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足以证明何星煦的话。
不仅有照片也有视频为证,堵死徐父会狡辩照片是合成的。
视频里的女人赫然正是此刻坐在轮椅上的,但比现在明显年轻一些。
众人看看这一家,再看看早就白着脸身体摇摇欲坠的徐家父子:“不是吧?这人也太恶心了吧,为了求财,竟然把人藏着不报警找家人就算了,还借此发家……人家家人找来,还不承认?”
“呸!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报警抓他!”
“哪里是不承认,是不甘心吧?这位女士长得这么好看,这怕是想人财两得……”
徐父从看到照片和视频,最后一丝侥幸消失。
真的是她的家人找来了,比他预测的情况还要糟糕,找来的,竟然是她的丈夫!
她竟然有丈夫!
是了,明明当年送去救治的时候,医生说过对方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可过去这么多年,他压根不去想这些。
他内心最不愿被人知道的事,此刻全都暴露在外。
闻思柔看到视频和照片的时候完全傻眼,她怔怔望着那张全家福,泪水流得更凶,视线模糊中,她看着那个年轻人朝她走来。
从见面的第一眼她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竟然以前是她认识的人吗?
怪不得他要和她合照……
何星煦把照片放到霍恩手里。
霍恩眼底噙着泪意,上前,单膝蹲下来,靠近轮椅,几乎与闻思柔平视,把全家福递给她:“姐,我是言诺。你还记得我吗?这是姐夫,这是你的孩子,金宝儿……”
“金宝儿……”闻思柔喃喃一声,望着照片里她温柔幸福抱着的孩子,把照片接过来,突然无法抑制哭出声,“金宝儿,是,我有个孩子叫金宝儿,怪不得我听着徐金的小名金宝熟悉,怪不得……我的金宝儿呢?我的孩子呢?”
闻思柔着急四处去看,眼神惶恐又急切。
这一幕看得不少眼窝浅的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她们最看不得这种场景……
闻思柔视线最终落在何星煦身上,突然想起那张合照,想到对方说她很像他的生母,说他生母在他满月的时候就不在了。
闻思柔泪眼婆娑望着何星煦:“金宝儿……”
他是她的金宝儿对不对?
何星煦原本没想在这里承认,他的身份太复杂,这件事还没和养父母说过,加上这里镇上很多认识他的同学老师。
但这些此刻在面对闻思柔这一声,都溃不成军,他眼底带着泪光朝她走去,握住她朝他伸过来的一只手,紧紧攥住。
闻思柔再也无法控制,上前抱住何星煦的腰,压抑的哭声若隐若现,却更让人动容。
醒来后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全都被抚平,她原来是有家人的,她不是一个人。
不是需要纠结因为救命之恩一再被徐父拿捏,原来,她不欠对方什么。
这一刻抱着她的孩子,她脑海里似乎很多画面一闪而过,那么虚无缥缈,却又逐渐凝实变得真实。
有刚出生的金宝儿的,有更年轻一些的胞弟的,也有刚刚还觉得陌生的男人……只是画面里对方更年轻一些,一身军装衬得对方英武不凡,却又因为眉梢带着的温柔笑意如同冰雪融化。
徐父被众人怒目而视,心头慌得不行,脑子里乱糟糟的,尤其看到有人在拍摄。
他大喊出声:“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当年是我救了她,如果不是我救她,她早就淹死了。是她醒来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把东西给我的,对,是她主动给我的……”
他这一番话,却在突然对上羿元帅陡然起身朝他走来的高大身影惊到。
酆渊走过去,提醒羿元帅:“先离开这里。”
事情闹得太大,以免晚些时候有警察过来,别的他们倒是不怕,但羿元帅和霍恩是黑户,到时候很难说清。
李师傅终于开车过来,早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羿元帅已经大步走回闻思柔面前,低头说了声抱歉,然后把人从轮椅上拦腰抱起。
闻思柔吓一跳,抬眼泪汪汪的对上羿元帅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对方安抚笑了笑:“抱歉,情况有些不好说,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
闻思柔虽然没完全想起来,但想到闪过的画面里对方身上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军装,勉强让自己不这么抵触对方的搂抱。
尤其是旁边她的孩子还紧跟着。
霍恩已经大步走到徐家父子面前:“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等下有人报警把你们抓进去?”
他们是没有户籍,但徐家父子不知道。
霍恩说话气势太足,徐父徐金早就吓傻,尤其是几人身上带着的戾气,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刚刚那男人一眼,太凶残了。
等一群人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小广场这边众人看得意犹未尽,有人想报警,被瞪了眼:“人家正主自己都没报,万一就是拍短视频呢?”
虽然这画面太感人,但万一是有人为了流量呢?
这会儿回过神,不少人也都这么想。
毕竟那一箱子红宝石,要是真的……得多少钱?
何星煦一行人直接带着徐家父子回了何外公那里。
何外公早就等在前院,看到动静把门打开。
霍恩一把扯开后备箱,把一路上挤得头晕眼花的徐家父子抓住来。
一手一个,把李师傅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有点太刑了吧?
羿元帅则是温柔抱着闻思柔出来,大步往院子里去。
闻思柔有些尴尬:“轮椅……我坐那个就行。”
羿元帅这会儿哪里想让夫人坐轮椅,只有把人抱在怀里才感觉不是做梦:“就这么一段路,这样快一些。”
闻思柔本来性格就温柔,此刻听着是她丈夫的男人这样温声解释,莫名没再拒绝。
酆渊把轮椅抬下来,看向旁边缩着脖子的李师傅,走过去,把一把金币塞到他手里:“我们不会对他们做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师傅你说对吧?”
李师傅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这位先生,您看我敢说不对吗?
他抖着手捧着金币恍恍惚惚把车开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那对父子不做人……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是吧?
何家这边,院门一关。
徐父徐金这一路上冷静下来,这会儿被摔在院子里,徐父脸上的金丝眼镜已经不在了,头发也乱了,模样狼狈。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你也知道犯法?”羿元帅刚把夫人放在椅子上,大步过来,就要踹人,被霍恩咳嗽一声提醒,才堪堪停下。
霍恩也想揍人,但姐夫这一脚下去,这人怕是去了半条命。
羿元帅才冷静下来,改成拽着徐父的衣领把人生生提了起来。
徐金刚想张嘴帮衬父亲,看到这一幕,把自己缩在角落,越小越好,最好看不到他。
一百多斤啊,就、就这么单手提起来了?
柔姨的丈夫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莽夫啊?
徐父也被吓到了,尤其此刻被勒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近距离盯着羿元帅噙着杀意的双眼,突然有种预感,这人见过血,肯定见过血。
羿元帅觉得差不多,才把人放开。
何外公低咳一声。
羿元帅立刻转身,跟变脸似的:“何老先生,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平时不会这么粗鲁,你知道的,我家夫人被这人哄着订婚。我夫人好说话,又重承诺,答应的事不会轻易反悔。这厮就是仗着这点给我夫人下套呢。”
闻思柔在一旁听着对方一句一个我夫人,耳根莫名有些红。
何外公心情复杂,瞧着眉飞色舞,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的羿元帅:“这些我知道,如果信得过我,这事我来处理吧。”
羿元帅不懂这边的法律,也知道不像他们那边,痛快应下:“辛苦老爷子了。”
说着,客气鞠了一躬。
徐父看到这一幕,眼里生出希望:“何老!何老!我当初真的是好心救了思柔,我是救人……”
何外公平静看着他:“徐家的,我只问你,玉镯和耳钻是不是你拿去卖的?”
徐父被四周虎视耽耽盯着,泄了气般:“……是。”
何外公:“闻女士当年被你所救是真,但你图财怕被事后追究,加上闻女士昏迷,正如你所愿,你隐藏她的下落,害得他们一家分割十八年,这事你可认?”
徐父:“是。”
何外公:“如果不是你隐瞒,早点让闻女士被家人找到,也许她压根不会昏迷这么多年,你救了她,却又害她昏迷十八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八年?更不要说,你害的人家夫妻生离,母子不得见,你可认?”
徐父脸色惨白如纸,他意图给自己狡辩:“当年的医疗情况也就这样……”
何外公:“镇上这样,可后来去了市里,更好的大城市,你们主动寻医了吗?”
为了隐瞒住闻女士这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被戳中心思的徐父嘴唇哆嗦一下。
众人看他这心虚的模样,何外公是真的说中了。
何外公最后冷冷厌恶看着这对贪心不足的父子:“十八年前的几百万,是个天文数字。为了一己之私,你们救人却又害人。但就如你说的,闻女士机缘巧合的确为你所救,但你又间接导致她昏迷。那么救命之恩功过相抵。”
徐父不想认,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他不认就能了结的,更何况,这事的确正如何外公所言。
最终,徐父低下头:“……是。”
何外公:“既然如此,救人的事算是了结。现在说说偿还玉镯和耳钻的债吧。”
徐父和徐金彻底变了脸色:“这……”
何外公冷冷的:“欠债还钱,你们确定要闹大?如果你觉得我处置不公,那我就不管了。”
徐父哪里敢让何外公不管。
闻思柔这个丈夫这么凶残,也就对何老敬重。
何老不管,他们不会把他们父子拉到什么犄角旮旯给活埋了吧?
想到刚刚那场景,徐父担心对方真干得出来。
“我还我还!何老你可要替我说话,我真的愿意还!”几百万,他虽然事业不景气,但还是还的出来的。
何外公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十八年前,这两样东西卖了几百万,如今我也不翻多,翻个十倍,没问题吧?”
他们这么短时间没查到具体卖到多少,但差不多也就这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