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直白地问:“你不想跟我上床吗?”
“我对强/奸没有兴趣,”谢知远说,“至少要你情愿。”
什么跟什么。郁初想,既然这样,他过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站起身:“我要回宿舍了。”
谢知远提议道:“在这里睡一晚?回去的话说不定又要不开心了,你和那个红头发的人吵架了不是吗?今晚待在这里就不用回去见他。”
郁初一秒开启警惕状态:“你怎么知道的?”
“观察。”
这种人太可怕了。这么有耐心关心其他人的状态,干什么都不会差的。
郁初准备拒绝时,谢知远又说:“如果回去见到他会心情不好的话,不如留在这里。至少今晚留在这里,你会舒服一点。”
郁初犹豫再三,答应了。
他现在不想见修斯,但也不想见谢知远。只是房间是谢知远花的钱,他不能把谢知远赶出去。
或者说,谢知远过会儿就会露出真面目让他支付今晚的房费?郁初是有钱,可他不想把钱花在这种地方,三十万他拿去做什么不好。
谢知远问:“怎么了?”
郁初掐着自己的手心:“房间的费用需要我来支付吗?”
谢知远不太理解地反问:“为什么要你来支付?”
那太好了。
郁初刚走进浴室又退了出来,他一件衣服都没带过来。
谢知远让人送了一套睡衣过来。
套房内的浴室有一面是单向玻璃,郁初没有注意到,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裤,挂在旁边的挂钩上。
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这样来找谢知远好像偷情。一洗澡就更像偷情了。
他最开始也是抱着陪谢知远睡的心态过来的。
他无所谓,毕竟已经和谢知行睡过了,双胞胎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郁初这段时间时常怀疑他是和谢知行睡太多次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最初只是想捞钱而已,可他现在已经在谢知行面前失控好几次了。
这是多余的情感。他想把这部分情感清除出去,却找不到办法。
郁初光裸着双腿,靠在洗手台上。
半晌,他打开水龙头,伸出双手,接了一捧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他皱起眉头,随后舒展开。
浴室外的谢知远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巨幅广告牌。
他记得那是整个首都市价格最高的广告牌。上面是郁初的个代地广。
郁初的侧脸旁是三个单词——BLOSSOM LIKE SPRING。
谢知远的视线停留良久,等他看向浴室的方向,几乎是浑身赤裸的郁初正背对着他。
郁初穿戴整齐的时候看起来就是高高瘦瘦的样子,像是一只猫伸懒腰时的样子,长长细细的一条。
只有在这种完全袒露的时刻才能看到的郁初的身体。看着这样的身体,难免让人心猿意马。
谢知远愣了几秒,随即走到旁边,按下了墙面上的开关。
郁初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他百无聊赖地看向浴室,发觉那边竟然拉上了帘子,他记得他进去洗澡前并没有拉帘子。
他好奇地跳下床,走过去,稍微把帘子拉开一些。
不看不要紧,一看,郁初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这竟然是可以直接看到浴室里面的单向玻璃。
郁初的脸和耳朵立即红了起来。
这是单向玻璃?这是单向玻璃!
幸好他没有在浴室里做奇怪的事情,不然全被谢知远看光了。
这些酒店是不是有病,浴室这种地方非得设计成这样。
郁初再一次回到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大约两分钟后,谢知远走到他的面前。
看到谢知远,郁初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下红红的耳廓在外头。
谢知远问:“怎么了?”
郁初不理他。
两分钟后,郁初伸出手,想去拿手机。谢知远却拦住了他的手:“别看手机了,睡一觉。”
“你又不会受影响,”郁初的语气有些抱怨,“谢氏的股票会因为这件事暴跌吗。”
谢知远关掉房间内最大的那盏照明灯,随后打开那盏光线更暗一些的灯。他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你也不会受影响。”
“你和谢知行一样,”郁初小声念叨,“都要管我睡觉。”
谢知远不想从他嘴中听到谢知行,不过此刻他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倾听郁初的抱怨。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对象,安静、不会插话,所有告诉他的话就像是沉入海中的石头。
郁初的抱怨只持续了十几秒。他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
他觉得谢知远也不一定能懂他的郁闷,说到底,谢知远这样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优渥的家境,向他寻求认可是再蠢不过的事情。他们不会知道五万块钱就能压得一个家庭喘不过气来。
片刻的沉寂后,郁初再度开口:“谢知行……”
他又要说谢知行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咬了他一口。”郁初说,“他可能要记我的仇了。”
谢知远嗯了声,压根不介意郁初误解谢知行是一个心眼小的人。
“谢知行之前还要送我房子,”郁初又说,“我没收。如果我收了他会不会起诉我侵占他的财产。”
谢知远的语气轻飘飘的:“一套房子,不至于。”
郁初想到自己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谢知行原本要送他的那套房子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知道既然是谢知行送的,环境和装修肯定不会差。
当然他自己在郊区买的那个小别墅也没有很差,一个人生活肯定足够了。
郁初躺了一阵,他已经很困了,但是这么被谢知远盯着,他觉得别扭,睡不着。
他问:“你不回去吗?”
“要赶我走吗?”谢知远问。
郁初都惊讶了,谢知远怎么又开始偷换概念,他说:“你今天晚上睡在这里吗?”
谢知远说话跟打太极一样:“你想让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睡的话也可以。”
“我没有这么说。”郁初说着就要下床,他也没出钱,谁出钱谁睡好地方,“那我去睡沙发了,床给你睡。”
谢知远拉住他:“不用,你在这里睡。别说谢知行了,早点睡。”
郁初觉得人在背后说两句前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当着谢知远的面骂谢知行,他只是在就事论事。
他说:“凭什么。”
位于高层的总统套房视野非常好,郁初低头看向落地窗,外面是漆黑的天空。
这房间比他在宿舍里的房间还要大上一些,床也很大。
郁初想他这辈子没办法当总统了,他睡在总统套房里感觉很不自在。
“没有凭什么。”谢知远说,“只是我不想让你说。”
郁初懒得跟他计较,翻了个身,背对着谢知远。
在郁初即将睡着的时候,谢知远突然开口:“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要不要试着跟我在一起。”
郁初一下子睁大眼睛,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动。这种时候,他感觉自己还是装睡最好。
谢知远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床上的郁初一直没有反应。
他站起身,然后关掉了床头的小照明灯。
谢知远安静地走到了客厅,他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找到了?”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说:“对,我们已经联系上那个人了。”
“签了MCN。”谢知远说话时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知的事实。
对方继续回答:“对。”
“你去解决,”谢知远说,“有问题再找我。”
“好的。”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倾盆大雨。
谢知远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印有郁初的那块广告牌,雨水打在广告牌上,也打在那个郁初的身上,从他的身体上、脸颊上流下。
他伸手按在玻璃上,像是隔空触摸到那个正在流泪的郁初。
今晚的郁初仍旧没有回复他,就像他当时让人递出去却没有收到回信的纸条。
第55章 像是在做梦的一天
郁初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半个身体都已经悬在空中了,再往旁边一点,他就要掉下去了。脑袋也没枕在枕头上,整个人蜷缩着。
他立刻清醒不少,赶紧把自己挪到安全区域。
他枕着枕头,看向右边的那半张床。
郁初睡觉的姿势很老实,不会乱动,一整晚在床上的位置基本是固定的。
被子都被他卷了过来,但是底下的床单和枕头看起来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他昨晚装睡装得真的睡了过去,不记得谢知远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了。看样子谢知远昨晚没有睡在这里。
还好醒来的时候没看到自己和谢知远同床共枕的画面。
郁初找到手机,先去确认了一遍凌晨他和谢知远发布的澄清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