器。
金红色火焰灼灼,在鞭上燃烧,凤诀冷漠的勾起嘴角,手掌一动,燃着火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抽向城门上的牌匾。
“砰!”
刻着木云门三个字的城匾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冒着火地落下,还未落地被烧成粉末。
凤诀冷声道:“木云门门主勾结魔修,证据确凿,日后西乐洲再无木云门!”
一道留影石被凤诀丢出去,投射出不久前的光景,昌杰手中丢出墨玉傀儡的一幕被清清楚楚记录下来,连同他脸上的得意,眼底的贪婪照得一清二楚。
凤诀漫不经心地想:原本她只是想效仿03用一用留影石,没想到还真
记录下魔修和昌杰勾结的证据,等无人时再亲一下03。
看着水镜中魔修黑色的魂魄,木云城——不,如今又要叫玄云城,城外的修士们不由万分恐惧,他们日日进出城都要被青玉珠检测,就是不想像玄云门弟子一样人间蒸发,但没想到魔修竟然就在身边,被木云门供在门中,竟成了他们排除异己的手段!
凤诀将投影石刻印几份,只留下昌盛高唤魔修“大人”,魔修现身的一幕。看着水镜中的魔修,修士毛骨悚然之余,神情愤恨:“他们是何时勾结的魔修?还借刀杀人,魔修可是好相与的?”
有人变了脸色,喃喃:“那玄云门……”
“可恶,我妻儿老小都在城中,若是魔修动动手指,我们一家子都完了!木云门简直畜生不如!”还有人惊骇,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直接拿起法器就走。
一人连忙拉住他,惊讶道:“你去做什么?”
“该死的木云门,我要他们再难在西乐洲逞威风!”
猜测一旦产生,再难消除。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木云城和附近的城中的修士向城外涌来,聚集在城门口,看过留影石后义愤填膺,前仆后继赶向木云门。
玄云门门主宽厚,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若玄云门真当被木云门勾结魔修铲除,此仇必须报!
木云门。
两年来扩张两倍之余的建筑群突然闯来许多修士,拔剑便冲向门中,迎面的弟子愤怒道:“你们做什么!这里可是木云门!”
“打的就是你们木云门的人!”
“魔修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魔修?
木云门弟子大喊着“什么魔修”,以为这些人故意找事,但当众人拿出证据,心中同样惊骇,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怎么可能!你们分明就是故意迫害我们门主,他们怎么会与魔修勾结!”
昌盛正躺在房中同一个女修调笑,心中幻想着双亲拿下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狠狠教训,忽听山外吵嚷不断,不时有尖叫传来。
“怎么了?”昌盛不悦地喊道。
过了会儿,一个随从连滚带爬地跑来,表情慌张满脸惶恐,“少爷!附近城里的修士打上门来,说门主和夫人勾结魔修,要铲除我们木云门!”
“什么?!”
昌盛惊骇,大怒道:“放屁!爹和娘怎么可能与魔修勾结,我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不……不是,少爷,留影石都拍下了,老爷捧着一个墨玉刻的人偶,里面钻出来一个漆黑的魂魄样的人物,分明就是魔修!”那随从身体颤抖,惊恐地想原来这两年来,他们竟然和魔修生活在同一片山中,不由心神骇动,“少爷,门下许多人不想背上同魔修勾结的名声,见势不妙都慌忙跑走了,您……您也走吧!”
他说完,转头就跑,还抄走了门边一个玉雕。
昌盛听着越来越靠近的嘈杂声,眼前一黑,等他回神之时,发现先前与他调笑的女修早已不知所踪,房间的东西也少了大半,他又气又怒,挣扎着走出门去,正有个脱掉木云门弟子长袍的人在周围的房间里搜刮灵物,昌盛越发气愤,长鞭挥出,不料那修士修为在他之上,竟是反手抓住长鞭,反手挥出一道灵力,将昌盛打到吐血。
“噗——你,你竟然敢打我!”昌盛愤怒道,“我爹和娘是被人陷害的,你不去帮他们,反倒听信谗言背叛师门,真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往储物戒中塞东西的修士冷冷一笑,又是一掌将昌盛打在地上起不来,冷声说:“你那个爹已经被押送回来,他亲口承认玄云门是他请求魔修下的手铲除,玄云门一门的弟子都被魔修抽走魂魄炼化,尸体埋葬在十万大山之下,我们这些占了玄云门好处的人再难在西乐洲过日子,还不跑,留下来跟你爹一起给玄云门陪葬吗?滚!”
这修士一脚踹开昌盛,被他接二连三攻击的昌盛怒从中来,看准时机抓起长鞭缠住他的腿,高声大喊:“木云门的余孽在这!快来人啊!木云门的余孽——”
修士脸一白,原本还想给昌盛留条命在,怒从中来拔剑捅在昌盛心口上,大骂一声:“蠢货!”
昌盛没想到他真的敢杀自己,瞪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嗬嗬”着死去。
然而这修士也没能逃走,被盘旋在空中的灵诗一尾巴扫落,又被闻声而来的成仙商会的修士抓住。
只剩一口气的昌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周围人来人往,路过的都要呸两口。
当昌盛的尸体被人拉出来丢在他脚边时,昌杰惨白的脸发青,痛不欲生地扑上去:“盛儿!”
他痛哭流涕,趴在昌盛尸体上大哭。
凤诀背着手看着木云门新建的大殿,眼底只有冷意。
与她一起前来的成仙商会管事看着昌杰痛哭的样子,握紧拳头,低声说:“玄云门上下三百二十人消失无踪时,玄云门主最小的孙儿不过三个月,若是他长大成人,又该是如何的人物,可惜……”
三百二十人,全部成为魔修修炼的养料,他们又去哪里哭诉?
这木云门主自以为给魔修鞍前马后便能享荣华富贵,哪日魔头兴头上来,门中弟子同样被魔修抽魂炼魄,他那时候可有哭的机会?
昌杰已是万念俱灰,他如何也想不到,只是想给昌盛出头顺便占些好处,却碰上了婪央宫宫主!若是早知道那人是凤诀,他定然不会鲁莽地出手。
他喉咙涌上血气,盯着凤诀冷漠的背影,眼底充斥着血色,死之前,他喃喃道:“魔修找我合作,要我杀名叫薛梦桃和李志铭的人,我已认罪,给我儿留全……”
他气息慢慢消失,头垂在地上。
凤诀猛然转身,看向昌杰的尸体,眼里划过一丝惊疑。
薛梦桃?
她腰上的珠子亮了亮。
“这里交给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凤诀道。
成仙商会的管事拱手,道:“此事我会立刻传讯城主,请宫主放心。”他已知道凤诀的身份。
凤诀飞上高空,踩上灵诗的蛟身,火岩蛟向深山中飞去。
银白色的人形虚像飘出,坐在凤诀对面,两人对视,03抬手,揉揉凤诀的额头,“凤诀不要皱眉。”
“昌杰竟敢说与魔修是合作,真是可笑!这五洲中,不知藏了多少魔修,还有多少个‘昌杰’”凤诀咬牙切齿。
为一己之私,迫害无数人性命,残忍又愚蠢。
03安静地望着凤诀,生气的凤诀也很好看,双眸淬火,明亮如宝石,她银白的手指拂过凤诀的眉眼,想了想,以张开双手面对面的姿势抱住凤诀,将下巴搭在凤诀肩上,手掌轻轻地在凤诀后背拍拍。
自从魔修现身后,凤诀便如一根绷紧的弦,她与魔修,与仉烨有血海深仇,03心疼凤诀,心想:催催主系统上新吧,拿到许多积分,然后去把仉烨杀掉。
但现在紧要的事是要让凤
诀放松一下。
凤诀闭上眼睛,缓缓睁开,轻叹道:“我只可惜没能亲手料理那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