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美钓系大佬追妻火葬场 第202章

她看了眼后面的车,是一辆经过此处被堵在其中的出租车,车前面的一排数字是司机电话。

叶桑榆继续往前走,拨通司机电话,说明她是右后方的路人,现在有事拜托他帮忙。

她回身看了一眼,和师傅进行过短暂的眼神确认。

师傅有点蒙,频频回头看她,面容清瘦,五官锋利,眼底红血丝,眼周围黑眼圈,胸前佩戴白花,他了然道:“你是来参加葬礼的是吧?”

“对。”叶桑榆指着前面的车:“这车里坐着一个人,是她间接害死我爱人的,我现在不能让她走,所以麻烦您,开车撞上去,后续你修车花多少钱,我都给您,她要修车,需要花钱,也由我来出,您可以开启录音,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师傅直以为她开玩笑,回头看她好几次,跟她反复确认:“你没认错吧?人家可是豪车,而且奔驰新款,价格好像是几百个W啊,姑娘。”

“不会认错的。”叶桑榆让司机重新录音,刚才关于赔偿的对话,司机录下来了,他说:“那你再给我留个家庭地址,万一你关机我怎么办?”

“师傅,你加我微信,我先付您1万定金。”叶桑榆先给钱的行为,打消了师傅的疑虑。

双方操作过后,叶桑榆教他待会怎么说。

师傅一咬牙,一脚油门,咣当怼上去。

与此同时,叶桑榆给01打电话报信儿,附近的交警也正在赶过来。

司机敲车窗道歉,表示可以赔偿,黑色奔驰却没有开车门。

叶桑榆站在树后面,交警骑摩托兜绕,前面也有交警赶过来了。

与此同时,人行道多了些她熟悉的面孔,是01的人,装作路人围观看热闹。

而反方向的街道路边的车,有人下来站在路边看热闹,也是01的人。

黑车被包围了,距离殡仪馆大门不到200米的位置。

叶桑榆歪头偷偷观察,周边都是警方的人,许云苓插翅难飞。

很快,主驾驶的莱昂下了车,跟交警沟通,司机频频往后看,瞥见她便赶紧挥手,意思是你快过来。

叶桑榆先给01打了给电话,01已经同步接收到消息,许云苓表明态度,希望所有的事往后推一推,眼下让她先去送向非晚一程,之后她会配合。

“我会派人全程跟着她,你如果想随行,也可以,但是要和她保持距离。”01口中的许云苓,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然后我会疏散周边的人,确保万无一失。”

黑色奔驰驶入殡仪馆,叶桑榆让木蓝和司机对接赔偿后续,她疾步进去,站在车边,略微歪头盯着车里的人。

她沉寂的心,许久不曾浮起过,这一刻升起期待,亲眼看看向非晚的母亲,向非晚心心念念想见的X。

车门打开,满头银发的女人,妆容精致,姿态优雅,气质冷艳,透着矜贵的高级感。

任谁看了,这也不是一个罄竹难书的大毒枭啊,叶桑榆与她目光碰撞,谁也没有避开。

向非晚身上那种迷人的高级厌世感,来源于母亲许云苓,她几乎看到向非晚步入年长的阶段,身上一定也会散着着同样成熟稳重的气韵,同时也有看透人间的宁静致远。

一头银色发亮的长发,不仅没有让许云苓有沧桑衰老感,反而更像是西欧神话里的精灵之神。

她们就这样目光胶着,许云苓瞥着她,经过她身边,留下一缕淡淡的香味,像是寺庙里的焚香味。

莱昂快步跟上许云苓,回头狠狠地瞪她,叶桑榆淡漠地跟在最后,两侧全是便衣。

一路进去,两侧摆放的都是鲜花,灵堂走廊两侧摆放的花圈,叠放在一起,多到数不过来。

许云苓进入灵堂后,回身望着她们:“请单独给我5分钟时间。”

警方第一时间看叶桑榆,01在后面冲她摇头,意思是不行。

她走到门口,淡声道:“你可以进去告别,但是我必须在里面。”

许云苓冷漠地转过身,算是同意了。

叶桑榆冲01点头,顺手把门带上。

许云苓去旁边洗手,擦干手回到灵堂,叶桑榆正在轻轻擦拭骨灰盒上的尘埃,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叶桑榆头也不回道:“香在门口的柜子上。”

许云苓回头瞟了一眼,取出三支香。

叶桑榆递过一盒火柴,回头很自然地和向非晚讲话:“向非晚,你想见的人,历经千辛万苦没见着,这回人来了,你好好看看。”

她余光注意到许云苓的左手尾指断了一截,再看右手,一条深深的伤疤横亘掌心,她继续说:“人也见了,我也好好跟你告别了,秋水有木蓝她们,你可以放心地走了,人间不值得,不用留恋了。”

许云苓鞠躬,上香,往香炉里差香时,叶桑榆看见她手臂上斜斜的一条疤,延伸到手腕。

这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或许更多,都说做老大,也没那么容易。

叶桑榆自顾擦干净桌面上的香灰,站到角落,抬手示意许云苓,有话可以说了,她自动隐形。

许云苓却没做声,在旁边蒲团上的坐下,微扬着头望着向非晚的灵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桑榆也是这时发现,她的脚踝包扎着纱布,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染成红色。

纵有百般情绪,当着向非晚的面,她也不能责难许云苓。

只是沉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解不了向非晚的疑惑。

叶桑榆轻轻咳嗽一声,哑着嗓子说:“她为了看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不该跟她说说,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参与贩毒,她们父女两的命,都唤不醒你的良知么?”

许云苓看也不看她,也不做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叶桑榆也不指望她说了,抬手看时间,提醒道:“时间到了。”

叶桑榆打开门,淡漠着一张脸,和曾经的向非晚哪里有几分相似,除了对心上人,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

“向非晚,她不值得,也不配,别惦记她了,真有来生,也别选她当母亲。”叶桑榆当着许云苓的面直接说的,没个好脸色。

她冲外面招手,林映棠疾步过来,木蓝和向秋水紧跟其后,叶桑榆扬声道:“时辰到了,安排人送向非晚去父亲身边。”

向秋水侧身进去,余光打量许云苓。

她从没见过,甚至连听到父亲和姐姐提起母亲的次数都少。

在向秋水眼里,这是亲妈。

姐姐去世,亲妈没有掉一滴泪,对她更是冷漠。

向非晚死了,没办法再表达任何情绪,但她是活生生的人,她有满腹的情绪。

所有人都可以克制脾气,但她做不到,所以当云淡风轻的人从身边经过时,她猛地抓住许云苓的手臂,死死地抓着。

满腔的热血往上涌,连日来堆积的悲伤顷刻间化作泪水,她出生后就没见过更没有印象的母亲,此刻冷若冰霜,而且是在亲姐姐的灵堂上,这简直是万箭穿心之痛。

万千话语如鲠在喉,向秋水双手抓着纤细的手腕,泪眼朦胧地望着冷血的人,只能说出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父亲死了,姐姐死了,都是因为母亲,而母亲丝毫不知错,对她毫无歉疚。

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许云苓的手臂上,她却异常平静,只说了一句:“放开。”

“为什么?”向秋水一遍遍地质问,从颤抖的哭腔,到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你说啊!”

莱昂要上前制止她,被半夏硬生生拦在外面。

“滚开。”莱昂推搡,半夏顺势攥着她的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过肩摔。

莱昂扑通一声倒地,摔得有点蒙。

许云苓猛地挣了一下,向秋水本就体弱,加之最近折腾,犹如细柳经不住半点风吹草动,这一下直接给甩倒了。

叶桑榆怒火腾地上来,林映棠挡在她前面,抢先一步抓住许云苓的手臂,冷冷地注视着她。

“你当着向非晚的面,对向秋水动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叶桑榆其实大概猜到了,向秋水不是许云苓亲生的,她对向秋水没有任何亲情的基础,“那是向非晚护在心坎里的妹妹,你真的要这样对她?”

向秋水爬过来,执拗地抱着许云苓的大腿,问她为什么。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向秋水哭啼着质问,“姐姐已经死了,你不伤心,我还活着,你对我冷眼相看,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许云苓低头俯视,灯光从上方笼罩,照亮了悲伤,也照亮了向秋水眼底的绝望。

她一直以为母亲死了的,如今生母在眼前,她很想喊一声妈,但她对着冷冰冰的人,她叫不出口。

许云苓背光而站,脸色晦暗阴沉,低头盯着向秋水半晌,似乎不给个说法,就不罢休。

她慢慢俯身,盯着那双写满伤心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向秋水像是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愣愣的。

叶桑榆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真相来得很突然,她不知许云苓出于什么目的,要在伤心欲绝的人是身上,割开伤口,洒进盐巴,太残忍了。

“你说什么?”向秋水听见了,却又问了一遍。

叶桑榆搀扶她,哄着她先放开,向秋水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叶桑榆,哭着问:“你听见了吗?她说了什么?”

许云苓走出门外,01亮出手铐,咔哒一声扣上。

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枭X先生,终于落网了。

向秋水挣扎着,嘶喊着,质问着。

她冲着背影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桑榆抱住颤抖的身体,感觉到她的身体往下滑,向秋水腿软地往下跪,喃喃道:“我不信,她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

人念叨着,没了动静。

折腾多日,向秋水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点,昏了过去。

叶桑榆让半夏抱着人去医院,她则是抱起向非晚的骨灰盒,前往郊区的山顶。

至于那个空的骨灰盒,警方的意思是,X已经被抓捕,不必再去陵园走一个虚假的流程,叶桑榆求之不得。

夜色很深,林间的路都被黑夜吞噬。

雨后道路泥泞湿滑,每一步路都走得艰辛。

林映棠在后面照亮,叶桑榆抱着向非晚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往上爬。

人生真是无常,她之前陪着向非晚来了两次,不曾想过,有一日需要她自己来,而且是抱着心上人的骨灰。

距离山顶越近,心里那把看不见的刺刀,往心口扎得越深,她愈发窒息,像是被命运扼制住喉咙。

山顶的秋风,比以往都凉。

风吹林动,簌簌声响像是谁的呜咽声。

木蓝和随行的人拎着铁锹等工具,站在旁边等着。

历经一场秋雨的土壤松软,挖起来也快,叶桑榆抱着向非晚的骨灰盒,微微扬起头,透过层叠的枝叶,夜幕上镶嵌的星星一闪一闪。

她的脑子里闪现那晚的告白,她说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向非晚说死后会化成风,吹过万水千山也会来拥抱她。

“桑榆。”木蓝轻轻叫了一声,她紧紧守住泪水的闸关,将骨灰粉放进方方正正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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