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第58章

县里不强人所难,不用就不用。您看后头停泊的船,在码头上停得稳当,留人在船上看货也好。”

这话说的,当谁乐意在船上吃喝住行似的。

隔着几里地远的码头,香飘数十里、人间烟火气十足,独留几人在漂了大半年的船上守着,其中滋味谁留谁知道!

但这租金的确太贵,往后翻翻还真有便宜些的。

距离码头近、离铺子远了些,雇人送往内陆区域时要多给钱才是,同样是笔支出。

说到铺子,众人急忙往后找到最后一张,果真又是个申请书,申请的是仓库类型。

仓库同样有限制,租赁的仓库原本是用来储存什么的就要用来储存什么,不能私底下拆了重建,不得藏匿其他货物等等。

未来使用情况也要严格遵守仓储守则,具体守则将在之后由张师爷稍后送上。

一旦违背守则,视情节轻重缓急来判定,轻者罚款,重则缴纳罚金列入韶远县仓储黑名单之中。

张榕看了一眼江无眠,见他点头,又带众人去了醉流霞。

天色不早,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出钱不是?

陆掌柜及时上前来,带人去了专定的小院,先上了茶,亲自去后厨喊人。

张师爷只留下一句话,“诸位来县里定然有事,停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快刀斩乱麻,一旬之内敲定此事。若对条例有所疑惑,一旬之内,县衙户房随时恭候。今日吃好喝好,账记县衙上,还望诸位早日决断。”

话落,随江无眠回了县衙。门外伙计恰好入门上菜,留一室领队面面相觑。

这,真走了?

不再劝劝他们拿钱?

张榕也奇怪,“大人,他们能出钱租赁仓库?”

仓库价格没几个低的,要在这儿租赁还真不如发展好的京城,那儿起码人多热闹有市场啊。

韶远县就这儿一丁点的市场,在这儿租仓库,仗得也不过是此地东西便宜、近两年路修好了方便运输。

江无眠一挑眉头,这那儿算的上高?

韶远县东西便宜,一来一去赚得银子就不止这个数,何况路途通达,海运内陆大周邻国全都能去,往哪儿都能卖,赚得更多了!

“即使丝绸等东西价格上涨,看在此地商路畅通的份上,商队就不会放弃。”

想想他们从京中南下,取道松江府,过江南道,一路奔波来到南康府时,路上经过的坑坑洼洼官道。

骑马尚且艰难,何况要带货物上山下坡的商队?

那是远一点的地方都要走上一月才能抵达,各种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在商队看来,要付的钱不过是附加项,不痛不痒的小钱而已,没有韶远县的商路重要。

江无眠也不亏,前期吸引商队消耗本地商品赚钱,日后发展起来,码头与县城之间再无阻碍,届时租地皮、发展房地产的钱才是大头。

眼下,发展码头和扶持本地商队才是正事。

“蒋秋教的会计课如何了?能放人算账了?”想到蒋秋的活,江无眠问了一下进度。

账房到位,商队就要开始试运行了。

张榕摇头,无奈叹气,“最近在学您给的数字。”

数字只有十个,记下来不难,难的是如何运算,防止人在账簿上做文章。

所以蒋秋在教人算账、术数,如何做假账、如何分析假账,不至于被人糊弄之余还要教如何简化账簿,怎么用简化数字记载,忙得是眼眶越来越黑,脾气俞加暴躁。

江无眠心有戚戚,同样想到教人学术数的日子,说起来都是心累。

两人叹着气回到县衙,让知道内幕的主簿一阵心抖,心底揣测着事情是否不顺利了?

他初次听闻此事时,是在县衙照例召开的会议上。

全县衙有个一分半分官职的都能在会上说话,有价值的提议还有奖励,最后由林师爷一字不落地写下,整理成卷宗收好。

当时吸引商队入驻码头商铺、出租仓库一事便是在会上说的。

他看到所谓的“码头兴建计划”一阵头疼,担心县里搞砸了收不回成本,谁料知府大人也准许了。

今日便是请各个商队详谈此事的时间,瞧江大人与张师爷的脸色,莫非是结果不太妙?

新来的主簿忐忑不安地整理账簿,面有苦色。

然,事情出乎意料,非但不是不太妙,而是太好了!

仅仅是过了午时,赵主簿刚近户房,还未来得及拿出账簿来,就见一衙役领人进门,张口便是,“赵主簿,有人拿申请书来。”

赵主簿:“……”

怎得真有人信啊?!

第062章 养殖

何止是有人相信,那是相信的人太多了。

短短几日,商队成员陆陆续续出没县衙,还有几人看上一处仓库的事儿。

赵主簿呈上申请书时神情恍惚,不知是为骤然增加的工作量还是什么,反观端坐上首的江无眠,面色淡然,俨然一副“事在所料之内”的表情。

江无眠看完,抽出几张,“这几家商队看中同一处仓库,事后协调一二,其他仓库、待建仓库,都能谈谈。”

看上同一个仓库不打紧,还有建设中的,优先给落选的人挑选。

县衙空着的仓库中部分给朝廷转运盐铁粮食等船队漕运准备,用不用上是两说,准不准备是衙门态度。

部分是在建仓库,这部分不在放开之列,多是租给后续入场商队的。

“赵主簿、周县丞、林师爷辛苦一番,尽量全谈下来,谈不拢也无妨,租给县本地商队。”

之所以将本地商队放在第二批,是因为他们没钱。

县衙只能从有钱的大商队这里掏钱补贴,等卖出第一批货就能租商铺、租仓库,兴盛码头发展海商了。

事情谈得很快,新的申请书与诸多领队付的银钱一同打包到了江无眠手中,赶在府衙封印之前,江无眠将码头相关文书与申请书备案送至知府处。

谢砚行仅是看到诸商队名号只觉额头青筋直跳,再看收揽的银钱,更是直喝了一口酒压惊。

修建码头之前,他已数次核对过银钱数目,等真看到目标达成,一应文书与银钱皆俱时,仍不免惊叹。

还真让人做到了!

“不仅是仓库赚钱,商铺附加项同样要钱。韶远增加的商品能让商队赚上一大笔,付出的钱算不得多,在商队接受范围内。”江无眠从头翻了一遍韶远县最近的商业情况。

粮食情况大好。

去年韶远县流民大多安置完全,开了不少荒田,加之水田犁辅助、肥料推行以及韶远县免税粮,三者齐下,粮食增产丰收是理所当然,卖不上价但卖的多,总体收入是增加的。

收购粮食的商船来的也快,这儿量大管饱,价格又低,倒卖一笔赚得多。

正儿八经的副业也多,水田犁的购买数量降下来了,但仍然算一笔收入。水泥与红砖在县内仍然热销,附近几个府城也在购置——比砂浆便宜,还不用看人脸色,钱够了就给货,谁都乐意过来。

蚕丝类更不必说,有新式缫车辅助、水力纺织机加快织造速度,丝绸、纱绢等各类产品如同粮食一般源源不绝,再以低价利诱,走薄利多销路线,赚得不少。

出乎意料的是肥料与造纸。

前者虽教授了制作方式,无奈原料受限,自家制的不够用的,只好再来县衙作坊处购置。

造纸更令人意外,附近几个州府县格外推崇,文人之中流行用水纹纸制作诗集,引得各书坊争相订购。

谢砚行不住点头,韶远县冲势不错,接下几月只要平缓度过,不出意外码头修建完毕,三年一到,这知府就得换人做了。

江无眠诧异,从知县直接升任知府?

谢砚行笑了一声,“正如你刚才所言,韶远县自你赴任知县以来,平叛乱、体恤百姓、劝课农桑、制肥料增粮产,又有兴盛官学、启蒙百姓、修建码头、安抚民生。此间种种,不说知府,布政使你都当的!”

倘若如此功德政绩还不令其做个知府,不说皇帝,朝中大臣恐有的闹。

这等功绩不升官,是要逼人辞官挂印,让朝廷受千夫所指,朝廷威严何在,建元帝还有什么脸?

“升任知府尚未不够,你母亲应一同得诰命之身,我与你师娘也沾沾你的光。”

若是江无眠有位夫人,这事倒也轮不到谢砚行沾徒弟的光,可惜他身边无人。

思及此,谢砚行猛然一转身,扔下自己的酒杯,叹息道:“徒弟啊。”

江无眠额角青筋直跳,一听这语气,他总有种前头是个火坑的错觉。

……许不是错觉。

听听谢砚行说的,“你已出孝两年,称得上一句功成名就,合该思虑成家一事了。”

千万别学你那两个师兄,一个整日立在军营不着家,一个不孝子为了躲避相亲直接去了江南任职!

谢砚行每每想起教出的两个小混蛋,饭都少吃一碗。

只剩下最后一根独苗,他是千万挂念着,别学了两个混蛋不成家。

在谢砚行的期盼视线下,江无眠摇头,直言,“无意于此。”

他又祸水东引,“两位师兄年长,师父不若为其考虑一二?”

谢砚行:“……”

谢砚行缓缓摆手,捂着心脏痛苦地灌下一杯酒。

那两个小王八蛋能听,现在能跑江南道做官?!

见恩师一脸狰狞,杀意蔓延的模样,江无眠果断又换了话题,“韶远县海业大兴,弟子有意开展海洋养殖业。”

嗯?

海洋养殖?

这话新鲜,听说过养猪养鸡养牛的,头回听闻海洋养殖的。

陆上养东西种粮食已是艰难无比,海上又要怎么养?工具呢?如何定各家养殖范围?

海上不如陆地好说话,一阵风雨袭来,谁家的鱼跑了谁家的网丢了怎么算?

谢砚行收起材料,让人说来一听。

江无眠直接打开他带来的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宽口瓷瓶。

刚开完一个,一阵格外鲜香的味道散开,整个人食欲大振,恨不得当场吃二两米饭。

谢砚行探头看去,里面是粘稠酱色物,以其上赤红色来看,好似是酱。但不见黄豆,刨除黄豆酱便是甜面酱,可甜面酱颜色更深,酱更粘稠,此物还能缓缓滑动,显然是种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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