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咕噜咕噜滚下山就算不错了。
池非屿抬手捏了下谢景辞的脸蛋,觉得好玩又捏了两下,看着原本白皙的肌肤泛起红色,用指腹蹭了蹭。
又没得到回应的谢景辞无奈叹气,他算是明白了,这会儿池非屿根本就只听自己想听的,别的全当做空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型人偶,被池非屿随意摆弄,幸好人类不在人鱼的食谱上,不然他跑都跑不掉。
谢景辞有点好奇池非屿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对方之前说过的特殊时期?可特殊时期又是什么?
唉,看来他对人鱼的研究还是太少了。
谢景辞正想着事呢,突然感觉身下一凉,他歪过脑袋就看见池非屿给他的裤子改了个刀,好好的牛仔裤整成了非主流款。
见池非屿还想撕,谢景辞赶忙阻住,“别别别,我可不想光着屁股回去。”
池非屿充耳不闻,手上用力一拽,半截裤腿都被他拽了下来。
谢景辞欲哭无泪,这条裤子怎么招惹到池非屿了,他试图和对方讲道理,“你要是爪子痒就挠石头,裤子它是无辜的。”
得不到回应,谢景辞手臂撑着岩石,挣扎着坐起来,他身子后倾,看见池非屿对自己虎视眈眈,他心底一凉,特殊时期的人鱼是会吃人的嘛。
他觉得自己还能稍微挽救一下,谢景辞拽住仅存的一点裤子,想偷偷摸摸地把的腿挪上来。
池非屿直接挥开谢景辞的手,他掐住谢景辞的大腿,修长的手指陷入肉中,勒出几道红痕。
他托住谢景辞的腰不让对方挣脱,俯身缓缓迫近。
池非屿的力道谢景辞撼动不了半分,他有种吾命休矣的感觉,听说大腿的肉嫩深得野兽喜爱,池非屿不会是想咬他吧。
看着池非屿张开嘴,谢景辞闭上眼,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湿热柔软的触感让谢景辞身子一僵,他睁开眼,看见池非屿的动作,谢景辞整个人脑子发蒙。
原来是想帮他处理伤口吗。
常年被衣服遮盖的部位突然落入另一个人手里,谢景辞生出异样的感觉,他咬住下唇,手指蜷缩进掌心,指甲嵌入肉中的轻微痛感并不能掩盖大腿内侧的痒意。
他忍不住抬手抵住池非屿的脑袋,开口阻止,“那点伤口没事的,我可以回去自己处理。”
池非屿仍由谢景辞揪住自己的头发,但动作却没慢下半分,他的手逐渐下滑,托住腿弯,将谢景辞的腿掰开,方便他处理边上的伤口。
谢景辞手指插入池非屿的发缝之中,他身子绷直,圆润的脚趾蜷曲着,他推不开池非屿,羞耻感涌上心头,声音染上些许恼意,“我就说不用了!”
池非屿发现谢景辞生气,总算停下动作,他抬起身子,凑到谢景辞身前,问道:“疼?”
“……你就当疼吧。”谢景辞撇过脑袋,不想看池非屿。
池非屿眼底划过一丝不解,他握住谢景辞的小腿,轻戳伤口旁的肌肤,“这里还有一道。”
“我回去会处理的。”
“不行。”池非屿的语气不容抗拒,“你留在这里陪我。”
“啊?”谢景辞摇头,“我会晒死的。”
夏日的太阳跟淬了毒一样,晒上一天他就能成咸鱼干了,而且这里没水没食物,他一个人类怎么想都活不下来。
但池非屿根本不讲理,他执拗地开口,“陪我。”
谢景辞感到头疼,想着池非屿状态不对,可能确实需要看着点,他退让一步,“那你让我回去拿点东西。”
池非屿又不开口了,握着谢景辞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他一手捏住谢景辞的脚踝,贴在小腿处的伤口舔舐,他大概是有些不满,动作算不上温柔。
谢景辞能感觉到池非屿舌头上的倒刺划过伤口,又痒又痛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祖宗,别折腾我了。”谢景辞拿池非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叹气道:“我不是你,在这待上几天,我得丢掉半条命。”
池非屿旁若未闻,他处理好谢景辞小腿上的伤口,起身摁住谢景辞的肩膀,他的目光在谢景辞身上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有没有遗落的伤口。
谢景辞生怕他再撕自己的衣服,开口道:“没了,就划了三处。”
池非屿不听,非得自己检查完。
谢景辞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也就随他了,被看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正想着该怎么劝说池非屿让自己回去拿东西,身前忽然传来一道拉力,谢景辞措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倾倒,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海水呛入口中,谢景辞连咳好几声,他趴在池非屿身上,没好气地锤了下对方的肩膀,开口道:“你是想杀了我吗?”
池非屿眉心微皱,似是没想到谢景辞这样也会呛到,他轻拍对方的后背,等对方缓过来,他提醒道:“憋气。”
谢景辞不明所以,下意识按池非屿说的去做,然后他就被对方抱着,笔直地坠下去。
人鱼游动的速度超乎谢景辞的想象,几乎是眨眼间,海面就离出数十米远。
谢景辞:“!?”
朋友,你是真的想杀我!
他拍打池非屿的后背,嗯嗯叫唤,但池非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往深处游去,很快谢景辞连海平面都看不见了。
缺氧连同窒息感让谢景辞脑子发晕,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池非屿手里。
可能在现在的池非屿看来,人类也能在水下呼吸,他胡思乱想着,不知道等对方清醒过来,看到他的尸体会不会感觉到愧疚。
谢景辞眼前发黑,脑海中都快浮现走马灯了,拍打池非屿的手也渐渐变得无力。
他的思维逐渐迟缓,直到唇瓣覆上柔软东西,他才略微寻回些许神志,氧气被送入口中,求生的本能让谢景辞主动索取。
他搂紧池非屿,舌尖追入对方的口腔,毫无章法地乱蹭,想要获得更多氧气。
池非屿身子后倾,让谢景辞压在自己身上,他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放在对方的背后的手微微收紧,但最终他选择放任。
谢景辞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一回神就看见池非屿放大的脸,他愣了好几秒,才发觉自己现在正骑在对方身上,跟恶霸似的摁着对方亲。
一瞬间,谢景辞连遗言都想好了,原本池非屿拉他下来可能是意外,但这会对方杀人动机都有了。
池非屿看着谢景辞呆呆,以为对方还是难受,他凑上前,封住谢景辞的唇,又渡过去一口气。
他明明没有开口,声音还是传入谢景辞耳中。
“稍微忍耐一下,快到了。”
谢景辞还在错愕池非屿主动亲他,虽然对方好像是为了救他,这会儿又听见池非屿的声音,他更加惊讶,人鱼居然还能隔空传声?
听清池非屿话中的内容,谢景辞不由好奇池非屿口中的‘快到了’是指哪,但他现在没法开口问。
发觉自己一时半会大概死不了,谢景辞开始心大地左顾右盼,他看见许多不认识的鱼悠闲地游着。
有一只红白相间的鱼长得格外漂亮,它的鱼鳍根根分明,像花一样绽开,游动时还会四处摇摆。
在水下谢景辞的视线有些模糊,只看背影没认出那是什么鱼,他伸出手想去抓,却被池非屿先一步握住手。
池非屿不赞同地望着谢景辞,“它有毒。”
谢景辞讪讪收回手,随着池非屿下沉,他总算看清那条鱼的真面目。
狮子鱼,学名蓑鲉,胸鳍和尖刺鳍条都有剧毒,被扎上一下红肿发烧都算轻的,这玩意谢景辞只在书上看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物,一时没认出来。
他又看了看周围,艳丽的珊瑚丛中有许多小鱼和水母晃悠,但这次谢景辞老实了,没敢伸手,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每一条鱼。
谢景辞原本住的地方离海很远,他长这么大就没去过几次海边,更别说潜水了。
池非屿注意到谢景辞对这些感兴趣,特地放慢速度,但他一慢,那些小鱼就以为人鱼是在挑选食物,一个个游得飞快。
谢景辞只觉得短短几秒间,他们周围就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连水母都慢悠悠地游走了,他眨眨眼,没搞清楚状况。
池非屿瞥向那群鱼,尾巴轻摆,思考把鱼赶回来的可能,但他担心谢景辞憋气太久会难受,想想还是作罢,加快速度往前游。
期间池非屿时不时就给谢景辞渡两口气。
谢景辞从一开始的别扭抗拒,到最后的躺平摆烂,他能怎么办,不亲就死,在生存大事面前,他的底线还是能再低一点的。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海水,一开始的酸涩感淡去,谢景辞就当自己在坐潜艇,参观海底世界,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法完全看清,看东西总是带点重影。
没办法,人类不是人鱼,器官没法适应海中的世界,若不是有池非屿带着,他这个连游泳都不会的家伙根本没机会什么护具都不带,就在几十米的海中乱晃。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谢景辞感觉眼前一黑,池非屿大概是带他进入了什么隧道中,周围的荧光植物让他看见崎岖不平的礁石,以及偶尔路过的一两条小鱼。
等到浮出水面时,谢景辞还有些恍惚,他被池非屿托腰抱起放到岸边,乍然脱离海水,他竟感到几分凉意。
第39章
谢景辞打了个喷嚏,抬手搓搓胳膊,他的小腿还泡在海水中,这么一对比,他感觉水里还暖和点。
池非屿送完谢景辞又潜入海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谢景辞见对方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起身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处洞窟,呈斜坡状,它只有一半被海水淹没,另一半洞窟被收拾得十分整齐,显然池非屿消失不见的这段时间都待在这里。
谢景辞看见几个篮球大小的珍珠扎堆滚在一起,还发出柔和的光晕照亮整个洞窟,他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么大的夜明珠,算不算价值连城。
他走过去,伸手轻轻地去摸最边上的那颗,他心底紧张,生怕摸坏了,但等他碰到珍珠的那一刻,珍珠熄灭了。
谢景辞当场愣住。
这……是被他摸坏了!?
完了,池非屿不会找他赔吧。
谢景辞一激灵,手指不小心蹭到珍珠,珍珠亮了。
他又是一愣,抬手再碰一下,珍珠灭了。
再碰,亮了,再碰,灭了……
就这样亮了灭,灭了亮过好几次,谢景辞恍然大悟,这是个珍珠款的拍拍灯。
玩儿一会,谢景辞感觉自己刚刚有点蠢,他默默缩回手,这不能怪他,都怪池非屿给他留下暴发户的印象,还做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
谢景辞抱起一颗珍珠当照明灯,起身往别处走去,这处洞窟不算大,但里面的装修绝对算得上豪华,想想也是,池非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他发现这里的墙壁都经过修整,突出的棱角被磨得干干净净,日常用品被整齐的放在架子上,甚至还有衣柜,桌椅等家具,也不知道池非屿是怎么运过来的。
后边还有一个洗手间,谢景辞去看了一眼,最终放弃思考马桶的洞会通往哪个地方。
他又晃悠出来,在浅水区发现一张床,上面铺着看着就很昂贵的布料,整个床的形状就像一个摇篮,一大半搁在水中,只有一小半露出水面,床垫很厚实躺上去绝对很舒服。
唯一让谢景辞不满意的一点是,这床居然不是贝壳的形状,人鱼不应该都睡在大贝壳里嘛。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响动,谢景辞回过头,看见池非屿趴在岸边,手里还抓住一条鱼,从那鱼一动不动的反应来看,大概是已经被池非屿原地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