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不起来 第76章

死了,也就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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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道人闷闷笑了几声,撤回匕首,单手举起、是个投降姿态。她倒退几步,离红衣女子远了些。

“陆大人别生气,我是同你开个玩笑,笑笑就罢了。”

黑袍道人幽幽道:“杀人什么的我可不敢,我只会除妖。”

鱼肠仍呆呆站在原地,不为重获自由欢喜也不为之忧愁,魂像是跟着刚才的哪句话飘走了。

脖子划了道很浅的口子,涂点药粉过两天就消了。

陆婵心知如此,可见着鱼肠既不回到她身边,也不抬手擦血,不悦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在那想什么,不赶快滚过来等她再拿你威胁我吗?”

鱼肠羞愧难当,低垂着头匆匆往白衣那小跑。

见陆婵略略满意将鱼肠扯到身后护着,黑袍道人疑惑:“陆大人何必受我威胁?待我杀了她您再杀了我,不好么?”

陆婵面无表情收了剑,顿了顿,才说:“楚纤,我记住你了。”

第69章

明面上陆婵和其他大臣一样从宫门进出宫廷, 背地里太清司有一密道直通贵妃娘娘所住的白露宫。

密道入口就在陆婵卧房中,除了她无人知晓。

系统嘿嘿:‘宿主觉不觉得陆大人跟目标有……咳,不可告人的关系?’

楚纤:‘怎么说?’

不是我问你咩!干嘛把问题抛回来!

系统有点不爽, 出于种种原因,它还是说:‘陆大人跟鱼肠不像普通主仆呀!明显超出一般范畴了!有鱼肠在前, 又有这种密道在后,答案都呼之欲出了好咩?’

楚纤:‘你说得有理。’

……完, 完啦?系统愤愤道:‘你就不怕目标爱上别人咩!’

楚纤疑惑:‘爱就爱了, 我的目标不是黑化值?’

系统:‘目标不在乎你,你还怎么刷黑化值?!’

楚纤:‘她在乎我并不是必要条件。’

系统:‘啊?!’

楚纤耐心说:‘如果她有在乎的人这自然最好,我可以拿她在乎的人刷她的黑化值。如果没有也不算糟, 可以顺从你的逻辑让我变成她在乎的人, 或者送给她一个能够在乎的对象。’

一个问题往往不止一种解决方案,不必太为难自己去走不想走的那条路。

陆婵若是目标在乎的人, 这反而是件好事。因为她知道陆婵有鱼肠这个不大不小的弱点。

系统:QAQ

听着宿主这毫不在意甚至还想给目标……送人的话语, 系统莫名有一种头上痒痒的感觉, 像是要长帽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失忆后的宿主跟变了个人似的,首当其冲就是爱笑了, 整个人有股邪性, 似是将一切都当做游戏,不在意便也能处处玩笑。

这是宿主本来的样子吗?在忘却所有之后?

系统不得而知。

毕竟它一开始绑定时不算细心, 没浪费能量去查宿主的详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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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很长,走过前面一段笔直小道再是错综复杂的分岔路,有地图都不一定能走对。

陆婵说到做到, 中途没耍花招,真把楚纤领到了白露宫门口。

门边坐着两个无所事事的白面小太监, 见着陆婵了不像太清司的官吏那样惧怕,还翘了翘兰花指,冲地上啐了口。

“这个时辰娘娘应当在洗漱,”陆婵目不斜视,“我先进去,你等在此地。”

此地指的是假山旁边、密道出口处。

黑袍道人两手空空,不知将那把大黑伞收在何处:“来得这样不巧?”

陆婵冷冷地:“若你不怕死,跟我进去也可。”

说完就走。

约莫一刻钟后,陆婵带着一身伤和茶叶回来。

黑袍道人唇边笑容稍敛。

两杯茶斜泼过来,热水烫得面部泛红,唇角微肿,发丝上仍有热气飘荡。

陆婵垂着眼皮去捻袖子上的茶叶:“白露宫的太监不放行,今日见不成了。”

“这伤是?”

“无恙。”

没有白露宫的传讯,这条密道轻易不能踏足,泼茶已算额外开恩,若换成白露宫掌事的宫女,陆婵今日都不能站着出去。

陆大人在外官威再大,进了这地方也得看小太监的脸色,任打任骂。

只听‘叮’一声,那人侧身出了密道,撑着黑伞往白露宫去。

“……你干什么?!”

陆婵惊了一下,忙上前拉拽住她。

本以为此人是贼心不死想强闯白露宫,却见她望见两个小太监的眼神如同看死人,心中似是被什么碰了下,话音不自觉地软下来:“伤了他们,你我也会死!”

黑袍道人并不挣脱陆婵的手,温声解释:“他们死在前头,不亏。”

……敢情你不止要擅闯,还要杀人?!先前谁说的只会除妖不会杀人?!

陆婵都要被她气笑了:“我的命比那两太监的命贵重得多。”

“好说。”

这二字一出,陆婵非但没松口气,反而越发警惕地盯住她——

果然,黑袍道人悠悠道:“你等在此地,当做没看见就是。”

陆婵:“……”

前半段分明是陆婵方才说过的话,这黑袍道人看似好相与,实则又记仇又翻脸无情。

见她神情冰冷,黑袍道人以一副好商量的口吻说:“这样,我将你打晕,你什么也不知道,可以了吧?”

陆婵:“……”

陆婵:“一起去。”

她看出来了,此人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不顺着只会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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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太监翘着二郎腿坐在石阶上,一个手里捧着第三杯热茶,一个嘴里嗑着瓜子到处吐皮。

“哟——”小太监阴阳怪气长叫一声,“陆大人这是听不懂人话呐?娘娘此时不见客、不见客!”

“也难怪。”另一个小太监冲陆婵脸上吐瓜子壳,嘻嘻笑道,“在太清司那种鬼地方待久了,陆大人只会同畜生打交道,哪里认得什么人? ”

“哟——你还敢领道士来娘娘宫里?!”

小太监提根兰花指点陆婵,嗓音尖细刺耳:“你要造反啊!”

系统:‘咦,他们都没看清宿主宝宝的脸,怎么对你好感度这么低?!’

楚纤:‘贵妃看重清微楼,他们怕主子的宠爱被道士分了去,第一印象不佳实属正常。’

系统:‘……原来如此!’

陆婵甚至没有抬手去捻脸上沾了唾沫的瓜子壳,只低眼说:“请两位公公通传一声,娘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呸!”

白露宫的太监更不知何谓‘得寸进尺’,他单手叉腰,跟骂狗似的骂陆婵:“你说找到就找到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短命鬼似的还学人戴面具,也不找个好看的面具戴,成心要吓娘娘是不是?!”

“还有这破道士!大白天的举个伞晦气谁呢?!真是欠泼——哎,你这茶给我,你这道士再走近点儿,我泼不到你!”

这太监哪里像太监,比街上纵马行凶的纨绔子弟也不差多少。

泼人热茶也就罢了,还要人主动地、殷勤地凑上来给他泼。

陆婵冷眼看着黑袍道人上前两步,那太监笑容还未展开,就见伞面一晃——

银刀叮叮当当作响。

本以为伞拿开后会是鲜血飞溅的残忍景象,谁料黑袍道人真的只是送上前给太监泼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两个太监目瞪口呆,拿茶的那个手一颤,茶水反泼到自个儿腿上,烫得他嗷哇乱叫。

“你,你你你……”

另一个没受伤的太监却是小脸一白,连滚带爬地从高石阶上爬下来,双手撑在地面,‘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一点也不带虚的。

“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烫伤的太监也顾不得腿上剧烈疼痛,跟着磕头:“饶命啊!小的、小的不知陛下今日与陆大人在一起……陛下饶命,饶命!”

黑袍道人不出声,他们便一直求饶一直磕。

爱吃瓜子的小太监自作自受磕了一脑袋瓜子壳,爱喝茶的那位磕了一脑门茶叶,嘴里除了‘饶命’不敢再说别的。

常人见着这种逼死人的磕法好歹得先让他们起身吧——无论作恶再多,有人脑袋开裂死在跟前总是不好看的。

这黑袍道人却侧眸望向一言不发的陆婵,笑:“陆大人怎么不早说这张脸管用呢?否则哪能让您受这些伤?”

陆婵抿紧了唇。

楚纤懒得戳破她的小心思,竟是干脆扮起他们嘴里的‘陛下’,像模像样道:“等陆大人什么时候消气了,你们再什么时候起来。”

“陆大人!陆大人啊——”

两个人精一样的小太监立马爬到白衣女子脚边,一人抱一边大腿,哭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陆大人,往常小的不这样,您知道的呀!今日实在是娘娘不见客,小的……”

“求您救命啊!娘娘可习惯我们两个伺候了,身边万万不能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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