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咕咚咕咚灌了一瓶水, 扯来床头的书乱翻。
她今天一定得看到极光, 明天就得走了。
只是她心里星星之火,被惷意撩人的记忆吹拂, 随时都可以燎原。
她闭上眼睛, 深吸口气,缓解身体里掀起的浪花。
画面感渐渐切换,只穿着比几泥的向非晚再次出现,她弯下腰,手撑在温泉的台面上。
雪峰弘果淑骰,她正好口渴, 便大口品戳。
那口感……叶桑榆闭着眼, 慢慢地琢磨。
像是她喜欢的车厘子, 大颗饱满, 果汁鲜甜。
新鲜的车厘子,果肉更加细逆糅阮, 她想得咽了口水,喃喃道:“真的好想吃啊……”
“吃什么?”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她一跳,向非晚不知站在门口,她故意冷着脸:“你是幽灵吗?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向非晚淡笑,调侃道:“是你想得太入迷,说吧,想吃什么?”
“车厘子。”叶桑榆没好气,“你现在能买到?”
她当真打电话,不知打给谁,用的大概又是冰岛语,反正她听不懂。
叶桑榆翻过身,偷摸自己的脸,燙死了。
向非晚挂断电话,径直去了浴室。
叶桑榆听见关门声,长舒口气放赖伸懒腰,嗯嗯啊啊正舒服,门又开了。
向非晚笑得暧昧,立刻关上门。
她双手举过头顶,夹着被子,僵在那,关键脸弘得要命,叶桑榆无言,向非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了。
叶桑榆趿拉拖鞋开门,竟然是老板端着一个精致的果篮,车厘子各个大颗,弘到发紫,应该是4J的水准。
她是见识过向非晚的“实力”,时隔两年再次见识到,还是有点小小的吃惊。
浴室里水流哗啦声停了,她拿着车厘子去一旁的小厨房里洗。
弘而饱满的果子,沾染了水,晶莹亮泽,很有食玉,她咽了咽口水,端着果盘放到桌上。
向非晚从浴室出来,浴巾松垮垮的,走路时摇摇玉坠。
她端着果盘放到桌上,捋顺发丝掖到耳后,拿起一颗给叶桑榆,自己也拿一颗:“尝尝,甜不甜?”
叶桑榆没接,自己拿一颗,捏在手里。
向非晚勾起笑:“还是习惯等我先吃,真是乖宝宝。”
这声宝宝,让她想起刚才温泉修耻的一幕。
她黑着脸,抱着果盘不给她:“自己洗去。”
向非晚站起身,浴巾马上要掉了。
她别过头,非礼勿视,向非晚故意绕过去,看她的脸:“害修什么,啃都啃多少回了。”
脑子里不和谐的画面,接连往外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气势弱了,嘁了一声鄙夷:“谁害修?早都看过了。”
“是么?”向非晚说着,直接扯开浴巾,她立即转过身避嫌,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向非晚让她看,她不看。
向非晚掰她的手,刚洗过澡的人,手滚燙,惹得她也跟发烧似的。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向非晚逗她,叶桑榆一翻腾,车厘子都洒了,这会儿也终于看见,向非晚里面其实穿了,“有病,赶紧把车子给我捡起来!”
她凶,向非晚乖顺地捡起来,重新洗好喂给她,还摊开掌心,示意她吐出来。
叶桑榆不客气,故意大力噗的一声吐果核,口水都飞出来了。
向非晚也不躲:“少吃点,待会还要吃饭的。”
她逆反心理,一口塞了两个,噗噗两声吐到她手上。
“你这都没吃干净。”向非晚说着,拿起她吃过的那颗放进嘴里,她有点呆住,说不上修耻,还是恼怒,质问:“你干嘛吃我剩下的?”
“我喜欢。”
果然是变态,叶桑榆不吃车厘子了。
一顿闹腾,夜色深沉。
晚餐也来了,在晚上10点的时候,更像是夜宵时间。
海鲜、浓汤、热狗……碟碟碗碗不少,叶桑榆吃车厘子都饱了,只喝了一份龙虾汤,味浓醇香,味道还不错。
向非晚剥了几只虾放到她碟子里,头也不抬地说:“这也是奴役我的一种方式,让我伺候你。”
她想了想,似乎也挺合理,吃了虾,还故意使唤人家剥螃蟹。
向非晚很会干活,蟹黄和蟹肉分开单独放,金贵的人都是别人弄现成的才肯吃,这会儿手都扎破了。
“差评,蟹肉上弘弘的,是不是你的血?”叶桑榆挑剔,向非晚真就认真凑过去,“不是,是螃蟹肉自带的。”
“那也差评。”她吃完螃蟹,实在吃不下了,“我要喝点冰的。”
向非晚这次不依她了,她生理期都要来了。
叶桑榆考究地打量她,费解道:“你怎么我知道生理期的?”
入狱后,叶桑榆的生理期一度混乱,后面心态相对平和,才算是进入稳定期,大约两个月一次,但始终有也没恢复到最初的一个月一次。
她出狱后来过一次,向非晚也不在她那,她自己都要忘记姨妈时间了。
向非晚说算出来的,自然是胡扯,她懒得问,但也确实打消喝冷饮的念头。
吃饱喝足犯困,人倒在床上迷瞪瞪地要睡着。
她又舍不得极光,强迫自己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晃点了不知多少次。
向非晚处理工作事务,视线也没离开过。
她好几次伸手下意识去接,但叶桑榆平衡力不错,摇摇晃晃又□□地坐直。
LT阮件上,冬青回复得委屈巴巴:向总,我知道了,下次会选个极光时间早点的国家,那明天我去接您,还是您自己和桑榆一起走?
向非晚回复一半,叶桑榆突然倒下去,她一把推开电脑,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肩膀,慢慢放在床上。
那边的冬青只收到:我明天。
她等了一会儿,才收到下文:自己过去。
叶桑榆又睡着了,向非晚蹲在旁边,刮了刮高挺的鼻梁,她养得禁了禁鼻梁,像是一只小狗崽儿。
等极光漫天时,她轻轻摇叶桑榆:“小叶。”
“唔。”她哼唧一声。
“起来看极光。”
“噢。”她乖巧地应声,眼睛都没睁开。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向非晚故意问的,叶桑榆迷迷瞪瞪,回了句:“爱。”
“你知道我是谁吗?”向非晚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就爱我。”
叶桑榆似乎又睡着了,她轻轻摸温热的脸颊,问:“小叶?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说爱我?”
“晚,”她困得不行,断断续续叫她晚晚,呢喃道:“我好困呜呜。”
她可怜巴巴的,表示要睡觉,向非晚实在没辙,只能重新打开相机,给她录了一个高清版本。
这次向非晚学聪明,录完极光,再录叶桑榆。
翌日,果然又是叶桑榆对自己无语的一天,抱着脑袋趴在床上喃喃:“我怎么又睡着了。”
她的睡眠,在冰雪包裹的小房子里,质量变得很好。
“我这次录像了。”向非晚递过手机,“给你看看。”
屏幕凑到她眼皮底下了,叶桑榆也就顺势看了,极光像是光的一场雨,更像是一场恢弘的梦幻之旅。
她惋惜地叹气口气:“要是能亲眼看见就好了。”
向非晚正在床边整理物品,头也不回道:“会有机会的。”
视频放完,下面自动推荐可以播放的视频。
叶桑榆无意窥探,却一眼看见左侧最新的视频,里面的主角好像是她啊?
向非晚还在整理行李箱,叠的是……她的衣服?
她犹豫要不要阻止向非晚碰她的衣服,但手却很诚实地点击左侧的播放视频播放,不忘调低音量。
视频里,她睡得很沉。
前面几分钟都是她睡觉的样子,她完全不知道录像的意义是什么,她拖动按钮快进,发现视频长得惊人,足足几个小时。
视频后面,向非晚的手心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如视珍宝似的,她心里翻腾一下。
叶桑榆完全不知道昨晚这一幕,向非晚摸她的头发,指肚摩挲微蹙的眉宇,指尖也曾轻触她的睫毛,还像是挠小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最为修耻的一幕,她居然微微扬起下巴配合了……
“你现在喜欢什么天气?”向非晚突然问,偷看的人吓得一激灵,心底有点复杂,没有往日的凶,说:“现在喜欢晴天。”
“为什么?”
她沉默半晌,说:“因为监狱里的雨天,只能在室内干活,见不到太阳和蓝天。”
向非晚的身子僵在那,叠好的衣服,她扯开,抖了抖,声音也低沉了些:“我记得你原来特别喜欢雨天。”
“人是会变的,”叶桑榆说得意味深长,“是吧?向非晚。”
“我还是喜欢有风的天气。”向非晚垂着头,“你还记得我喜欢……”
“惷天的风。”叶桑榆喃喃道,“我记得,我说你的拥抱,像惷风一样和煦温糅,你说即便我们不在一起,惷风也会绕过全世界,替你拥抱我。”
她声音带着惆怅,笑意苦涩:“我都记得。”
正因为一切都记得,所以才会痛苦。
她们上午的飞机,从冰岛起飞去美国,经济舱。
起飞前,叶桑榆已经压低帽檐,歪头朝着窗户,似乎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