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刚觉醒的小氪星人可没有被氪石伤害过多次的氪星狗和成年氪星人那么迟钝，看样子他对氪石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大。这也是个值得研究的新课题——氪星狗没能像这个氪星人一样对饼干里的氪石粉末起反应，反而心大地吃掉了，是不是说明多次暴露在氪石环境中其实可以起到脱敏的作用？
莱克斯·卢瑟勉强将注意力从各种奇怪的化学式和实验计划里拉出来，微笑地看着眼前正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艾尔维斯。
“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艾尔维斯宝贝。”莱克斯·卢瑟脸上的笑容和那天在哥谭的时候一样，看上去圣光普照到似乎马上就要冲进教堂里对着耶稣像跪地忏悔一般，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是的，你没听错，艾尔维斯，”卢瑟继续说道，“你身边的小伙伴，乔纳森·肯特，他是个半氪星人，他的父亲，《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就是传说中的超人。”
这回轮到艾尔维斯的眼睛越睁越大，他忍不住扭过头看向一头冷汗，显然也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小乔，缓缓长大了嘴。
然后他第一时间把衣兜里用袋子装起来的狗饼干扔了出去。
狗饼干掉在地上，茉西·格雷夫斯走过去把袋子捡起来，然后装在了一个浅灰色的小盒子里。
当盒盖在她手中关闭的一瞬间，小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了许多。
他强撑着自己站好，然后和艾尔维斯面面相觑。
“……氪星人？”艾尔维斯沉着脸，瞪着小乔，“我就说为什么你的头发那么坚硬，克拉克的头发还划伤过我的脚掌！！”
猫猫越想越气，好啊，原来这段时间小氪和克拉克都在瞒着他！他们一定是在看他笑话吧？说不定还认为他是个意图探听超人身份的坏蛋准备抓他进监狱，或者更糟糕，把他重新扔给哥谭的蝙蝠侠。
臭狗狗这段时间一定是在偷偷套他话！他说了那么多有关超人的话，小氪肯定都偷偷记下来了，准备日后报复！
所以，小氪就是传说中的氪星狗对吧？臭狗狗居然还说他是氪星狗的好朋友！
见鬼的好朋友，他就是氪星狗本狗！
艾尔维斯气得猫尾巴都要跑出来了。
他瞪着小乔纳森，结果却发现小伙伴的表情比他还震惊。
“啊？我？氪星人？”小乔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眼睛瞪得比艾尔维斯还圆，“你……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怎么可能是氪星人？我爸爸……我爸爸怎么可能是超……”
不过后面的话他越说越没底气，因为他想起来那个晚上跑到他们家的农场保护他们的超人。他当时还在想原来超人这么贴心，还会在保护他们之后陪他们去房顶上看星星放松心情，现在看来……
还有超人的下颌线和每次他看见爸爸的时候爸爸脸上从不取下的黑框眼镜。
哦对，还有小氪脸上从不取下来的黑框眼镜和每次家里谈到超人相关话题的时候大家都躲躲闪闪颇有深意的眼神交流。
合着全家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爸爸妈妈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说我们有可能把爸……我是说超人套麻袋揍一顿吗？”小乔看着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
傻孩子，鉴定完毕。
他暂时放过自己也被突如其来的身份炸弹炸得晕乎乎的小乔，转头看向莱克斯·卢瑟：“别胡说八道，克拉克·肯特只是个普通记者，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出门左转去大都会中心医院精神科，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身份问题暂且不说，艾尔维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这段时间相处的经历。既然蝙蝠侠不是泰克骑士，罗宾不是摆荡小子，那为什么超人不能不是祖国人呢。
他相信细节不可能被掩盖，他第一次见到克拉克的时候基本上就能确定小记者是个正义感爆棚、自制力惊人且善良又心软的好人，他是个好人和他是氪星人并不冲突。
这是内部矛盾，可以回到斯莫维尔小镇的农场慢慢解决，小乔会和他爸爸打一架的。但是莱克斯·卢瑟是外部敌人，所以他现在的立场站超人。
艾尔维斯收起震惊的表情，一脸‘你别胡说八道当心我报警’的表情，坚决不肯继续露出一丝一毫破绽给莱克斯·卢瑟。
“有本事你把这话公布给全世界，”艾尔维斯理直气壮，“你看超人会不会转头就加入复仇者联盟成为公开身份的超级英雄，神盾局有的是办法给他换个身份继续生活，到时候咬着被子痛哭的只有蝙蝠侠。”
“但是你呢？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你该不会只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打击超人吧，别笑死我了，你不如改名叫loser。风筝人都比你有胆量，人家至少敢和蝙蝠侠当面打一架。”猫崽继续大开嘲讽，“你甚至不敢和超人正面对局，鼠辈。”
莱克斯·卢瑟：……
一段时间不见，猫咪的牙尖嘴利从未改变。
不过有一点小猫赌对了，他早就知道超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从来没准备用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方式打击超人，那太低级了。他要的是当着全世界的面把超人从神坛上拉来下，他要证明的是自己是对的，超人是错的，全世界所有人对超人的信任都是错误的。
“不说这个了，宝贝。”卢瑟重新挂上笑容，“跟我走一趟吧，你不想看见你的狗吗？还有……你的系统呢？他应该很长时间都没和你说过话了吧。你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第54章
卢瑟的话让艾尔维斯完全无法维持脸上淡定的表情,他终于重新抬起眼睛瞪着卢瑟：“你到底把小氪怎么了？”
“放心吧，那只蠢狗没事，我可没准备对一只狗动手。”卢瑟说道,“但是你不该好好关注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吗？你那个奇怪的系统,还有莫名其妙在你脑子里出现的声音？”
小乔顿时用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艾尔维斯，就好像艾尔维斯现在已经病入膏肓。
虽然他不知道卢瑟口中提到的系统究竟是什么。
艾尔维斯的确对卢瑟知道有关系统的事感到好奇，只是……稍微想一想也应该知道,卢瑟知道这件事恐怕再正常不过。这家伙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疯子，而他在对方的实验室里住过一段时间。
如果卢瑟没有弄清楚他身上的每一分异常，那他都要看不起这个从超人出现开始就始终奋战在反超人战斗第一线的天才、在正义联盟警惕名单中排到前三的家伙了。
“也许一个前额叶切除手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艾尔维斯扬起一个有点冷漠的笑容，双手抱胸的样子表示他显然不怎么把这当回事，“也许那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我十分平和地接受我自己是个精神病这件事，你呢？说不定我们能做室友——我保证每天都挠得你满脸开花。”
卢瑟：……
臭猫。
“别这样说话，艾尔维斯,爸爸会伤心的。你的小伙伴和你远在哥谭的红头罩爸爸也会担心你的,”卢瑟瞟了一眼艾尔维斯手表上那个红色蝙蝠标志,“你猜他们多久能知道我们的对话？你不如把你的手表扔了,免得下一秒就有个迪斯科灯球蹦进来晃瞎我们的眼睛。”
站在一边的小乔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好好说话,他们两个现在看上去像是打游戏之前互放垃圾话的小学生。
艾尔维斯嗤笑一声：“你果然是个变态,阿卡姆监狱是比大都会更适合你的舞台,要我问问杰森那里还有没有空位吗？不如让小丑和你当室友？你们两个可以在圣诞节一起表演《铃儿响叮当》,你是被我揍得说不出话的哑巴铃铛,他可以被杰森敲得叮当响。”
“牙尖嘴利没有任何用处，亲爱的。”卢瑟其实早就习惯了艾尔维斯的说话方式,臭猫像真正的猫科动物一样面对不喜欢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上去挠一爪子就跑，“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那只笨狗呢？你已经看见了氪石对氪星人的作用。”
他指指已经恢复过来的小乔，然后摊开双手：“那只可怜的大笨狗可是吃掉了整整半块饼干，里面的氪石粉末足以让他瘫痪。”
茉西配合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正是小氪。
大白狗虚弱无力地躺在一间全是红色灯光的房间里，闭着眼睛。
“我知道对你来说，猫猫狗狗比人类重要多了。”莱克斯·卢瑟说道，“你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只猫对吗？可怜的艾尔维斯，我就知道你的心理问题是治不好了……说不定下次我可以向政府提议捕杀整座城市的流浪猫狗，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
艾尔维斯这下看上去是真的很想给莱克斯·卢瑟脸上雕花了。
莱克斯·卢瑟接过手机，示意茉西离开房间：“你先出去，守好大门，如果有会飞的蓝大个出现，让我知道我花钱请的狙击手不是装饰。”他早就给超人准备了一大批氪石子弹，数十个狙击手占据制高点，有备无患。
艾尔维斯捏紧拳头。
他现在的确很担心小氪，同时也很担心站在他身边的小乔纳森，还有不知道人在哪里的克拉克。
莱克斯·卢瑟掌握了氪星生物的弱点，他有足够的办法伤害小氪和小乔纳森，而且……就算现在喊超人来，除了送人头，恐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就算克拉克及时出现，最终的结果恐怕也不过是被一网打尽而已，他不觉得克拉克这个笨蛋玩阴招能玩得过莱克斯·卢瑟。
“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里？”小乔突然问道，“费尽心思把艾尔维斯引到这里来，你不会只是想带艾尔维斯回家给你当儿子吧？”
艾尔维斯看着卢瑟，突然觉得这家伙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哥谭天台上有两幅面孔的莱克斯·卢瑟突然浮现在他眼前。
一道闪电划过艾尔维斯的脑海。
“不对，你不是莱克斯·卢瑟！”艾尔维斯说道，“真正的莱克斯卢瑟只当我是试验品，绝对不想让我当他儿子。你是莱克斯·卢瑟的第二人格！”
‘莱克斯·卢瑟’突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宝贝。是的，是我，我的出现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没办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小乔这下彻底糊涂了，他不明白这个光头到底在说什么，明明他就长着莱克斯·卢瑟的脸，就连莱克斯·卢瑟的首席秘书刚刚不是也听他的话吗？
不过小乔明智地没有说话，他还在努力消化他爸爸是超人这个事实。
在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前，他完全无法把爸爸和超人联系起来，但是一旦意识到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那过往的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是……”
艾尔维斯想起来，系统曾经告诉过他，他的能力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一旦过了时间限度，被他逆转的人格就会重新恢复正常。就算他曾经对莱克斯·卢瑟用了自己的超能力，现在也早就应该失效了吧。而且，这家伙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被逆转的人格，莱克斯·卢瑟的反面为什么还是个变态？
“别想了，跟我走吧。”卢瑟打断艾尔维斯的思绪，“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我亲爱的儿子。”
艾尔维斯翻了个白眼：“你确定不喊我一声爸爸吗？我是你的创造者。”
卢瑟：……
……
被艾尔维斯挤兑得几乎没了脾气的卢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属于克拉克·肯特的公寓，离开之前，小乔和艾尔维斯身上的定位装置全都被留在了克拉克的公寓里。
两个孩子打定主意要把小氪救出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只能先跟着卢瑟离开。
小乔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我感觉我快要烧着了。”
“所以你最好紧闭上你的红眼睛，”莱克斯·卢瑟说道，“如果你敢破坏我的实验室，相信我，我肯定连本带利从你爸爸身上讨要回来。”
他们现在正在莱克斯·卢瑟的实验室里，艾尔维斯猜测这个就是当初下水道的鼠鼠们发现的实验室。小氪恐怕当初是跑来这里，结果被莱克斯·卢瑟发现了踪迹。
“我以为你应该和莱克斯·卢瑟不一样，结果你做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差别。”艾尔维斯说道，“你是准备和他融为一体吗？”
他有些想不通，他在改变了凯瑟琳之后，凯瑟琳会因为善良的人格跳水自杀，怎么到莱克斯·卢瑟这里，这个混蛋就和原本的人格没有任何区别？
“亲爱的，是你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卢瑟笑了一下，“你的确让莱克斯·卢瑟产生了善良的人格，但是……善良的人就不能用糟糕的手段吗？善良的人就不会做出糟糕的事吗？你把你的能力看得太简单也太万能。”
“人格是需要培养的，也是会发生变化的，亲爱的。”‘莱克斯·卢瑟’继续说道，“也许最开始的我是善良的——你给我灌输的想法是保护这个世界，不再对超人类和异类抱着敌对的态度，我当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我可没有做任何损伤超人利益的事。可是，这不代表我自己不能学习新知识，不能继续进化。我差点被莱克斯·卢瑟想办法消灭，后来还不得不躲在他脑海深处免得被他发现……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吗？”
艾尔维斯略微想了一下这个新版‘莱克斯·卢瑟’的意思，大概明白了这应该得怪莱克斯·卢瑟自己，当初被他使用能力逆转的莱克斯·卢瑟并不清楚他的能力拥有时间限制，所以大概对方做了很多实验试图消灭这个第二人格。
结果误打误撞，不仅让这个第二人格找到了持续存在的方法，还把人逼得黑化了。
“我保证我不会像莱克斯·卢瑟一样站在人类至上的立场上，艾尔维斯。我有了新的名字，你可以叫我亚历山大。”卢瑟伸手想摸摸艾尔维斯的脑袋，结果被灵敏的小猫多躲开，他眼里或多或少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简直让人分不清楚他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因为艾尔维斯的躲避而感到伤心，“我对你始终怀有善意，艾尔维斯。我愿意爱人类、超人类、也愿意爱这个世界，你想看见一个与众不同的莱克斯·卢瑟吗？我发誓，你会看到的。”
艾尔维斯用越发怀疑的眼神看他。
不过，莱克斯·卢瑟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将艾尔维斯带到关押小氪的房间门口，让他通过门上的视窗看见里面的小氪。
大白狗虚弱地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睛，腹部有微弱起伏，显示他还活着。
艾尔维斯和小乔松了口气。
“说吧，你费尽心思把我带来你的实验室，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都清楚，小氪是莱克斯·卢瑟用来威胁艾尔维斯和小乔的人质，他俩目前谁都没有实力正面对上卢瑟。
但是卢瑟却要带着他们参观实验室，显然是别有目的。
“地下的污水是我瞒着莱克斯·卢瑟排放的，小氪原本应该回直接吃掉氪石，然后因为长时间无人救助死在这里。”莱克斯·卢瑟继续说道，“是我把融入这只蠢狗血液里的氪石粉末抽取出来了，你不用担心他有性命之危。”
他话音刚落，小乔和艾尔维斯之间却突然升起一道透明挡板。
艾尔维斯试图伸出手去拉小乔，结果却被莱克斯·卢瑟抓住肩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乔被关进了一巨大的透明‘罐头’里。
小乔纳森在里面拼命捶打玻璃，但是毫无用处，他的声音甚至都无法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