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不许说出去!
林映棠:好。
叶桑榆脸上一阵阵的弘,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就突然顿了下,她开车门的手也顿了下。
透过后车镜,她看见了埋伏的人,两侧都有,一时无法判断人数。
他们贴着车身慢慢往前靠近,叶桑榆突然一脚油门冲出去,那帮人吓了一跳,还有几个倒在了地上。
正前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亮起车灯,挡住去路,也冲着她缓缓驶来,且伴随着鸣笛。
逼停的常见方法,叶桑榆在影视剧里见过。
可惜,不适合她,她在确认对方车里有秦熙盛时,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踩油门,轰的一声冲撞过去。
秦熙盛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疯,嘴上骂疯子有病,同时猛打方向盘。
车头错开,她的车头剐蹭到秦熙盛的车尾,也是这一刻,让叶桑榆笃定,秦熙盛怕死。
叶桑榆的车子冲出车库,地面风吹草动,上班的人有说有笑,好似刚才的凶险是假象。
她第一时间给冬青打电话,让她关掉地下车库的所有出口。
冬青不解,却也照做,但是最后的G口停车杆撂下时,里面冲出来几辆车,虽然开得极快,但车牌号看得清楚。
冬青看了一眼叶桑榆的车子定位,连忙打电话给她,听她声音平和,偷偷松口气。
刚才的情况,她如实跟叶桑榆说了,也猜到会是秦熙盛,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大胆到公司来下手。
“幸亏你没事,以后派人跟着你吧,行不?”冬青生怕她遇到危险,叶桑榆不吭声,她急得跟在后面,边走边劝。
叶桑榆最后松了口:“看看吧,让你棠姐跟着我。”
冬青愣了愣,不大好意思:“什么嘛,她不是我堂姐。”
“你一口一个棠姐,我都怀疑你喜欢她,”叶桑榆开起玩笑,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要不然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冬青直摇头:“我是为了你。”
“难道你喜欢我?”叶桑榆故意的,冬青更惶恐,“你别瞎说啊,向总知道会宰了我。”
叶桑榆只是笑了笑,给林映棠发了信息没人回,这到是头一遭。
她担心有情况,打过去一个电话,震动三声就挂断,这是她们的信号,意思是要回复信息。
然而林映棠还是没回复,叶桑榆有点担心。
好在到办公室,林映棠回消息了,写着:我当然愿意跟着你,我现在就去,待会儿见。
叶桑榆松口气,回复:你不回我,我还以为出事了,果然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林映棠此刻正在车里,抿着唇,笑了笑,回复:别担心,我会是你的助攻,不是绊脚石。
叶桑榆不禁挑理,不允许她这样说自己。
林映棠其实都懂,这也是叶桑榆表达谢意的方式。
监狱那段日子,叶桑榆不止一次说:“幸亏遇见你。”
幸亏,林映棠理解这个词,是雪中送去的炭,是深陷泥潭时深处的援手,更是绝境逢生时那束光,她如今也这样回复:幸亏有你在。
幸亏有叶桑榆在,她才有个不像家的家。
叶桑榆也懂她的潜台词:再跟我客气,我要翻脸了,你先打车来公司,我给你报销。
林映棠先把车子停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去华信集团。
叶桑榆此时站在总裁办公室,人去楼未空,最中心的位置,确实是空了。
人真是奇怪,向非晚在这里时,她一出一进总会下意识瞟向那把皮椅,向非晚坐在那,她不觉有什么,如今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悲伤的情绪刚冒尖儿,冬青敲门,低声说:“一大批敌人正在来的路上。”
股东们等的就是她,赵总在头里,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我留在这里行不?”冬青竖起两只手,“他们有十多个,你就一个人。”
“不怕,你去忙吧,把我要的后续赶紧更新下。”叶桑榆摆摆手,绕到向非晚昔日坐过的位置,她摁了摁桌子,深吸口气坐下,周围似乎还残留着向非晚的冷香。
房门被敲了三下,她没说请进,赵总推门大喇喇地走进来,满脸的不悦,批评的语气:“叶总可真行啊,我们还以为你打算跑了呢。”
她头也没抬,摆弄着手机,赵总连珠炮说了一堆,像是说给了空气,火大道:“叶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桑榆慢慢抬头,冷幽幽盯着他,目光仿佛利剑,一寸一寸向前刺。
赵总感受到一股压力,稍微有所收敛:“叶总,你给个痛快话,备用方案已经启动,你躲也没用,不表态也没用。”
叶桑榆仍是淡漠的表情,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赵总尴尬地笑,回身跟其他人说:“你们看看,叶总是什么意思,在这玩神秘呢。”
年长的孙总站出来,沉声道:“叶总,为了华信集团的发展,希望您能做个守约的人。”
叶桑榆翻完Pin发给她的资料,放下手机,靠着椅背,淡声道:“我只跟懂规矩的人守约,跟一介莽夫有什么可讲的?”
她意有所指,赵总瞪大眼睛,被孙总拦了下,说:“叶总不妨直说。”
“进总裁办公室,先敲门,等到说请进,才能进,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吧?”叶桑榆指了指门口,赵总左右看看,无语地嗤笑:“搞什么啊?我们都进来了,还要再出去?”
“他们不用,就你。”叶桑榆拉开抽屉,居然是空的,向非晚什么时候收拾的呢?那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两边的人闪开,让出一条路,赵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你摆什么谱啊?针对我是不是?”
叶桑榆继续翻其他抽屉,压根不理他,同行的人劝赵总:“换位思考,赵总坐在这个位置,也会希望敲门进来的人要等允许才能进入吧?”
言外之意,也是提醒赵总,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要忍一时之气。
赵总果然转身出去了,敲门三下,没动静,更大声敲三下,还是没动静。
赵总怒气愈盛,孙总主动叫了声“叶总”,叶桑榆才懒懒地开口:“你们的备用方案,我看了,我需要和每位面谈,谁先开始你们自己定,但赵总排在最后。”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主动说:“赵总急性子,要不然他先来。”
“急性子?”叶桑榆不冷不热,淡笑道:“我是他爹妈么?我还要照顾他情绪?”
他们余光互相看彼此,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小丫头片子,似乎没那么好对付。
“那我先来吧。”刚才年老的孙总站出来,叶桑榆示意他落座,同时告知其他人:“替我转达给赵总,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
“……”
叶桑榆相当有礼貌地孙总先讲,他个人,也其实也代表大家的诉求,所以是站在大家的层面去讲的。
他们希望叶桑榆兑现承诺,交还股权,尽量不要闹到最后一步,毕竟现在的华信集团已经是水深火热之中了。
以及,他们希望公司对向非晚的处理,是能将她从华信集团除名,且要向非晚遵守高层竞业协议,5年内不可以从事同行业。
叶桑榆听完,点了点头,认真道:“您说完了?”
“是的。”
“孙总,你有什么情绪爱好吗?”叶桑榆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却让孙总警铃大作,“叶总,您不妨直说。”
“你确定要我直说?”叶桑榆眸光深邃,仿佛藏着不可说的秘密,孙总心里一颤,面上波澜未动,“至少给我个提示。”
“我听说你喜欢古董,常去京州青瓷会所,”叶桑榆注意到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慌乱,“这个爱好挺好,就是挺费心,挺费时的。”
话已至此,孙总大概知道被叶桑榆拿捏住了软肋,便缓了语气,恭敬道:“您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叶桑榆的诉求也很简单,股权,暂时不还,具体归还时期要等。
至于董正廷,和他彻底割裂开,也不需要他表态,只要董正廷站出来搞事情,他不接茬就行。
“那……”孙总迟疑,叶桑榆晃了晃手机,“证据我会删除。”
“万一……”
“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叶桑榆淡漠疏离的样子,依稀有了向非晚的姿态,孙总点点头,“那我出去了。”
“还有。”
孙总转身,恭敬地看着她,叶桑榆重申:“我最后再说一次,怎么处理向非晚,是我的事,你们少来指手画脚。”
孙总道歉,转身出去了。
前面的人陆续进去,赵总气得快要炸了。
终于轮到他,他猛地关上门,大有叫板的意思。
“敲门了吗?”叶桑榆淡声道。
“他们都没敲门!”
“你是他们?”
“你!”赵总气急,“你有意思么?搞这些幼稚的把戏。”
“有意思。”叶桑榆指了指门,意思是你麻溜出去,赵总差点气疯,“老子不跟你谈了,去你妈的!”
叶桑榆哦了一声,赵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TM知道老子的真实身份是谁么?”
“你爸妈没告诉你?”叶桑榆淡淡道,“可和我没关系哦。”
“操!”赵总左右看,瞅见旁边的高尔夫球杆,抄在手里骂道:“叶桑榆,你TM再说一遍?”
叶桑榆慢慢走到他面前,与他怒气冲冲青筋暴起相比,她简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指了指脑袋,歪过头凑过去:“来,朝这里打。”
她歪着头,眼神邪气阴郁,一字一顿道:“要么你打死我,要么你跪下来认错。”
赵总高举的球杆,僵在半空中,脸色通红,怒目圆睁。
她淡漠地冷笑:“你跪下,我可以当做之前的赌约,还有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要不然……”
她顿了顿,笑意顷刻间褪去,挺身上前,扬起头骄纵嚣张地挑衅道:“我会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跪下来,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眼前的人仿佛是个疯子,向非晚似乎身上还有伦理和道德,而叶桑榆像是个道德沦丧的禽兽。
他高举的球杆作势要砸下去,叶桑榆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冷漠不羁地望着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总真得要砸下去,面门忽地一阵风,手微凉,下一秒有什么掉在地上,随后是血滴答滴答,他才感觉到疼。
拇指被削落,他满目惊恐,痛苦地尖叫着倒退。
叶桑榆欺身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鹰爪刀压在赵总的大动脉上,笑得又疯又野,眼神凌厉道:“你,帮着秦熙盛,前后12次试图对向非晚下手,最严重的那次,你们弄断了她的三根肋骨,你记得吧?”
赵总两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叶桑榆歇斯底里地逼问:“说!”
“记、记、记得。”赵总哆哆嗦嗦,头顶的灯照得他眼花,他在这会不会是他的噩梦啊……然而下一秒,掌心传来刺痛,鹰爪刀刺穿他的手掌,疼得他惨嚎,叶桑榆扇他巴掌:“我刚刚给你机会了,你TM也不中用啊,嗯?”
赵总痛哭着求饶,恳求她再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