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香烟 第22章

手上传来细腻的真实的温度,像秋冬下雪时忽然被握住双手,冰雪渐渐融化,而后湿润了掌纹。姜远目光颤了颤,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不理解,女性天生是有爱人的能力和勇气吗?为什么她们往往能为了爱情付出所有,乃至性命,甚至一生的幸福?她们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勇气,才能这样义无反顾?

王子君抿唇笑了笑,又紧紧握住了姜远的手,语气温柔但很有力量,“姜远,我们在一起吧。”

姜远忽地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收回手。隔着手掌传来的温度使他心脏烫了一下,冰冷麻木的心脏好像在渐渐复苏,可姜远脑子是乱的。

他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选择了?是一直一个人走下去,还是和一直等待自己的人并肩而行?

也许,第二个选择会轻松一些。

可他担心,一个人真的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吗?喜欢真的能抵得过一生的疾苦吗?也许到最后,事情会不可收场,勇敢的人也会逃跑。

目光对视,但王子君的双眸清澈坚定,眼中温柔的浅淡的笑意,像能包容一切痛苦和麻木。

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可有些事情永远问不出口,但这份不知所源的爱意,只稍微触碰到边缘,就足够令人颤抖、惊讶和感动。

姜远的确有点动摇了。

思绪混乱糟糕,像在急切等待一个确定的答案。此时,电话铃声忽然打破了这沉默和犹豫。

王子君收回手的同时,姜远迅速掏出电话。

是陈述,他立即接了。

“姜远,你还在忙吗?”

“……在忙。”姜远很镇静,但思绪依然有些恍惚,总觉得手机里陈述的声音很空很冷,好像隔的很远,又好像就在耳边。

“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很无聊,姜远,我想来找你。”

语调缓缓沉沉,很郑重,带着强调的意味,像是不可拒绝的请求,姜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又问。

“不方便吗?姜远,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干嘛吗?”

姜远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昨天在古镇里陈述的问题——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吗?

姜远当时很肯定地说,不考虑,他觉得一个人更好。

但现在,他被迫坐在这里相亲,带着拒绝的初衷,却好像已经松动了。

枯草以为自己可以撑过贫瘠干旱,不必依靠任何人,但被浇灌了一滴露水,也开始下意识地渴望雨天。

也许有人陪伴你一起走过麻木痛苦的时光是一件好事,哪怕可能只是一段时光。

姜远又想起陈述说过的话。不结婚,也可以谈谈恋爱,爱情有时候会令人醉生梦死,忘记一切痛苦。

姜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正面回答陈述的问题,何况对面还坐着别人。

“陈述,不好意思,我尽快忙完去找你。”

“……不用了,晚上能到就行。”

电话挂了,姜远莫名感觉到陈述生气了。

接下来吃饭的时间,姜远一直都心不在焉,也许是因为王子君的那些话,打断了他曾经的计划和念头,他的心很乱,又也许是陈述的那个电话,他有点担心,陈述会不会是真的生气了。

对面,陈述将电话扔到一边,他盯着那扇玻璃后和谐的一幕,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快要扭曲。

青筋隐隐突起,目光怒意暴增。不听话的猎物即将入网,却忽然对其他猎人的诱饵产生兴趣。

可他不允许有人觊觎他的猎物,也决不允许猎物有逃跑的可能。

那根不紧不松的弦瞬间绷紧,一切计划彻底被打乱。陈述再次失去对局面的掌控,他的情绪又一次因为姜远而混乱失控。他等不到人慢慢进入网里,甘愿沉沦了。

他现在就想把人捆起来撕碎,让他痛苦呻吟,跪地求饶。

第20章 你让我觉得恶心

夜晚,推开一个包厢的门,姜远看见陈述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灯光调的很暗,几近黑夜,姜远感觉到陈述抬眸看向自己,但他看不清陈述的神色。

姜远走近了才看见,桌面上放了几个空瓶,陈述似乎已经一个人喝了很久。

也许是灯光太暗的原因,陈述的神色也显得低沉,他目光幽幽地看向姜远,像在探寻些什么,握着喝了一半酒杯的手停滞在空中,周身莫名带着一丝冷意。

姜远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陈述也有点不对劲。

“你心情不好?”

陈述轻笑一声,声音幽幽拉长,“是有点不好,明天就要走了,也许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所以,姜远,我忽然有点舍不得。”

陈述盯着姜远的眼睛,忽然直白地诉说不舍,目光炙热地要将人吞噬,姜远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你不是说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他说的是如果陈述和王思源达成合作的话。

“如果没有机会呢?”陈述依然看着姜远垂下的眼眸,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

好像在追求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能使他满意,他才会松手。

姜远莫名有点心慌,好像在答一份考卷,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考试过了,他很有可能得到零分。

“你还会回老家吧,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但姜远没有说他会主动联系陈述,他也并未表达不舍,在陈述听来,姜远依然是一种很淡漠的态度,所说的话不过是顺势应付,并无真心,好像只要陈述走了,他就随时可以抛弃忘掉这份感情。

陈述忽然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努力就是一场笑话。

姜远看见陈述轻轻笑了一声,很淡,像是自嘲,又像是冷笑。

姜远忽然心空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回答出满分答案,至少不是陈述想要的答案。

姜远有点无措,他坐在陈述身边,下意识地找其他话题,“少喝点吧,明天你还要走,宿醉了不好。”

看似冷漠无情,又总是关心在乎,反反复复,琢磨不透,令人痛苦又沉迷。陈述忍不住扭头看向姜远,微微眯起眼睛,恶劣的心思再次翻涌。

这一次,他要亲手撕开他的面具!剖开他的心脏!

“姜远,其实我今天去找你了,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她看着好像很喜欢你,所以你说你在忙,是在忙着相亲?”

姜远愣了一下,没想到陈述真的来了,什么时候?在哪里碰见的?姜远忽然有些心虚,甚至有点出去偷玩被家里人抓包的感觉。

但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她是我外甥的小学老师,我姐想要撮合我们。这些年她一直在等我,我本来只是想当面和她说清楚。”

“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她说她愿意和我一起承担。”

不知道,就是犹豫,犹豫就容易叛变。

“可你不是不想结婚吗?”陈述的目光越来越沉。

“我姐在催我。她人很好,我想……或许可以试一试。你不是也说过,不结婚可以,但可以试着谈谈恋爱吗?”

姜远垂着眼眸,看着仍在犹豫,他没有注意到,陈述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整个人如黑暗里潜伏着将要吞噬猎物的恶兽,阴沉沉的目光,怒火将要爆发。

“那你喜欢她吗?”陈述声音阴恻恻的。

姜远却忽然一顿,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好像只是在找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而不是喜欢的人。

“姜远,谈恋爱要找喜欢的人。”陈述依然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又刻意放缓了语气,“什么是喜欢?姜远,面对喜欢的人,至少你是要有原始冲动。”

原始冲动?姜远没理解陈述的意思。

他看向陈述时,陈述却移开了目光,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一个遥控器,对着面前巨大的电视屏幕,缓缓道:“给你看个东西,也许你会有不同的选择。”

陈述直接按下了开关键。

姜远觉得今天的陈述整个人都有点阴冷低沉,让人不敢靠近,只能下意识地克制呼吸,小心揣测,他到底怎么了?只是因为明天要走了吗?但姜远来不及思考,就把目光移到了开始出现画面的荧幕。

画面是在一个房间里,两个男人在对峙谈话。不到一分钟,两个男人忽然亲在了一起,一边猛烈亲吻,一边tuo去障碍。

姜远瞳孔一缩,思绪空白了一秒,然后猛地扭头看向陈述。陈述放错东西了?!

“陈述?!”

陈述却毫无惊慌,只是淡定地看着姜远,在急促暧昧的呼吸声中,甚至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别急,姜远,好戏还在后面。”

话音未落,荧幕里忽然传来****的声音,姜远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而后觉得头皮发麻,脊背一凉,热血急速倒流。

他立即移开目光,急促地冲陈述喊道:“陈述!关了!”

陈述依然一副好以整暇地模样,他欣赏着姜远失去冷静的反应,目光的颤抖,神情的恐惧,都令他血脉喷张,心情舒爽。可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那些声音充斥在房间,清晰地在耳边回荡,像一场立体的情se现场,而现在,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陈述。姜远觉得自己快要炸开!

他不明白陈述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现在没有余力去弄清楚这个,他现在只想关掉这个令他感到强烈不适的画面。

他拧紧了眉,忍不住起身伸手去夺陈述手里的遥控器,“陈述!别开玩笑!关了!”

冷冽斥责的声音响起,愤怒厌恶的神色靠近,清晰地从昏暗的阴影里逼近瞳孔,落到眼中,像一把锋利的刀。

陈述的心陡然刺痛,像被人突然割断喉咙,呼吸瞬间变得痛苦艰难,却又血流不止,全身越来越冷。

目光沉如深渊,紧绷的弦彻底断掉,然后一发不可收拾。陈述躲过姜远伸过来的手,手势一转,忽然猛地往地上一砸,“砰”地一声,遥控器摔成碎片,七零八落。

姜远被吓得动作一滞,僵立在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成了一团乱麻,他有点弄不清现在的局面了。

陈述到底怎么了?!

“陈述?!”姜远震惊疑惑地看着陈述,看着陈述阴沉愤怒的目光,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陈述却直接冲了过来,他一把拉过姜远,一手掐住姜远的下巴,一手握着姜远的脖颈,逼迫他直视屏幕,厉声喊道:“姜远!不是拉一下手就叫喜欢!喜欢至少要是这样!要激烈!要疯狂!”

白花花的画面,冲击着瞳孔,迷乱的,欢愉的,痛苦的,疯狂的,永不停歇……

被迫看向屏幕的姜远心跳加速,全身烫了起来,像是要烧成灰,又像是被一只手抓住心脏,要生生把心脏剖开撕碎。眼花缭乱,晃动不止,疯狂又刺激,姜远忽然想吐。

“陈述!你疯了?!”姜远彻底反应过来,然后猛地反击挣扎。

背后的人紧紧相贴却不肯松开,而是突然抓住姜远的胳膊,将人狠狠摔到沙发上。

姜远摔得头昏眼花,本就不适的心脏猛地抽疼。

高大的身影像牢笼一样压过来,一个声音呼着热气,在耳边幽幽响起,宛如宣判死刑的恶鬼。

“姜远!我清醒的很!是你太蠢了!”

还未看清人影,一个粗暴炙热的吻就压了过来,啃咬侵吞,掠夺呼吸,甚至强硬迅速地撬开牙关,深入腹地,大有把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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