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我没事。”
“那就好。”江宁松了口气,毕竟是他让季然来学骑马,季然受伤了他也要担责。
季然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也有事。”
“啊?”江宁心脏又提了起来,“你怎么了?”
季然看了眼弗里斯马,小声向江宁吐槽:“我该不会是单身太久吧,现在看一匹马都觉得眉清目秀。”
江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实不相瞒,俺也一样。”
明明只是朋友间的XP分享,可这话落在寒深耳里,却变成了暧昧对象互相试探的证据。
寒深皱起眉头,不悦地看了过来,季然真想和这个小白脸发展关系?
没他高,没他壮,身体瘦弱得甚至抱不起季然,唯一的优势是比他年轻。
江宁被看得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抬起头,寒深却已经转过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季然老板对他敌意?可自己没惹到他吧?
寒深走到季然面前,说:“离弦太兴奋了,我先陪它玩一会儿。”
季然没有多想,点头道:“嗯嗯,好的。”
猫猫狗狗许久不见主人也要缠着人玩,马估计也差不多。
寒深把马牵引至训练场,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背。弗兰斯马光站在那儿就气场惊人,奔跑起来更是气势十足。
马场里还有别人,寒深奔跑的速度不算特别快,但骑手和马都非常具有观赏性,把现代马术的典雅、贵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季然看得心潮澎湃,转身正想和江宁分享心情,却发现这人早跑没了影。
“小鸡你好好学,”江宁在远方冲他喊道,“别让你老板失望。”
季然:?
是他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江宁有些怕寒深?但寒深修养摆在那里,应该不至于对江宁做什么吧?
最终,季然把这归于寒深气场太强,江宁又还是学生,怕老板也正常。季然刚进来时,也怕寒深怕得要命,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正常相处了。
等寒深骑完马回来,季然终于开始学习骑术。
首先是接触马,和马建立起信赖关系。
这一步已经通过咬手完成。
然后是牵马遛马,习惯和马的互动。
季然从没干过这种事,接过缰绳时还有些担心,心道马这么大一头,万一不听他的怎么办?
季然之前在小区里见别人溜过猫,那个猫啊根本溜不了一点儿,随时随地大小躺,简直像个祖宗。
更别提这么大的一匹马,季然以为自己会溜不动,没想到他轻轻一扯,马就跟了过来。
季然回头看了眼,马就停了下来。
季然往前一步,马就跟一步,他停下,马又停了下来。
季然震惊不已,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这么大只,但同时通晓人性的动物。
溜了一圈,然后就要学习上马了。
寒深不是那种长篇大论讲解理论的教练,只简单讲了一遍,就让季然上马试骑。
季然起初还有些紧张,但上马后却发现比他想象中容易,弗兰斯马体格强壮,比轻型马更容易保持平衡,骑上去很有安全感。
但只限于能骑上去,他不知道怎么让马前进。
寒深又说:“小腿碰一下马肚,给出前进指令。”
季然轻轻碰了下,马纹丝不动。
“太温柔了,”寒深说,“再重一点。”
季然有些脸红,稍微加重了力道,马往前走了出去。
马鞍开始摇晃,季然发现自己很难保持身体的平衡。
“挺直后背,保持身体重心和马一致,”寒深提醒,“放松身体,身体随着马浪有节奏地起伏。”
季然试着做了一遍,发现果然好很多了。却没想到一下冲太快,马直接从小步变成了快走!
后半截寒深又给他讲了什么马浪,压浪,季然根本学不过来,只记得寒深说他腰太僵硬,让他试着软一点。
季然:“……”
一圈骑下来,季然浑身肌肉都在酸痛,更难以启齿的是,大腿内侧也被磨得好难受,连中间那个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当寒深还要继续教他时,季然说什么也不乐意了,直接丢下他们跑过去等江宁下课。
离弦正在看旁边训马场的那匹白金汗血马,突然被马鞭拍了下屁股。
然后它听见自己主人说:“你怎么连个人都留不住?”
离弦:昂???
会籍课时2小时一节课,季然过来时江宁也下课了,二人一起回到更衣室。
季然面露难色,意有所指:“你痛不痛?”
江宁:“我懂,我也好痛。”
两个毫无经验的倒霉蛋第一天就把自己弄得惨兮兮,季然打开更衣室衣柜,刚准备换衣服,就看见寒深走了进来。
寒深这种高级会员,不是有单独的更衣间吗?怎么还要到公共更衣室?
江宁也很意外,冲季然眨了眨眼睛:你领导怎么过来了?
季然摇头:我也不清楚。
还在眉目传情。
寒深面色沉沉走到季然面前,说:“让我看看你裤子。”
季然:“啊?”
江宁表情同样震惊,害怕被余波波及,连忙拿着东西挪到了旁边的更衣凳。
“咳,”寒深这才意识到这番话有些不妥,转身背对季然说,“你裤子脱了给我看看。”
季然:“……?”
这不还是一样吗!!
季然被逼得面红耳赤,抓紧裤头说:“您究竟要干什么呀?”
寒深轻咳一声,耳尖泛红:“我就是想看看你大腿。”
季然:?
江宁:???
寒深:“…………”
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寒深,此刻竟离奇的不善言辞。
他缓了好几秒,这才继续说道:“你离开时我看你走路姿势不太对劲,想着你是不是磨破了大腿。”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季然松了口气,说:“是的,我和江宁都有些不舒服。”
寒深听完,又沉默了下来。
季然:?
搞什么?他又说错话了?
不过现在季然已经不是那么内耗的人了,之前别人沉默他会反省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现在他只会觉得寒深有毛病。
寒深也觉得自己有毛病,他追过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但又不能放着季然不管。
他沉默了一会儿,忍辱负重地把江宁包括了进来,又说:“你们的骑术裤是不是没有硅胶垫?”
季然捏了捏自己的裤子,说没有。
寒深:“下次换有硅胶垫的会好一些。”
“哦,我知道了。”季然答得乖巧,但他心里想的他只过来上几节课,不可能再为这个换条裤子,随便应付一下寒深得了。
寒深一眼就看出了季然的敷衍,现在说得好好儿的,指定一转身就忘了,下次骑马还得被磨。
但说多了惹人厌烦,寒深假装不知道,转身离开了那里。
季然换好衣服出来,走到门口时,江宁接了个导师的电话,竟掏出电脑开始改数据。
季然:“……”
看来当研究牲也不容易。
见江宁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工作,季然打算去外面转转打发时间。
不远处,寒深正在对几个人说话,似乎是在教学。
学习的人换了一波,不是季然他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这批人装备都很正式,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样子。
季然走过去,听见寒深说:“我不是专业的舞步教练,离弦也没有参加过国际比赛,只能说一些自己的心得和体会。”
这个角度寒深看不见他,季然心安理得地旁观起来。
“我相信你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技巧,也能够做出丰富的动作,但我想强调一点,那就是感情。”寒深看向离弦,声音温柔而平静,“作为骑手,你需要尽你可能和你的马培养感情,把马当成伙伴,朋友,甚至是你的家人。”
寒深戴着黑色手套,手里握着一支长鞭,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通过照顾马的饮食起居、动作训练建立起联系,赢得它的信赖。一旦建立起联系,就不要随意更改,破坏这份难得的信赖。”
骑手们看看自己的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季然却在看寒深手里的马鞭,他只是把马鞭拿在手里,从不使用,却让季然莫名感到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回去喝口水,但又舍不得走开。
“当然也有例外,”寒深又说,“如果你们情感已经深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偶尔打破规则。”
季然突然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下一刻寒深手中的马鞭动了。
“啪”的一声响,马鞭落到马儿身上。
季然身体颤栗,霎时涌出一股热流。
就仿佛寒深刚才是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