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第73章

牧霄夺罕见的怔了一秒,偏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那双漾着水波的浅眸中。

盛愿脸热,眼睫扑闪地恍若翻飞的蝶,害羞的模样让人心动,期待得到他的表白。

“喜欢。”

话落,两相无言,尴尬的因子在车内缓慢漫延。

盛愿害羞到了极点,胸腔是蓬勃的心跳,心尖是绚烂而又铺天盖地的酥麻。

牧霄夺单手抵着指骨,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上看不出丝毫异常,却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悄无声息红了耳尖。

车子平稳停靠在楼下,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盛愿兀自解着自己的安全带,发现牧霄夺迟迟没有动作,诧异的问:“不下车吗?”

“不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盛愿有点失望,咬了下唇瓣,犹豫的说:“那……那我把手表送下来?”

牧霄夺指骨轻敲他的额头,淡声道:“我就这样拿回去了,明天又要找什么理由来看你?”

“……”

盛愿嗫嚅着唇,想告诉他不用理由也可以,但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手指搭上车门,将要起身离开,又被一双手轻轻拽住。

“……可以抱一下吗?”牧霄夺低声询问。

盛愿的神色微微展露一丝意外,想他昨晚亲得那样自然,难为情的话张口就来,今晚怎么又忽然变得礼貌起来。

他轻轻“嗯”一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意再度攀上脸颊,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犹豫着,悸动着,又在期待着。

牧霄夺单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抚在盛愿的后脑,另一手绕过他的肩膀,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仔细,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直到将他全然笼覆在体温中,呼吸落在他白皙的侧颈,立刻撩出一串红意。

一呼一吸间都是男人身上的暖意,仿佛浸在舒适的温水里。

盛愿闻到大衣领口浅淡的烟草味道,挟裹着一分寒风独有的凛然,心头酥麻,手指悄悄搭上他的脊背,鼻尖埋进他的颈窝,很小心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牧霄夺附在他的耳畔,声音低柔的说:“我昨晚一直在想,你在我靠近时表现出那样的抗拒,是不是因为我太心急,让你产生了困扰……我第一次追求别人,很多事情也在慢慢摸索。所以,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了,别讨厌我,好吗?”

盛愿乖顺的贴在牧霄夺的怀里,在他的臂弯下悄悄地侧了点脸出来,露出一盏温柔明媚的桃花眼,声音轻软的问:“你昨晚也没有睡着吗?”

牧霄夺坦然承认。

原来,夜不能寐的人不只有他一个。

盛愿心里总算平衡了些,轻轻哼出一点点鼻音,黏黏软软的翘起尾音,“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牧霄夺为他这一刻的自恋低笑了声,又道:“因为你,我才第一次产生想要恋爱的想法。”

第61章

日上三竿, 盛愿被一通电话扰醒。

经历两年前那场开颅手术后,他的右耳听力逐渐得到改善,如今已经恢复到生病前的弱听水准, 倒是有点怀念起从前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的时期。

盛愿不情愿的翻了个身, 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迷蒙起模糊的眼,看一眼备注后点开免提,戴上助听器继续闭眼, 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

“不是吧,你还在睡。”陆听夕的声音隔着听筒传出, “这都快十一点了,昨晚加班了?”

盛愿被惹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起床气,闷闷不乐的从嗓子眼里挤出点声音,“嗯……找我干嘛?”

陆听夕也不和他兜圈子, 开门见山的问:“你知不知道兰音这几天在干嘛?”

“不知道呀, 她怎么了?”

陆听夕疑惑的“诶”了声,继而向他娓娓道来,“她不是重度抑郁, 经常要去看心理医生嘛。每个月月底都要去复查, 以往都是我陪她去, 但是最近不知怎的, 她一直拖着没去医院,打电话也时接时不接的。啧……我担心她出事。”

盛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白茫茫的窗口, 声音还挂着清醒不久的哑, “我这几天太忙,也没怎么和她联系, 她的账号还在更新吗?”

陆听夕道:“没,断更一个星期了,以往她都是日更,再不济也是隔日。看评论区说的意思,好像也很久没有直播了。”

盛愿眉心微蹙,一边和她打电话,一边点开视频软件。

兰音的账号名为【小暖】,定位是美妆和时尚博主,自媒体创作之路出奇的顺利。这两年间她已经积累了超两百万粉丝,基本上每条视频都能保持在十万上下的点赞量,置顶是爆百万赞的一条。

她的上一次更新停留在13号,也就是他们最近一次聚餐那天,这之后,就没有发过动态。

他们三人都知道兰音抑郁症这件事,具体来说,在那场车祸发生前,她就已经患上了心理疾病。

兰音在他们面前从不遮掩,一向大方开朗,但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深陷抑郁困扰的人,从监测报告上看,她的情况也在一天一天得到改善。

但心病本就难医,更何况根深蒂固的顽疾。

“我一会儿和她打电话联系一下。”盛愿说,“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约出来聚一聚。”

“好,全听你安排。”陆听夕笑笑,小聊几句后,挂断电话。

卧室门虚掩着,咬咬用小脑瓜费力顶开,摇着尾巴哒哒跑过来,小爪子扒在床边求摸摸。

盛愿揉着小狗头,忽而听见门后传来轻响,问它:“谁来啦?”

“汪!”

盛愿笑了笑,起身下床,为了避免昨晚的事情再度发生,他把家门密码告诉了牧霄夺。

声响是从厨房传来的,他趿拉着拖鞋悄悄走过去,穿着连体毛绒睡衣,从门框后悄悄探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舅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比我预想中醒的要早,还能在准点吃上午饭。”牧霄夺淡然道。

“你在干嘛?”盛愿慢悠悠晃过去,看见原本空荡的冰箱此时被果蔬甜点饮料填得满满当当,一个个密封好的玻璃碗中放置着初步处理过的肉菜。

“唔……好多呀。”盛愿面对着一整面琳琅满目的果蔬,眨了眨眼,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两年它跟着我真是受委屈了。”

“这是厨师提前做出来的,调料也都放进去了,直接丢进锅里就行。”几袋显眼的预制菜摆在明面,牧霄夺当他面丢进了垃圾桶,“我不在的时候,会有司机把这些送过来,弄熟花不了你几分钟,别总图省事。”

盛愿讶然,“那会好辛苦的。”

“你说谁?”

盛愿不知道如今壹号公馆的人员配置还是不是当年那一套,缓声道:“厨师和司机。”

牧霄夺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你倒是有空操心他们。”

“当然了。”盛愿完全站在打工人这端,依依不饶的追问,“你会给他们涨工资吗?”

精明的商人难得在嘴上让了好处,“可以,你一个星期增重多少,我就按照多少倍给他们开工资。”

盛愿在心底算了算,每个星期至少得一往上,“那我要是胖了十斤呢?”

“没有上限。”牧霄夺钱多,回答的语气颇为傲慢,“你就是绩效,他们能领多少薪水,全看你。”

盛愿微微一怔,蓦地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那……那要是掉了呢?”

牧霄夺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盛小愿,凡事总得讲个有来有回、有进有出不是?”

盛愿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莫名添了好多重担,默默腹诽,黑心的资本家可真是狡猾,想在他身上薅点羊毛难于登天。

他伸手把刚刚摆放整齐的酸奶从中间抽出一罐,青提味的,插好吸管喝了口,于是那排酸奶被打乱。

牧霄夺耐心的将酸奶重新摆好,看见盛愿眼底波光粼粼,泛起狡黠笑意,毫无征兆的倾低了身,在他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盛愿登时愣在原地,含着一口酸奶都忘了咽,眼见那双微弯的眼旋即睁圆,红意浸透白肤。

他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只觉得脑袋昏昏,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又热又昏。

“你、你怎么突然亲我……”盛愿羞赧的喃喃,不自然撇开眼,眼光飘忽不定的落来落去。

牧霄夺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带着几分游刃有余,“你总得给我点甜头。”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颊边,盛愿的脸红了又红,三两口喝完酸奶,丢掉空盒,转身撂下一句,“我去刷牙。”

待到脸上的热意消退,盛愿含一嘴泡沫,撑在洗手台上给兰音拨去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的无人接听,给陆听夕发去消息,她说她也打不通。

洗脸的一会儿功夫,电话又被打回来。盛愿看了眼联系人,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水直接接起,“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个都不接?”

兰音控诉道:“你也知道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们三个从早上开始就开始轮番轰炸,我不就多睡了会儿,一睁眼看见好几十条未接电话,还以为自己被追杀了。”

“医院那边呢?怎么好久都没去复查?”盛愿继续问。

“懒得去。”兰音稀松平常的说,“那个庸医,每次一去他那儿就是让我填表做题,听他讲一大堆车轱辘话,我还不如在家里睡觉。而且天这么冷,谁想出门。”

盛愿倒是没起疑,“那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活泼开朗,美丽大方。”

盛愿忍不住笑,听她还能插科打诨,也便渐渐放下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复播啊,评论区底下一堆人催你开直播呢。”

兰音也笑,“实不相瞒,前几天来了位大哥,嘉年华刷的手软,等手头的钱霍霍光了我就复播,最近可以摆烂几天。”

“行吧。”

盛愿没再和她多聊,他知道舅舅对兰家厌恶至极,一度到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后续发生的那场车祸,也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一定不想听见自己和兰音如今仍有联系,于是从卫生间走出去后,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昨晚,雪竟下了一整夜。窗外前一片白茫茫的,干净得像个初生的世界,还未曾被染指过。

午间的阳光从交错的楼宇缝隙中挣脱出一点点,如施舍恩赐般稀稀落落地照在房瓦之上。

细细的雪落向冒出窗口的枯稿,树枝被雪压得懒懒地耷拉在檐上。几只平日里扎堆儿蹲在外面晒太阳的猫,此时也不知藏去了哪里。

牧霄夺姿态松弛的靠着沙发,他背光,下颌精致利落的线条在冬日的景中被勾出,手里秉着一沓A4纸漫不经心的翻看。

咬咬则窝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捣乱,蹭了他一身狗毛。

盛愿于是也蹭过去,抱着小狗和他一起看。

《斜阳》的剧情颇为古早,里面不乏有几段车速飞起的剧情。

牧霄夺没什么兴趣,拿来打发时间的,粗略扫过,不知看到了什么露骨台词,眉心微蹙,“这都是你要说的?”

盛愿看一眼,迅速收回视线,蓦然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被抓现成的错觉,没什么底气的说:“我是成年人了,这、这不是很正常。”

“放七八个省略号什么意思?”

“……自由发挥。”盛愿脸热,末了补上一句,“你回去之后,可不能去网上搜出来听,要不、要不我该不好意思继续往下配了。”

“你念都敢念,还怕人听?”牧霄夺将本子一合,重新放回茶几,“本来没兴趣,现在倒是非听不可了,听听我们成年人长了多大能耐。”

盛愿原本已经打好腹稿要怎么天花乱坠的和他描述书中的爱恨情仇,此刻变成一堆废纸躺在肚子里。

如今他在外也算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朋友虽然不多,但个个认为他妥帖可靠。可是在牧霄夺面前,还是经常露出这样怯生生的,怕被他点破的羞赧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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