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作用。
第二天苏乙就炖了鱼汤,而谢斯聿还真的给面子喝了几口。梁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都要气绿了。
这导致他今日没有直奔回家,专门在火箭班等着他哥放学。
如今谢斯聿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说是不小心摔的,但是梁宁始终觉得他哥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并且还跟最近一直献殷情的苏乙有关系。
“哥,你今天跟我回去吃晚饭吧!”
“不了。”谢斯聿收拾好卷子往前走。
吃饭并不是关键,梁宁嘀咕着:“哥,为什么苏乙老是送吃的给你?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嗯。”谢斯聿随意地附和了一句。
“哥,这个瘸子越来越不正常了,你要谨慎一些。”而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过来,准确的说,是直直地晃到了谢斯聿面前。
苏乙提了一袋核桃仁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梁宁利落地抢了过来。
在苏乙带着敌意的目光里,他率先从袋子里抓了一捧核桃仁放进自己嘴里,很警惕地说:“我先尝尝看,说不准有人下毒了呢!”
此时梁宁就差一根银针来判定苏乙的有害成分了。
核桃倒是挺香的,但他依旧认为苏乙是会让人某天口吐黑血的剧毒程度。
“又不是给你吃的!”苏乙抓住了袋子一角。
梁宁叉着手挡在谢斯聿面前,“你天天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哥都要被你烦死了!”
直到谢斯聿适时说了一句:“梁宁。”
梁宁愤怒地哼了一声,想着为什么他哥总叫他的名字啊?
“我不需要吃这些了。”谢斯聿的额头上还是留有疤痕,苏乙看着又懊恼又内疚,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药膏,“这是我从中医馆问来的,效果很好,你早晚擦一次,应该…应该就不会留痕了。”
“谢谢。”谢斯聿收下了药膏。
梁宁不知道又从哪里窜出来,从苏乙和他哥中间里挤出来,攥紧着谢斯聿的手臂往前走,喊道:“哎呀还走不走啊!有些人就跟粘人精一样!”
苏乙被梁宁往外推了一把,随后也紧跟上前。
于是一人在谢斯聿左边,另外一个在右边,倒像是谢斯聿的“带刀侍卫”。
梁宁忽然聊起自己的生日:“哥,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是不是在给我准备好礼物了?”
“准备了。”
“是嘛!哥,到时候你可得来家里吃饭了,家里已经准备了好多吃的。”
“好。”
拐了一个弯,苏乙看见梁宁对他作了一个特别丑陋的鬼脸。
晚上回到家,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苏乙打开灯,饥肠辘辘地走到冰箱面前,看了一眼冰箱上贴着的日历,碰巧的是,后天还是苏乙的生日。
可谓是相当晦气的巧合。
生日并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这一天,苏乙会在早上收到来自沈素的生日红包,然后上课,放学,最多晚上去吃一份豪华版的鸭血粉丝汤—外加一个大大的鸭腿,便就此结束。
可梁宁就不太一样,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盛装打扮了一番,头发也定型过,抹了啫喱,招摇过街,就差一节耀眼的金色皇冠戴在他肿胀的脑袋上了。
梁宁的妈妈还给班级里的老师同学送来了蛋糕,那可恶的班主任居然还收到了一束鲜花,苏乙鄙夷地看着梁宁趁着课余时间分蛋糕,一群人围着他,梁宁的课桌上也摆满了高高的生日礼物。
梁宁切了几块蛋糕就累了,他的狗腿可不少,帮着给他分蛋糕。梁宁站在人群里,像一只花孔雀那般刺眼,全身都淋满着幸福的金色光芒,大家都对他说着生日快乐。
幸福地过于拥挤,以至于他的生日礼物都要堆占到苏乙的课桌上了。
这时一小块蛋糕传到了苏乙的面前。
那还是一块幸运地拥有整块草莓的蛋糕,苏乙看了看,咽了咽口水,趁着没人发现把蛋糕拿去偷偷扔了。
谁要吃花孔雀的蛋糕。
第17章
苏乙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和梁宁同一天生日显然是很倒霉的事情。
倒数最后一课,梁宁瞥了一眼黑板,可真不巧,今天还是他和苏乙打扫卫生。鉴于梁宁在学校打造的阳光积极向上人设以及年级上会派人来检查卫生,梁宁到底是没有提前跑掉。
人总是要做一点表面功夫的,梁宁拿着扫把像鬼一样到处飘来飘去,和同学东聊聊西笑笑,实则什么也没干,甚至还飘在苏乙眼前,低声催着苏乙:“臭瘸子,你能不能扫快一点啊!我还要回去开party呢!”
“苏乙干什么都慢吞吞的,你能指望他,我来帮你吧梁宁。”吃了梁宁好处的同学倒是非常热心。
“那真是麻烦你了。”梁宁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说道。
苏乙掐着扫把头,都是人,为何梁宁如此让人心生厌烦。再者说,梁宁为什么不能被捣成蒜泥然后被发射到外太空呢?
教室里时不时传来梁宁嬉笑吵闹的声音。
正当梁宁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不经意间,苏乙悄无声息地把他的板凳往外拉开了一点,这个小动作做的相当迅速隐蔽,以至于梁宁最终都没发现是谁害他屁股受到重创的,随后空旷的教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是很沉重的声音。
看着梁宁摔在地上,苏乙拿着扫把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装作无事发生,又没忍住低笑了一声,心里直呼痛快过瘾,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便发现谢斯聿已经站在他们教室后门。
他和梁宁的位置刚好就在后门边上。
苏乙的笑容刹那间戛然而止,似乎自己也在谢斯聿面前狠狠栽了一个莽重的跟头。
此刻谢斯聿的目光正对着他,幽深复杂,他的眉心紧抿着,像是洞悉了一切。
“谢斯聿,你…你怎么来了?”苏乙做贼心虚地问道。
“来找梁宁。”谢斯聿走进教室,苏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往外撞开,随后便看见谢斯聿蹲下来问梁宁怎么样。
“出大事了!我屁股疼死了!”梁宁扶着腰,地面是湿的,那才拖完地,显然他帅气的裤子被弄的脏兮兮的。
他气得表情乱飞:“tmd谁把我椅子推开的啊!”无奈人多杂乱,梁宁到底也没瞧见是谁做的下流之事,只是苏乙忐忑不安地偏过头望向一边。
有了一群人帮忙,卫生终于是过关了,梁宁捂着屁股踹了板凳腿一脚,才跟着谢斯聿走出教室,身边还跟着几个梁宁平时玩的很好的朋友,梁宁邀请他们去家里开生日聚会。
苏乙也赶紧拿起书包一步一驱地跟在他们身后。
“哥,我的生日礼物呢?”梁宁想这礼物想好久了。
“放车里了。”
有了这句话,梁宁忍着屁股疼,也兴奋地边跑边跳地跑向学校门口,苏乙看似不在意,但是步伐也不由加快,想要看看谢斯聿到底要送什么东西给梁宁。
而他的手臂被人往后一拉,谢斯聿语气平淡地问道:“为什么要推开椅子?”
四下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而谢斯聿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明了,甚至是穿透耳膜的刺痛。
苏乙的脚步骤然停下,面色大变。已然是六月的季节,空气里浮现着燥热的热浪,人的心底却跟陷入井水一样透心凉。所以谢斯聿是是真的看见了,但为什么谢斯聿总能在他做坏事的时候神奇地出现?
“你很讨厌梁宁?”谢斯聿又低声问道。
这种问题倒是没必要,苏乙觉得他和梁宁平日里的关系已经表现得抽象又具体了。
“是很讨厌…”
“为什么?”
“我…我。”他抬头望向谢斯聿,嘴里却吐不出几句连串的话,而谢斯聿正平静地审视着他,像剑的泛起的冷光,那是一种近乎令人感到窒息的滋味,像是可以看透苏乙的血和肉,畸形的心理,以及内心堆积的阴暗。
苏乙吞了吞口水,手心直冒汗。
难道要对谢斯聿说,他就是很讨厌梁宁,内心低俗扭曲,嫉恨梁宁有这么多朋友,有这么多生日礼物,凭什么梁宁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幸福。
第一次被谢斯聿撞见刮车只是觉得心虚,到如今,更多的是被拆穿了的恐慌。可谢斯聿又会怎样看他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乙突然想要在谢斯聿面前表现出良好的形象?这和以前面对的严炜王家明不太一样,以往可能会伪装的合群一些,但总归干的坏事被人看到了也没大回事。
但如今面对的人是谢斯聿,情况完全不一样了,谢斯聿为了救他,至今额头上还留着不小的疤痕,况且看样子目前梁宁还真是谢斯聿最疼爱的弟弟。
最终苏乙决定忍辱负重,他泄气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害梁宁摔跤。”
对不起是可以说的,但对梁宁说一句对不起是万万不能实现的。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谢斯聿的表情是那么冷淡,莫名有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引得苏乙心中五味杂陈。
苏乙突然觉得委屈,“是…是他先叫我臭瘸子的。”
退一万步来讲,梁宁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叫自己臭瘸子吗?有很多次苏乙都偷偷闻着自己的衣服,明明自己夏天每天都换衣服的,哪里臭了。而梁宁打篮球汗淋淋地跑回教室,他又有多香。
“我…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而且我身上…不臭的。”到说后面的话,苏乙声音一下子就低软下来,他捏着书包带子,眼神躲闪。
“反正,我就是想说…”苏乙自我挣扎着,“以后我…我不会这样了。”到底还是想和谢斯聿做好朋友。
叶影轻轻游移在他的脸上,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显得人苍白失神。
看起来是那么低落。
倒是谢斯聿忽然间沉默不语。
梁宁在前面催促着他,谢斯聿先一步提上脚步。梁宁已经跑向了谢斯聿的车,后座上放了一个盒子,梁宁兴奋地拆开,苏乙跟孤魂一样走过去,也忍不住好奇地垫起脚看。
那是苏乙眼馋很久的游戏机,还配备最新款的光驱双手柄。
“啊啊啊啊我一直想要这个!但是那老头子不给我零花钱我都没法买!哥你太好了!”
梁宁不仅获得了苏乙最喜欢的游戏机,还用力抱了抱谢斯聿。为什么梁宁表达开心的方式,非得是要抱谢斯聿?哥宝男罢了。苏乙撇了撇下嘴唇,手无聊地翻了翻衣角,满脸鄙夷不屑。
梁宁带着他的几个朋友坐进了车里打算离开,谢斯聿走向另外一辆车,他突然往后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后面的苏乙。
苏乙整个人灰暗暗的,像是被巨大的乌云笼罩着,他偷窥着梁宁手上的抱着的游戏机外盒,像要把那盒子看穿了。
两人突然目光对视,苏乙偏过头,随后转身一个人走向公交车站。
谢斯聿突然叫住了兴奋不已的梁宁。
苏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没有什么空位,车站上等待的都是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
“苏乙!”
“你站住!”
苏乙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听见了梁宁那个讨厌鬼的声音。
梁宁跑过来,先歇了一口气,后又忍气吞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臭瘸子。”
但是他拧巴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表明苏乙是一个偷偷告状的阴险小人。这大好的日子里,梁宁不仅被他哥说了一顿,还被按头过来给这个瘸子说对不起。
可谓是天大的耻辱。
为了游戏机他忍了,梁宁话说的很慢,跟挤牙膏一样往外吐,脸都扁了一圈,“都给你道歉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