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
这种事落在他的身上,他怀里的手机铃声响,裴长忌问他在哪里,告诉他不要怕,马上到。
他才不是娇滴滴的小奶包!
真男人就要无所畏惧!
难不成真成了霸总文里什么都要男人给自己摆平的小废物吗。
薛眠之带着导员从楼上下来了解情况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打起来了,下课的同学围观一圈围的铜墙铁壁似得,废了好大的功夫挤进去:“黎小兔!”
俩人都是omega,谁也不会打架,但黎因见过裴长忌打人。
他仗着自己两分钟内没有痛觉,拽着程子越的衣领,朝着他喉结砸过去。
程子越还以为他疯了,反应过来也回手,一拳打在黎因的鼻尖上,导员忙让人将他们扯开,给两人的家长打电话。
“黎小兔不疯啦,我靠你都流鼻血了!”
黎因满嘴都是速效药味,被拉开时站不住脚,手也抖的像筛子:“我...”
真牛!
来的导员是大三艺术系导员,先去看了程子越情况:“为什么打架?”
“他抄袭我的作品,嫉妒我得了奖,过来挑衅。”程子越揉揉脸颊,眼皮上的血管突突跳。
“胡说!”薛眠之跳脚:“分明是你抄袭我家小兔!”
黎因将降噪开大,刚嚣张的劲没了,因为两分钟到,他的痛感来的迟,肚子上应该被踹了一脚,隐隐发痛,倒吸一口凉气,痛的说不出话。
大三导员见他说不出话,以为是默认抄袭,指着他说:“新生是吧,上我办公室来。”
学校里鲜少有这种恶劣情况。
大家都是成年人,讲道理,和小学生斗鸡似的事传出去都会惹人笑话。
到了办公室,大一导员出去外派工作要下周才回,大三导员正是和程子越相熟。
“子越这个孩子我了解,他从大一开始就已经名列前茅,你一个大一的学生,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能先动手,知道吗?”导员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杯:“具体的事我已经听子越描述过了,你最好在你家长来之前道歉,子越说不和你计较。”
“你还年轻,看到好的作品想要占为己有也很正常,但你要把这种热血换成动力好好学习才对,而不是在这里搞这种有的没的!丢学校的脸。”
黎因听的发懵:“我...不是的,是他抄袭我!他要和我道歉!”
“抄袭的事,你们自己下定论,但今天打人就是你不对,明白吗?”
还手还叫互殴呢。
程子越倒轻车熟路的在导员办公室里拿出茶水自己泡上:“老师,过一阵我让我爸从南方再给您带点,这些茶叶都潮了。”
导员说:“你有心了。”
大学的导员本就不是美术专业有关的业内人士,单方面护短,教训黎因不分轻重。
“怎么?小孩做错事还这么有傲气,不道歉?”
话音一落,他的办公室走进来个人,门都没敲:“黎因。”
他身后跟着跑过来还擦秃顶汗的系主任和校长。
黎因一转头,见到这人脸,刚才发抖的手心好像瞬间就不抖了似得,比什么速效救心都好使,明明程子越嚣张和导员针对的时候他还能分辨两句。
如今见到裴长忌,他什么都不想分辩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裴长忌迎上去,将人搂进怀里,听着黎因断断续续用哭腔告状:“他们欺负我....哇呜呜呜呜,我没有抄袭,呜呜呜,我..我的比赛没有了,呜呜哇€€€€”
自从结婚以来,裴长忌
第一回见他这位小祖宗哭成这样。
两个点不见,像半辈子过去了。
眼泪比珍珠掉的还快,裴长忌捧着脸擦,先把人牵到隔壁空着的办公室里哄。
“这位家长,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吧,您€€€€”导员的话说一半,系主任拍大腿说:“你快闭嘴!”
程子越的眸光闪了闪,给他的父亲发了短信,询问和长行商会的合同是否已经签完。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更不怕了。
如果裴长忌因为这点小事和他计较,波及到两家的生意,长行商会违约是要赔钱的,他有恃无恐。
-
办公室里,黎因眼圈红的像小核桃。
裴长忌把其他人遣出去:“嗯?厉害了?还打人了。”
黎因吸了吸鼻尖,还有一股血腥味,他委屈的瘪嘴:“我咽不下这口气...”
裴长忌捏着他的嘴,又塞进去一粒救心丸压着他跳动难受的心脏,把人抱在腿上拍会后背,等他呼吸匀称一些:“还生气吗?”
黎因点点头,鼻尖时不时发出哼哼声:“生气的...”
其实两个omega打起来不下死手,都不会打架,反像两个小学生拽着头发你一拳我一圈似得来来回回,他缓好了一些,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还能有这么大脾气的时候呢...
他的人设可是娇软小美人哎...
完了,他也ooc了。
哇€€€€
完了。
他反应过来,怯生生的抬眼,裴长忌的审视的目光真的在打量着他。
自己被发现不是娇滴滴的小O,裴会长会不会超讨厌啊,黎因自己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他只是单纯看着程子越嚣张的样子,气的像看到了拐卖自己孩子的人口贩子。
只觉得世界上的法律归纳的还是不够完善,这种人关进大牢里他都生气。
他孩子被偷走,还不能出出气嘛?
况且,他还准备拿着奖金买东西呢...
越想越委屈,咬着唇又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了:“你也欺负我...”
“小祖宗,我冤枉啊,”裴长忌吓了一跳,冲着外面喊:“连宋,倒杯水。”
连宋倒了一杯水,顺带着从楼上校长办公室弄来一根塑料吸管,插进水杯里让黎因慢慢喝。
黎因哭的嘴巴干,抽抽搭搭的张嘴气鼓鼓喝起来,像个生气逐渐膨胀小河豚又自己消气了,格外神奇。
裴长忌拉着他的手,宽大的掌心还在他的背后抚摸:“好点了吗?”
黎因点头,时不时还是抽搭一下。
他的手被裴长忌拉起来仔细的看,骨节红了:“我来了怎么还哭。”
“不知道,见到你就想哭,我怕你觉得我打架,不乖了就不喜欢我了...”到这个时候也没必要撒谎,他老老实实和盘托出:“他..他家和您有工作来往,我这样..是不是很不识大体。”
裴长忌:“确实,我要给你出气和他们解约,要赔钱。”
黎因抿了抿唇,用手擦眼睛,不知轻重擦的更用力发红,裴长忌按着不许他自己擦眼泪:“下手没轻重。”
是指他刚才打架吗?
“哪学的打架。”裴长忌质问。
黎因即便坐在他的腿上也有一种被教训的小朋友的错觉,小声回答:“和你学的...”
裴长忌哑然失笑:“仗着自己痛的慢。不等我来,上几天学翅膀硬了,是不是?”
黎因的脸被和他捏起来像小包子似得变形,他委屈的点头:“是。”
“以后我不要生活费了...”黎因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打了人出了气,现在心里舒坦不少。
“以前挨欺负也没人帮我,从小到大,就打这一回...”他自首似得认错,说着说着就变哭腔。
他对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只知道学校惹祸后父亲就不许他去上学,他不敢。
这一次被欺负,他把裴长忌当靠山,可如今打完才开始害怕这座靠山问不稳当。
裴长忌见他这幅样是有些生气的,人一哭,又气发不出来,还要哄着人多喝两口水。
平日里风一吹都要咳嗽好几声的小玩意,竟然还知道受欺负和人蹬腿。
“要是没和我结婚你敢不敢打回去。”
黎因摇摇头。
“气死我算了。”裴长忌捏着人脸,重重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为了打架,含了好几颗救心丸,没见过有人打架这样的,打着打着说不定能打死。
“您不生气啊?”黎因被他亲一口亲的懵懵的。
“生气,”裴长忌深邃的黑眸里复杂:“以后不许了”
他吹吹黎因的手背:“手都打红了,”唇瓣亲在他的手背,低沉沙哑的一句话轻飘飘的钻进黎因耳朵:“我心疼。”
黎因晃了晃神,嘟嘟小脸盯着他,抽抽搭搭的哽咽一声,钻进裴长忌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一股脑的告状:“呜呜呜€€€€裴会长€€€€”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怎么会。
他的小脑袋蹭蹭就好,蹭出静电,噼里啪啦的在裴长忌怀里响。
裴长忌被他这幅傻乎乎的样子弄的心里软成一摊。
知道了前因后果,黎因参赛的漫画思路还给裴长忌讲过,他记得,对方抄袭不肯承认反泼一盆脏水,让人生气确实很正常。
黎因以前不理解为什么裴长忌动不动就在港口动手,还非要亲自动手,那时候裴长忌说他年纪小不懂,现在懂了。
法律管不了贱人,人非要发狠的膈应人,谁也没招,动手最简单明了,不然回家都会被翻来覆去的憋闷白天受屈。(大家不要学)
只是黎因手红了人委屈了,打人一趟除了自己哇哇哭,好像也没怎么报仇,反而自己在这吓的眼眶红。
小废物、
裴长忌捏捏他的鼻尖低声说:“原来兔子急了真会咬人。”
黎因被他调侃,嗷呜一口要咬上去,反而被裴长忌亲了一口:“都是药味。”
“张嘴,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