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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不是先前微博爆料那一条,而是孟微澜请国外设计师朋友加急赶工出来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配不上孟秋阳的衣服,没有她配不起的价格。
婚纱风格很大胆,奢华、精致,却不厚重。修长四肢隐在层缀薄纱之中,冷白流畅的身体线条无比契合各式镂空设计,显出一种缥缈仙气的典雅。
孟微澜看着镜中依旧没什么波澜的女人,浪漫优美的婚纱放纵了她身上的距离感,如神话中走出来的神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不脱离神性的悲悯。
“秋阳,非要这样吗?如果她不来,你……”
“她不敢不来。”
倏忽间,她眉眼似是鲜活几分,眸中浮着的薄雪被水晶灯照出细碎光芒,竟有些刺眼。
第22章
[信任值+1, 目前信任值:31]
系统:‘诶?!这是怎么涨的呢!好感度那边还是没动静呀!’
楚纤:‘她笃信我会去婚礼现场。’
说是自欺欺人信了楚纤的喜欢也好,有其他手段逼楚纤出现也好,从这方面加的信任值应该不会再多。
系统:‘所以宿主会去咩?’
楚纤:‘会。’
目标将她要走的路铺平了, 她尽管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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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
场地选在陆家今年开业的高档酒店,邀请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干, 陆家亲眷更是恨不得挤满一个厅,说着各种口音的远房亲戚都来捧场。
比起满场招呼人的陆垣父子, 孟微澜与孟夫人显得从容许多, 两人手执一杯酒,偶尔跟宾客搭话,态度冷淡, 连个露齿的笑也欠奉。
一间安静的房里, 妆造师以轻柔力道整理女人身上的婚纱。
之后她小心观察这张脸上的妆是否哪里不妥,唯恐自己下手之处有瑕疵配不上这人的大日子。
挑来挑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不够完美的地方, 她刚要抬手修正, 却听见一声‘不用了’。
妆造师愣了愣,以为自己耗费时间太长惹人不快,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歉, 低头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她出门时下意识转头看了眼, 身着天价婚纱的女人懒散坐在镜子前,手支着下巴, 神色似有倦怠。
看不出一丝该有的兴奋与欣喜,像是在玩一场注定赢的游戏。
妆造师心中遗憾这半个小时没能跟大小姐有过多交流,提着一口气不断回忆一分一秒的点滴。
等她走到楼梯口, 忽然想起这些地方应该有黑衣保镖巡逻,现在竟不见人影?她略有疑惑, 但不敢在附近多呆,提着东西快步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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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养神的孟秋阳在听见房中多出的细微脚步声后嘴角轻勾,搭在扶手上的指轻点,无声和着走廊里流淌的钢琴曲。
那人停在她几步之外,气息由轻转重,最终成了带着哭腔的一声喊:“你真要结婚了吗!嫁给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
极其陌生的女声毫不留情撕碎黑暗中勾勒出来的一点轮廓,孟秋阳猛地睁眼,借镜子看清面前穿着侍应生服饰的女孩。
“你没日没夜拍的那些作品都被下架了啊!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能结婚、你真的不能结婚……”
竟然是粉.丝。
孟秋阳嘴角下撇,眼中寒光乍现。
女孩喊到后来嗓子都破音,可眼前人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她。
接着,女孩用一种非常狂热的眼神盯着孟秋阳身上的婚纱,一步步朝孟秋阳靠近:“脱下来!你不能穿婚纱,你不能结婚……”
孟秋阳终于有了点反应。
琥珀瞳眸一垂,瞧着女孩伸过来的手,心中开始倒计时——若小陈带人晚些进来,她不介意自己断了这双没轻没重的爪子。
“……快,快拦住她!”
在眸色变幻前,小陈气喘吁吁扶着门框:“这位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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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乱斗挣扎,女孩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会有专门的心理医师安抚她情绪,决不能让她这种状态离开。
人都走了,小陈委婉提到能不能把保镖调回来:“虽说陆总安排妥帖,但今天这么多人难保有一两个浑水摸鱼的……”
“出去。”
小陈瞬间噤声,小跑着离开。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按照老板的意思一个字一个字践行,不多做也不少做,霞姐的下场还在前面摆着呢。
房间再度静下来。
跟小哑巴待久了,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不习惯‘静’。她的爱好也是静的,不是画画就是看书,伤手后多了个发呆的兴趣,经常在花房里一呆就是一下午。
孟秋阳偶然遇见过,那时只不耐烦地说了句‘看坏眼睛没人管你’便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小哑巴吃东西吃得很少,吃什么都是一两片,好似舌头尝了点味道就完成一天的进食任务,看得人十分火大。
孟秋阳向来不屑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曾让阿姨做一整桌荤素搭配的饭食逼她吃两碗。
后来隐约记得阿姨说小哑巴哪里不适请了医生过来,孟秋阳当天夜里有拍摄活动,看她吃完就走了,第二天见到一个面色苍白但没有大碍的小哑巴,孟秋阳也就懒得过问这事。
还有很多,很多。
那些平日根本不会在意的生活碎片在这一时刻被某种漩涡拉拽着拼凑,房间甚至静得过分了。
孟秋阳的脸色与记忆中的小哑巴越来越贴近,她阖上眼急促呼吸着,落在桌面的手早已用力握成拳。
——外面的吵闹终究破坏了这种能令她片刻放松的‘静’。
等不来了,不等了。
她该想,扶萤那么快跑到国外去干什么呢?仅仅担心她对她下手?怕是有了小哑巴的下落,藏着掖着不肯给她吧。
不想给就可以不给吗?楚家可整个都在这跑不了呢,到底天真到什么份儿上以为她不敢动姓楚的?
小哑巴不是喜欢去医院看扶萤么?她就在医院等着她好了,先前抓不住统统是他们废物,她在那小哑巴才不敢跑。
打定主意,孟秋阳呼吸平稳下来。她该去楼下宣告一切结束了。
正在此时,眼皮被凉凉的东西轻轻碰了下。
孟秋阳浑身一僵。
似是畏惧碰碎这一层梦境,欲抬起的手被死死克制在原地,浅淡散开的木质香提醒她另一人的逼近,却无法唤醒她的任何防御,纵容着、无奈着任由那人微凉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
同一温度的柔软在她脸上轻蹭,像是犬类表达亲昵的方式,直接又笨拙。
与此同时,眼皮上清凉的东西仍未离开,是一种半指宽的蕾丝带子,应当用来装点礼服腰际或肩膀——
居然被这人悄无声息系在她眼睛上。
但孟秋阳还是没有反抗动作,睫羽颤动之下慢睁开眼,眼前一片纯白朦胧。
镜子里璀璨夺目的光宛若在闪烁着象征梦境即将破裂的预警信号,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弯腰的那人吸引。
凑到唇边的绵软带着点点不熟悉的香气,轻而易举封住了她的声音。
是一个含糊的、隔着花瓣的吻。
她感受不到那人.体温,却毫无疑问沉浸在那人气息中。
一吻毕,这片纯洁干净的花瓣滑落,她眸色渐深,以为可以咬住那人躲躲藏藏的唇——
下一秒,自由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到她面前,在她尚未挣脱前逼她清醒。
孟秋阳想也不想拽住近在咫尺的手腕,嗓音暗藏危险:“抓住你了。”
她没等到掌心里仓惶失措的挣扎,等到另一只不请自来的手轻轻在她面上摩挲。
在一声叹息中,孟秋阳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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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这句话该我对她说才对。’
系统不敢顺着宿主玩笑下去,哆哆嗦嗦:‘她她她她肯定会报复的吧吧吧,你你真的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吗吗!!’
楚纤:‘不担心。’
系统:‘QAQ我觉得你在反向做任务,当然我不是怀疑你啦……’
楚纤:‘没事。’
在听见宿主计划那一刻,系统就想说了:‘你是个不要命的赌.徒。’
楚纤停顿两秒,笑:‘我都绑定系统了,还要什么命?’
系统:‘……呃。’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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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床边,静等床上人醒来。
全世界也没人有她大胆,于孟、陆两家盛世婚礼上绑走新娘,囚.禁在她的领地。
外界的乱套不乱套并不是她要操心的事,她要做的是思考新娘醒来如何交代。
其实不必交代,在这栋属于她的房子里,新娘子若不听话大可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逃不脱、甩不掉,唯有乖乖听话才能享有穿衣吃饭的权利,下床时间长短也可依她的心情随机变化。
总有凶残的时间逼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
双手托脸的小哑巴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人,像是想到了一些很美妙的事,她翘着唇角,黑眸熠熠生辉。
孟秋阳身上的婚纱没有脱掉,只是结婚对象从男人变成往日看不上的小助理。
房间适当摆了几件新婚物件,各有各的祝福,唯一缺少的是两人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