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捉住。
池非屿同时握住谢景辞捂着自己嘴的手腕,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拉开,他语气平淡地开口,“你看见了什么?”
谢景辞哪敢回答,自然是顾左右而言他,“情侣之间还是要一点适当的私人空间,距离产生美感。”
池非屿微微皱眉,拨开谢景辞的手,就想上前去。
谢景辞赶忙将人拦住,奈何这次池非屿是动真格的,轮椅的向前的力道他根本拦不住,他咬着牙,吃力地开口。
“真、真没什么好看的,怀疑可是信任破裂的开始,老板三思、三思啊!”
池非屿见谢景辞脸都憋红了,他唇角下压,手下力道渐松,轮椅缓缓停止。
可谢景辞没反应过来,没有阻力,他瞬间将轮椅推出去,手出去了,脚没跟上,他身子一斜,整个人扑了出去。
池非屿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被谢景辞扑给满怀,轮椅偏离方向,向侧方滚去。
谢景辞看清眼前的景色,瞳孔紧缩,脚下连划好几下,试图停住轮椅,奈何惯性太大,他没刹住车,眼睁睁地看着轮椅滚下斜坡。
这块地是做花墙的,差不多有三十度的斜坡,好在花还没种上,现在只有绿色的草皮。
但尽管如此,轮椅还是侧翻过去,直接将二人甩飞。
谢景辞手忙脚乱地抱住池非屿,他想着老板身体看着就不好,可别将人摔出好歹来。
他护住池非屿的脑袋,两人滚作一团,轱辘轱辘滑到底。
眼前的景色不断翻转,谢景辞试图拽住草皮稳住身形,但这草种下没多久,扎根不深,完全拉不住。
谢景辞只好放弃。
花墙也没多高,他给老板当肉垫,应该没事。
至于自己,谢景辞根本没考虑过,这点程度,摔下来都算擦伤。
然后……他啪唧一声压在池非屿身上。
实在是滚太多圈,谢景辞头都晕了,没控制好着陆的姿势。
他眨眨眼,眼前飘着一片片雪花,身上倒是没地方疼,应该是没受伤。
谢景辞想爬来,发现自己的手还压在池非屿脑袋底下。
池非屿移开头,声音听不出喜怒,“趴够了没?”
谢景辞立即就想起来。
突然,上面传来人声。
“谁在这边?”
谢景辞瞬间趴回去,不由紧张起来。
他听见脚步声不断靠近,脑袋压得更低,心底不断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
不然他就白费功夫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有了效果,脚步声渐渐远去。
谢景辞松了口气,鼓膜处似乎还回荡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扭头想看池非屿怎样,结果唇瓣堪堪擦过池非屿的脸颊。
刹那间,谢景辞整个人僵住,这时他才发现,他们两挨得太近了,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冷香,薄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另一个人的体温,心跳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谢景辞眼眸有片刻失神,下一秒他卧槽一声。
以老板的洁癖,他不会被扔出去吧!
“对…对不起!”
谢景辞光速滑跪,态度恭敬地扶池非屿起来,讨好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摔疼没有?”
池非屿一手撑在草地上,曲着腿坐起,他面上不见愠色,声音还算平静,“没事。”
谢景辞不放心,想上手检查,又顾忌池非屿可能不乐意,只好用目光上下扫视。
看着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的西装染上绿草的汁水,头发上也插着一两根草,看起来有些狼狈。
谢景辞心生愧疚。
老板脾气真好,都这样了居然还不骂他。
“那个……你头上有草,你低头,我帮你拿下来。”
池非屿抬起眼眸,自然是看不见,他低下头,有几缕发丝跟着垂落,精致的发型变得少许凌乱,但有池非屿这张脸顶着,只会让人觉得添上一点随性。
至少谢景辞还是觉得很好看。
池非屿乖乖听话的模样戳动谢景辞某根心弦,他一向对听话的猫猫狗狗没有抵抗力,但还是头一次觉得一个人可爱。
谢景辞舌尖舔过略微干涩的唇瓣,抬手捏住草屑,指腹与柔软的发丝一触即离。
他低咳一声,像是在掩盖什么,“可以了。”
池非屿毫无所觉,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轮椅,吩咐道:“推过来。”
谢景辞立即答应,他在心底唾弃自己,人家腿脚不便,他不赶紧把人扶起来,想什么有的没的。
轮椅的质量很好,摔下来连个刮痕都没有。
谢景辞将轮椅推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池非屿有些犯难,“老板,我抱你吧。”
刚准备起身的池非屿动作一顿,他见谢景辞的神情,便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可他又不是真的残疾,“不用。”
谢景辞心道果然如此,像老板这种有尊严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姿态。
于是他十分体贴的背过身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偷看。”
第13章
谢景辞等了几分钟,还特地多问一句,“好了吗?”
池非屿应声。
谢景辞这才转过头,他绕到池非屿身后,主动推轮椅,问道:“老板,你要去哪?”
“琼楼。”
几天下来,谢景辞已经弄清楚琼楼是池非屿住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回去……
谢景辞看了眼池非屿脏兮兮的西装,选择乖乖闭嘴。
他心底还觉得有点奇怪,池非屿的态度太过反常,他那点遮掩技术,他自己看着都感觉辣眼睛,池非屿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
但到现在,池非屿居然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难道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他的忽悠技术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了?
这事池非屿不提,谢景辞也不敢问,生怕多说几句,池非屿就要掉头回去。
谢景辞不说话,一路上就安静下来。
走着走着,池非屿冷不丁开口,“你喜欢渝浅溪?”
谢景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喜欢谁!?池非屿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他连声否决,“不不不。”
三个人的故事已经很拥挤了,他这个第四者还是不参与了。
池非屿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她遮掩?”
谢景辞啊了一声,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他哪是帮渝浅溪,他这是不想池非屿死于坠海喂鱼。
原文中渝浅溪之所以会被绑架,是因为傅渊袭出车祸,傅家内乱,她被波及。
而傅渊袭出车祸的原因就是和池非屿决裂,那一次两人可以说是斗得你死我活,说到底还是和池非屿有关。
谢景辞想着如果缓和池非屿与傅渊袭的关系,车祸是不是就可以被避免,之后的事自然也不会发生。
但现在池非屿给他神来一笔,说他喜欢渝浅溪。
这锅太重,他背不动,万一被男主盯上,他能哭死。
于是谢景辞昧着良心说谎,“我是怕你伤心。”
池非屿听到这话,拨弄串珠的手一顿,他敛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景辞赶紧转移话题,“老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渝浅溪叫我去的。”池非屿说的风轻云淡,“她说自己不一定能拒绝傅渊袭,如果情况不对,让我帮忙。”
谢景辞:“……!?”
“啊!?”
不是,嗯!?渝浅溪叫的!?
池非屿皱眉,虚掩着耳朵,“声音小点。”
谢景辞CPU都干烧了,根本没将这句话听进去,他语无伦次地问道:“为什么她会叫你?不对,她怎么知道拒绝不了傅渊袭,她不是失忆了!?”
池非屿推开凑上来的谢景辞,一脸平静地回答,“是装的。”
“你等等,让我想想。”
谢景辞试图理清关系,女主假装失忆和男二订婚,中间又何男主勾搭在一起,男二看见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城里人玩这么花吗!?
所以渝浅溪折腾这么一大圈是图什么啊!?
失忆这么大的事,原文里居然没写,亏他还以为渝浅溪是真失忆了。
如果说对方没失忆,他岂不是白忙活,池非屿分明什么都知道,那和傅渊袭吵架多半也是有意为之。
不行不行,太复杂了,他脑容量不够用了。
谢景辞选择走捷径,弯腰拉近和池非屿的距离,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呀?”
池非屿侧眸看向谢景辞,对方眼底的期待一览无余。
谢景辞眨眨眼,见池非屿开口,眼中的光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