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冬青收拾完厨房,向非晚耍赖不成,只能独自去洗澡。
叶桑榆冲冬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下去遛狗。
她聊到今天的发现,冬青扼腕叹息:“我就说,很奇怪。”
“具体是指?”
事实上,华信集团和光明集团2年前毫无关联。
光明集团作为龙头企业,看不上华信集团,但2年前,也就是叶桑榆进去之后,冬青从国外回到公司,曾经多次安排秦熙盛和向非晚见面。
“那时我挺纳闷,因为就我观察,我出去进修之前,向总对秦熙盛都是极度的厌恶,甚至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不爽。”冬青事后问过向非晚,向非晚让她少管闲事,她又问半夏,问得多了,半夏才回她:“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叶桑榆没做声,所以利益和她,向非晚选择利益了?
“但是我不理解,向总不缺钱,她之前对经商也没兴趣,这个你和她走得近,你应该知道。”冬青提醒,叶桑榆倒是想起这茬,向非晚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一日两人三餐四季。
为此,向叔华曾经说过,白白浪费她的头脑和能力。
“总之,”冬青总结,叶桑榆进去之后,向非晚变了一个人,“我不是替她说好话,或者偏袒她,你不在这两年,我日记里有写,她很少笑,做梦也是哭,一个人像是行尸走肉,活得很麻木。”
叶桑榆好奇的那两年,想知道,但从日记本里看到,或者听冬青说,她心情也没因此变好。
“但是你回来,哪怕你凶她,她还是会笑。”冬青轻轻叹口气,不可否认的是,叶桑榆回来了,向非晚的魂儿好像也回来了,她有血有肉很鲜活。
“我不想说向总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让她你理解她,其实我也讨厌这样,半夏也是这个死德行。”冬青说起姐姐,又是恨叨叨的,“但是我比你好的一点,不是好,就是不那么痛苦一点的理由,是我完全信任她们。”
叶桑榆歪头看她:“你好像刚刚和我说要合作,听我的。”
她有些心虚,低头说:“我对她们的信任,是你回来后渐渐土崩瓦解的。”
冬青一个人搜寻的,可能出错,但叶桑榆也搜集到类似的信息,而半夏隐瞒的越来越多,冬青也开始担心:“与其说我怀疑,是我真的惶恐,我不希望她们进去,她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们散步,交换彼此的信息,重新梳理各自阵营的人。
冬青这边,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资源:“我的资源,其实主要是向总和半夏的,只要不是过分的,或者只需要利用一次的,我们都可以用。”
叶桑榆的资源很少,能确定的,一是Pin;二是林映棠。
“林映棠快出狱了。”叶桑榆特意看冬青的脸,果然有点不自在,她故意问:“你如果介意……”
冬青立刻否认,她不是介意,她是不想叶桑榆和监狱里的人扯上联系:“我信你是清白的,一定是秦熙盛那个狗东西的问题。”
世间三种情相对牢靠,一是战友情;二是同窗情;三也是同窗情。
二是同学之间,三是铁窗泪里的两主角。
叶桑榆对于Pin也不了解,冬青担心,这两人等于都是林映棠,只要其中一个有问题,另一个必然有问题。
她说起从出狱后到现在,Pin提供的帮助,冬青还是持怀疑态度:“你没把苏稚和董正廷放在你阵营里,我松口气。”
叶桑榆笑了笑,嗔道:“我看起来很傻吗?”
冬青脑袋摇成拨浪鼓:“太重感情的人,都很容易吃亏,半夏说我也是这样。”
或许也正是如此,所以向非晚没把重大事情交给她:“我姐,就是半夏,她是人间清醒,对向总都很理智,我不行,我看向总难受,我比自己遭罪还难受。”
叶桑榆想见见半夏,冬青又摇头:“不可能,她除了向总,谁都不会见。”
她挑眉表示吃惊,冬青以为她不信,举手保证:“我姐,除了向总,只见我,不瞒你说,别人都以为我姐死了,因为她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两人聊着天,往回走,快到楼下,看清路灯下的人。
向非晚像是无家可归的人,坐在路灯下,耷拉着脑袋,和那晚很像。
冬青连忙跑过去,被向非晚挡开。
她毫无防备,直接摔倒在地。
叶桑榆扶起冬青,责备道:“人家好心扶你,你这是干嘛?”
叶桑榆张罗回家,冬青站在旁边没敢动。
向非晚果然不肯走,壮壮哼唧叼她裤子,她一动不动,始终垂着头。
冬青往旁边躲,眼神示意叶桑榆哄。
叶桑榆可没那个好心情,一把捞起壮壮,顺势伸出手:“就问一次,走不走?”
向非晚抬眼看她,眼尾有点红。
路灯下明眸潮湿,水润润的,能溺死人。
她勾了勾手指:“走。”
向非晚握住她的手,她拽起来,特意没敢用力,但向非晚还是摇晃地靠在她身上。
壮壮被夹在中间,哼唧一声,她刚要推开,向非晚头埋在她肩膀,呢喃道:“疼~”
可怜巴巴的一个字,叶桑榆余光看见冬青,双手合十正冲她拜。
向非晚还没哭,冬青的眼睛都红了,她最是看不得尊贵的人如此。
回家,叶桑榆数落向非晚一通,伤口疼就不要折腾。
等她去洗澡,冬青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降低了,她躲在狗窝旁假装和壮壮玩,壮壮困得迷瞪瞪,尾巴都懒得动。
向非晚站在她背后,昏暗的影子挡在头顶,她想回头看,没蹲稳一屁股坐向非晚脚上了。
“向总。”
“……”
向非晚居高临下的角度,让她实在有压力,缩着脖子可怜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向总您说。”
她心里已经在盘算,如果向总严刑拷打,问起最近的事,她是死也不能说的。
向非晚看了眼浴室,垂眸淡声道:“你喜欢她?”
“单纯的欣赏。”
“除了她,你喜欢谁,我都可以撮合。”
冬青低头,心疼向总又想笑,是不是向总眼底一切和叶桑榆有关系的都是情敌啊?
“别再让我看见你和她单独出去。”她顿了顿,“尤其是没有事先告知我。”
冬青连连答应,冷汗都要下来了。
浴室的水流声停下,叶桑榆拉开门那一瞬,向非晚从她面前走开。
“桑榆,能帮我个忙吗?”
“冬青!”叶桑榆喊她。
我聋了,别叫我,冬青听见脚步声,躺下就睡。
“她累了。”向非晚拉她浴袍,她诶了一声,“别扯。”
向非晚不知从哪拿来的药膏,让她帮着抹,嘴上还挺委屈:“我自己看不见,抹不到。”
叶桑榆扫了一眼地上的冬青,故意阴阳怪气:“年轻人真是好,倒下就睡。”
她只能拿着药膏回房,向非晚去了趟厨房,进卧室顺便把门关上。
冬青僵着的身体才放松,电视剧里演尸体的人也是不容易呢。
叶桑榆一回身,吓一跳:“你怎么没个动静?”
向非晚跟在后面:“是你铺床太认真。”
叶桑榆闻到一股子药味,还挺浓郁,随口问了一嘴。
向非晚说是从朋友那里开的药,利于她恢复的,叶桑榆扯过一个干净的浴巾铺上:“过来。”
再回身,向非晚差点撞她怀里:“我让你躺下,你站那么近干嘛?”
向非晚噢了一声,叶桑榆低头拉抽屉:“脱衣服。”
她拧开药膏,带好手套,透明的药膏带着一股子药香,挺好闻的。
“好了。”向非晚说。
她抬起头,都惊呆了,立即转身,脸泛起红,无语几秒咬牙道:“穿上。”
“没关系啊。”向非晚绕到她正面,背对着她,骨感漂亮的背部,凝白细腻,暖灯下像是会发光,“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不在意。”
曼妙的线条婀娜,很难不注意。
尤其向非晚还在她面前“起舞弄清影”,身姿宛如南方春柳,摇摆生曳。
她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点心痒,又有点说不出的破坏感,想狠狠地……
“别逼我。”她深吸口气警告:“我可以比你更变态。”
向非晚大方转身,笑得张扬放肆,媚意横生道:“那你过来啊。”
第65章
五月的京州, 夜里开窗凉风宜人。
偏偏这间卧室热度不减,不管是被打的向非晚,还是打人的叶桑榆。
而立之年, 像是不听话的孩子, 要被家长体伐。
叶桑榆起初不好意思的, 休得很,但手感和她曾经设想的差不多。
说来这还得怪向非晚,她从小到大都备受父母宠爱, 她也乖巧,没受过罚。
但认识向非晚后, 她的“错”只多不少,还屡教不改, 于是各式各样的体罚都来了。
其中最让她羞耻的, 就是打辟鼓。
第一次被打,疼倒不疼, 但趴在姐姐腿上被打, 她修尺地哭了。
哭完之后,又被姐姐抱在怀里哄,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反差。
与其说给一巴掌,再给红枣,她后来想,更贴切的描述, 好像是给她一点毒药, 又给她蜜糖, 总之让她上瘾。
叶桑榆那会儿就想过“师姐长技以制姐”, 但完美的向非晚根本不会犯错,她又天性害羞些, 如何也做不出打姐姐屯部这种行为。
谁能想到,现在居然实现了。
尤其,以现在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