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 第159章

“学生初进翰林,深觉同僚个个出色,心中惭愧不已。想着笨鸟先飞,便留下来多下点微末功夫,也求不要与同僚相差太远才好,故此还不曾走。”

李学士闻言扫了他一眼,默了默,才道:“你有这心是好事,只也别学太迟,误了明日上朝。”

卢筝欢喜的应了一声:“是。”

李学士又往殿里瞧了瞧。

卢筝见着是往祁北南那三人的方向看的,心中愤愤,又道:“李学士可是寻任大人和祁大人有事?只他们已走多时了,有甚么事学生可代为转达。”

李学士又觑了卢筝一眼,道:“无事。”

言罢,与他客套了一句便也去了。

卢筝见着李学士走远,心中乐开了怀。

只以为自己给上司留得了个刻苦用功的好印象,连消带打的又教任珩与祁北南在上司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卢筝是谁挑选进来的庶吉士?”

李学士出去时,与他要好的学士言。

“不曾听闻呐,许就是吏部那头安排的。怎了?”

“感觉才能是弱了些,同批次进来的进士早早的都办完了手头上的公务离开了,独只他还留官署里头卖力。”

李学士凝着眉头道:“如今翰林清闲尚且如此,往后忙碌起来他能办几件事。”

同行的学士道:“许也是为给上司留个好印象罢了,初来肯多下些功夫也不是坏事。”

李学士却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甚么谁谁已走多时,顿时更觉得不对味了,摇头道:“他这心思倒是多,才能要是也能似心思一般多便好了。”

第91章

祁北南回到宅子, 换下官服,着了身常服。

再推门出来的时候,见着外头晴转阴, 已飘起了些薄雨。

秋日里头一落雨, 再吹上丝风就觉着有股冷意。

正说是觉得秋雨打桂花冷,萧元宝就端着一锅子热乎乎的汤来了。

“早要端过来,秦缰不知在哪处买了两只石榴,开出来又红又大, 正在灶屋那头分与大伙儿吃。”

萧元宝把炖锅放在屋中的桌子上,启开来盛了碗汤。

“我吃着也真是甜,早闻京都这头产的石榴好, 果然不是虚传的。”

祁北南嗅着清亮的炖汤, 也还真有些饿了。

端来尝吃了一口, 鲜得很, 足用了一整碗的汤, 这才用筷子夹了点炖得软烂的鸽子肉和王八肉吃。

萧元宝圈着手坐在祁北南对身处, 看着他吃的香。

“果真上朝累人。”

“虽是不曾做甚么体力活儿, 活跃了脑子, 总也是饿得快。”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道:“官署供得那餐午食, 一荤一素两个菜,味道甭说是能与你比, 就是灶上的妈妈都比那烧得好。”

“官署大人多,做得是大锅饭, 哪里能如小锅灶做出来得讲究。”

祁北南道:“大锅饭是一则, 外也是为着节约些经费。”

萧元宝道:“你觉着官署的饭菜不好吃便少用些,回来我与你做好吃的饭菜。”

祁北南笑着应了一声好。

“对了, 我今日出去买菜的时候还撞见了同住巷子里的一名官眷夫郎,人怪是擅谈的,还邀我去他家里做客。”

萧元宝与祁北南说了是巷子里的哪一家,又道:“下晌我唤文哥儿出去打听了一下,那户人家确实是做官的,那家的大人在工部做主事,姓鲍。”

“只是不曾打听出这户人家的人品如何。”

祁北南不认得这姓鲍的官员,估摸是个小官儿,不过工部主事也是从六品,眼下官阶也在他之上。

“傻哥儿,官宦人家轻易如何就能打听到他们家的人品,既知是做官的人家,寻常老百姓也不敢张口说人不是。便是寻了那跑闲的,若与之没有过好的交情,没有舍下大把的银子,人家也不会担着风险与你说这些。”

萧元宝想想也是,京城的跑闲不似县里的百事通,与他们家交情好,这才甚么都能从他那处打听到。

“那哥哥觉着我可要前去他们家里吃茶?”

萧元宝问道。

“既是一条巷子的邻里,去吃盏子茶倒是没什麽。”

祁北南道:“人还得是接触才知其人品,干是打听也不全然准确。只是也得谨慎小心些,少说多看。”

萧元宝应声:“我晓得了。”

祁北南吃了两碗汤下去,胃里暖洋洋的,又想起今日任珩的话。

不晓他是说笑的,还是真是要唤人来取从县里捎带回来的东西,他便将事情说与了萧元宝听。

两人一同去了杂货间,取了一只火腿两只风腌鸭子包整好,又封了一盒子干香蕈。

萧元宝想了想,又加了两罐子油酱菜。

祁北南多舍不得,不过想着还能再做,不是外头赶路时带的干粮,也便舍了。

翌日,下午些时候还真有个家丁上门来讨要,萧元宝便将一早准备的东西与了他带走。

那家丁见着人很快就取了东西来,又还是收拾好的,面上欢喜,谢了去了。

待着祁北南下职回来,与他说了这事情。

“人送了五斤龙眼来,两斤紫葡萄,又还有一盒子包得精致的柿饼。”

萧元宝把任家送来的水果取来与祁北南看,那龙眼圆润又大颗,剥开来沁甜,核儿丁点儿。

外头市场上的龙眼价便卖得已不低了,这样品质的龙眼,不知何其高价。

紫葡萄更是稀奇,皮儿不软,剥落不得,连皮吃也不酸,反是脆甜。

最为喜人的是连籽儿都不曾有。

祁北南道:“这是提子,不是葡萄。”

他看罢,唤文哥儿取些去洗出来吃。

萧元宝倒是听说过这水果,是冯娘子与他说的,言似葡萄一般,口感却比葡萄紧实。

他当时听来就觉着稀罕,如今乍见着还没反应过来就是提子。

“那岂不都是些贵重之物,咱们给那些土货只怕与人不对等。”

祁北南道:“是他主动与我讨礼的,乐意送这些东西来也是瞧得起咱家里,无妨。且这些对任大人言,许也算不得甚么十分珍贵之物。”

萧元宝闻此不由好奇:“这任大人究竟是什麽人物?出手如此阔绰大方。”

他今儿见着来取土货的家丁穿的都是细布好料子,收拾的怪是体面,全然抵得上大户些的人家的儿郎了。

祁北南道:“任家乃是世家大族,不单世代做官,一脉上还多出大官儿。任大人的曾祖、祖父都进了内阁。”

萧元宝唏嘘:“这样的人物竟不嫌咱们家门户小。”

祁北南道:“越是这般高门第,结人交友反倒是不大在意门户了,心中如何舒坦便如何来。”

过了几日,萧元宝受贾夫郎的邀,去了他家里头吃茶。

他倒也留下了心眼儿,定下了去回的时辰,说与了秦缰听着,到时候迟不见他回就去寻人。

虽他觉得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官宦人家,不至于进了他家的门子就出不来的道理。

不过碍于先时在县里牲口行那事儿,他还是更为谨慎些。

萧元宝带了文哥儿一道,门房前去通传了后,就引着他往里头走。

他留意了一下鲍家宅子,比他们家那赁下的屋倒是要大些,不过也只是个小二进的宅,算不得很宽敞。

伺候使用的人见了有两个,便是还有些不曾见的,想也是不多。

再见一应陈设,毕竟是京官儿,有些门脸,但也不算多富裕。

自然了,萧元宝也只是大致的得出个结论,说不准人家只是不曾显摆出来。

“宝哥儿可来了,我左右的盼着你来,早想喊你,只是前两日有些事情耽搁去了不得空。”

贾夫郎见着萧元宝,十分热络的招呼着他:“快去,把我收得那铁观音泡一壶来。”

“我这乍来,也不晓得夫郎欢喜甚么,只备下点稀薄的见礼。还望不嫌。”

萧元宝同文哥儿使了个眼色,人连忙将捧的礼奉于贾夫郎伺候的人。

“你也忒客气了些,上门来坐坐怎还拿礼,往后可不许这般了,多生分。”

说罢,教人收下了。

蒋夫郎邀萧元宝在一张罗汉床上闲坐,一会儿下人就端了两盏子香茶上来,又三碟子吃食。

一碟子这时节上外头常吃常见的桂花糕,一碟子坠着芝麻的干酥饼;外是一碗剥好了的石榴。

萧元宝瞧一应的叠碗盏子都是最寻常的款式,不过胜在是官碟。

“快尝尝,这桂花糕是我一早唤下头的人去买的,是觅香斋里的一位老师傅做的,寻常还轻易买不到。”

贾夫郎热络的用帕子亲取了一块儿给萧元宝。

萧元宝接下,尝吃了一口,桂花糕倒也软,就是甜得有些腻人了。

虽他还不曾去过觅香斋,但在冯娘子那处听过,说是京城里糕点做得极好的几处铺子之一。

闻说是宫里的人都爱去那处买糕点吃。

萧元宝不大信这般口味是觅香斋的老师傅做出来的,他面上挂着笑,估摸着贾夫郎说了假话。

至于为什麽,他猜测要么就是看他从外乡来的不识货,随意拿点吃食招待;要么就是鲍家手头并不宽松,又要做些面子。

萧元宝道:“果真是味道不一般,我来京里的时间不长,还不晓得京城中哪里的糕饼好吃。”

“你爱吃便多吃些。”

贾夫郎道:“我们家那大人,下职的时候总爱在街上与我捎买些吃食回来,我都吃得发腻了去。”

萧元宝奉承了一句:“鲍大人与夫郎当真是恩爱,教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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