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不起来 第164章

她看见长公主眉心轻折,似是思忖她如何一个人解决这么多人、身上还能一点狼狈也无。接着,长公主看向这条蛇。

“你会,毒?”

玄月哼了声:“不告诉你。”

长公主不说话了。

在玄月看来,分明是她疲倦到根本睁不开嘴。瞧瞧,瞧瞧,瞳孔都涣散了,还没下毒呢就跟中毒似的,仿佛千里万里地来只为到她家门口讹她。

谁掐谁啊?谁吓谁呀?

听着这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嗅着狐裘上浮挂的一层冷香——玄月还未与人近距离接触到如此地步,她以为肢体和肢体的接触必定黏腻恶心,沾上其他人的气味更恶心。

但长公主就给人一种特别干净且好闻的感觉。

对玄月而言累赘又热的狐裘压在身上竟不觉得燥,那些清清冷冷的白毛触及到她的身体也是凉凉的,还挺舒服。

“你可千万别睡呀,”玄月咧开嘴,笑出两颗小虎牙,“我身上还没死过人呢,你别死我身上哦~”

“……”

长公主果然被她的话气到了,喘得更艰难了些,脊背也一寸寸低了下来,鼻尖几乎贴到玄月锁骨。

坠下来的墨发长而柔软,与长公主掐人的狠戾模样一点也不像。玄月偷偷摸了两下,给出评价。

察觉到脖颈上的力道渐渐松散,玄月哼笑:“你掐稳了别松手呀,你一松手我就让蛇咬你。”

“……你,你的手在干什么……?!”

玄月无辜道:“本来想用左晕你的,这不是一抬起来不小心碰到你的腰了嘛?哎,狐裘都把你的腰给遮住了,原来这么软这么细这么好摸嘛?我就摸一下……唔,两下。”

她看见那纤长的睫毛因气恼至极抖了抖,然后——

身上一重。

这人晕过去了。

玄月愣了两秒,嗤嗤地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个不停。

“喂喂喂,你晕过去我岂不是更好摸你啦?你再不醒我就继续摸咯?”

第135章

应苍山。

刚过午时, 墨绿山体却掩在浓浓白雾中,野草丛生的僻静小路一片死寂。

由远及近的车轮声伴随断断续续的童谣响起,似无形大手突兀推开浓雾, 逐渐露出刺出一个马头、油黑健壮的马身和它身后拉着的车。

小祭司单脚踩在车前,另一腿垂在下方摇晃, 时不时侧过身去掀车帘借稀薄日光瞥视车厢内昏睡的人。

——那人枕着领口白软的毛,乱泄的长发被谁规规矩矩顺到身后, 完整露出那张浅淡漂亮的脸。

四周阴郁沉寂的雾能将世间喧闹吞没, 木轮碾碎草叶的声响取代虫鸣,好像只有活物死去才能留下动静。

这种遗失方向、遭天地抛弃的静足以摧毁理智,少女轻灵愉悦的歌谣更添几分妖异, 仿佛在召唤什么、预示什么, 叫人恐惧到极致的同时又不得不提防可能从雾中窜出来的怪物。

但奇怪的是,一旦凝视那人的眉眼, 就会不自觉跟从她微弱的呼吸声去活着, 明明她一身病骨且尚在昏迷, 却有种一切按照她的谋划发展的错觉。

她也静,她能把所有人都拉入她的静。

可她也弱得要命。不说那条毒蛇,仅仅没收她的狐裘她也会丧命。

反差极其强烈的矛盾感深深吸引着玄月, 她都开始担心玩透了这人却不舍得杀死怎么办?

不过——她知道有种吃.人血的蛊, 给人喂食后,那蛊便借着人血繁衍生长, 七日不到就能吃空皮内血肉,剩套完美无缺的皮。

最妙的是那些新长出来的虫子能将人皮撑起,除了表情动作略有僵硬以外, 外表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

谁也不知道皮下满满当当全是虫。

南族人一脸惊恐看着小祭司心情不错地驾车回来,几个眼神交换, 对车厢内的人肃然起敬。

黑马慢慢停在木楼前,小祭司半弯的眸含笑扫视一圈,那群想凑上来帮忙的青年顿时纷纷低下头,脚下不自觉后退。

玄月满意点头,随手指了个南族少女:“你去扶里面的人下来,要轻轻的。”

“……好。”

应声的少女嗓音细柔,小心翼翼爬上马车,卷好车帘,确认外面的小祭司可以看见车厢内部。

阿鹊知道祭司大人一直在盯她的动作,她跪在这人身边,轻颤的手慢慢朝这人伸去——

当她碰到质地绵软的狐裘,唇悄悄咬住,尽量遮掩眸中的新奇羡慕。她从未摸过这样软这样滑的衣服。

就在这时,这人醒了。

阿鹊的手呆呆凝在离这人很近的地方,表情空白,极度紧张与惊惧下不知作何反应。

正如这人身上淡淡的颜色一样,她睁眼的动作也是淡淡的。睁开后看见一个陌生人跪在身边要摸她,她也淡淡地没什么反应。

这人好像没有麻烦人的意思,单手撑着矮榻起身,柔顺长发顷刻间滑落身前。

令阿鹊震惊的是,这人抬眸与祭司对视,丝毫不畏惧——然后微微垂眼,将手递到了她面前,很轻地说:“扶我。”

怎么又让人扶了呢?阿鹊没有第一时间托住这只手,导致手的主人忽而收回去、抵在唇边盖住闷闷的咳嗽。

玄月祭司微凉的目光刺过来,阿鹊脸一抖,忙伸手去碰这人两肩,堪称粗鲁地推着这人下去。

睡了一觉头更晕的楚纤下车时没站稳,踉跄着朝地上摔去,就站在面前的玄月却是倒退一步,笑眯眯看长公主殿下的狐裘被泥灰弄脏。

玄月那双漂亮的布鞋抵在楚纤面前,与此同时是身边跪下的阿鹊。

她没有做好祭司安排的任务,必须领受惩罚。哪怕她的二位兄长在人群中,也是一声不敢吭的。

“摔得真狼狈。”

抬手让人拖走跪地不起的阿鹊,玄月笑嘻嘻蹲下来,戴着铃铛串的手在长公主侧脸轻拍两下:“怎么办?现在是爬进我的木楼,还是再请个人扶你进去?”

“先说好,请我的人要付出代价哦。”

清脆的铃铛声清心凝神,分明是个好东西,用在玄月手中总多两分邪性,听了后背发凉。

地上这人没有立即回答她,狐裘底下伸出一只苍白消瘦的手,缓缓圈住祭司的小腿、缓缓收紧。

她听见这人喘了口气,另一只手搭在她膝盖,沉甸甸的狐裘压着这人胳膊,似乎为她增添不少压力。

长公主一生也没有这样狼狈过,此刻必须屈膝半跪、双手撑扶着眼前看她笑话的外族人,以相当孱弱的身躯一点点使劲、一点点站起来。

虚汗濡湿了里衣,碎发紧紧贴在额角、脸侧,黏得呼吸都难受许多。

玄月看着个头小,但长公主将全身力气压在她曲着的腿上时,她蹲着的姿势四平八稳,连面上的笑都更深了。

——长公主没能撑起来。

从侧面看,她近乎虔诚地趴伏在祭司膝上,柔白美丽的狐裘脏污一片。

“我是不是说过别死在我身上?”玄月瘪瘪嘴,“我可不希望死在我身上的是你。”

似是听从她的话,长公主手上一泄力,整个人一下侧倒回地下,沾满血色的唇就这样露了出来。

玄月笑意凝滞。

她听见要死不活的长公主低笑几声,淡漠不屑的眼神滑过玄月满是血污的裤子,笑:“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也别想干净。”

玄月眼珠微动,看向自己被吐了好几口血的裤子,再看领口白毛一片鲜红、脏到不能看了的狐裘下摆。

她嘴角像是被什么牵着往上扬,笑容僵硬又诡异,口里发出的嘻嘻笑声尖利又阴森。

——原来这人根本不是要自己爬回去,而是故意要吐她一身血。

尚未失去理智的长公主大抵嫌她笑得难听,又或许是身体不适感加重,疲累厌恶地合上眼,像是不打算再睁开。

然而玄月怎会让她如愿?

只觉左脸颊轻微刺痛,双眼皮突然不受控制地强硬睁开。身体累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精神却振奋不已,酸涩的眼一触及不知何时出来的烈阳就痛得不住流泪。

“你……”

“吐呀,来~”玄月蹲近了些,指尖玩着一只黑壳小虫,“在吐满我这身衣服前,你千万不能睡哦。”

“一身衣服不够对不对?我有办法哦。”

玄月骤然趴伏下来,微微发紫的瞳仁不正常地抖着:“我让应苍山所有的族人过来,让你一个一个吐,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她亢奋地笑着。

“别睡。”

见这人眼眸渐渐涣散,玄月嬉笑着一个巴掌扇过去:“别睡呀,继续起来陪我玩儿呀。”

——皇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身子入黄土半截也得笑着说是阎王殿请去做客。

去过京城的玄月怎会不知?若是族人犯罪,她可以用他们畏惧的蛊虫惩戒,若是京城人士犯罪,有权的用权压,有钱的用钱砸,像皇族这种,玄月学了一招往脸打。

这还是第一次打人脸呢,第一下没控好力,躺在地上的长公主差点儿命归西天。

第二下第三下就有经验多了,残暴血腥的场景令玄月眸色也成了越来越妖媚的紫——

她实在喜欢这种亲手把人弄死的感觉,先前都是用虫子,第一次用自己的手。

痛的时候看别人更痛,像是在报复别人让自己痛的行为,快感翻倍。

快要把人打死前——长公主动了。

她直接拽住玄月的衣领想将她头拽低,玄月咧嘴一笑,嘻嘻不动:“不想让你吐我脸上,自己想办法吧~”

下一秒。

带着血腥味的唇猛地贴了上来,趁她愣怔撬开她的牙关,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蛮横乱闯进来。

几秒后,这人重新倒了回去,彻底晕死过去。

玄月瞳孔紧缩,摸着仍带湿意的唇,难以置信去瞪地上人事不省的长公主。

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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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系统:‘这个世界我本不该发布任务,但考虑到您目前积分较少,所以……别担心,这个任务您一定可以完成,且只有您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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