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一次他过生日商颂川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袖扣。
商颂川今晚的心情有些激动,跟在关瓷身后不依不饶,关瓷走进主卧,利落抬手关上门,商颂川一怔,手刚抬起头,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商颂川只好先去接电话,电话是公司员工打来的急事,商颂川挂断电话后,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关瓷还没从主卧里出来,商颂川砰砰敲着被反锁上的门,“关瓷,今天可是我生日,你把我关在卧室外面是要干什么?造反也不能挑……”
咔哒一声,门后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商颂川后退半步,眼角眉梢都愉悦上挑,但当看见出现在门后的人,或者说是“猫”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绷紧,眼神幽黑。
衣服是那天晚上在商颂川手机上瞥到的不堪入目的衣服,是在某种特殊场合使用的衣服。
不仅买了衣服,完美主义在此时此刻也有体现,他买了配套的黑色猫耳,黑色丝绒材质的项圈,甚至连毛茸茸的尾巴都装扮上了。
贴身的衣服一点不能隐藏凸起的小腹,可小腹浑圆饱满,从另外一种角度想,何尝不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商颂川往后退了半步,微眯眼眸,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近在咫尺货真价实的关小猫。
关瓷神色很镇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的地步,仿佛他穿的不是露出肩背的情趣猫咪装,而是即将登上宣讲台笔挺板正的西装。
紧接着,音乐声响起,关瓷穿着最私密的衣服,用最冷然的表情跳了一支舞,跳舞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商颂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商颂川距离他并不是很近,但他的眸光落在关瓷身上,像是猝了火苗的灯光,因为要接受光明,避无可避,关瓷只能接受被灼烧的蒸腾感。
关瓷最后一个摆臀没有跳好。
关瓷神色冷淡,脑袋里却有无数思绪划过,甚至因为没跳到位的最后一个动作,给自己今晚的表现扣了五分。
一舞结束,商颂川坐在床头,眸光深深地盯着关瓷,冲他说道:“过来。”
等关瓷走近了,商颂川拽了他一把,关瓷不太习惯但还是强行镇定地坐在了商颂川的大腿上。
商颂川嗅了嗅关瓷身上的味道,眼神很深,“不是说这件衣服不堪入目吗?为什么还要穿给我看。”
耳根红到充血,关瓷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因为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想要满足哥哥的生日愿望。”
唇瓣上猛地传来温热的触感,终于不用和商颂川炙热滚烫的目光对视,关瓷松了一口气,关瓷是个见过大场面,久经风雨的人,但是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过羞耻。
熟练地搂住商颂川的脖子,关瓷微微张开嘴,但就在这时候,商颂川忽然松开了关瓷,将人从大腿上抱走。
关瓷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商颂川起身叮嘱他道:“关瓷,时间到了,快换身衣服,我们上楼。”
“上楼?”
他穿成这样他说上楼?关瓷不受控制地瞥向商颂川身下某个部位,居然没有动静?
关瓷心头一凉,不是商颂川说想看他穿这身衣服吗?难道他是叶公好龙,并不喜欢今晩真正的惊喜?他抵抗不住的,是以往含蓄的引诱?
关瓷心乱如麻,匆匆在更衣室里换回正经人的衣服,因为心太乱,都没来得及问商颂川上什么楼。
商颂川搂着关瓷来到了顶楼。
今天南城的天气很好,如果是在荒僻的山林里,会看到满天的繁星,城市的天空只有霓虹灯折射出的暗红色。
御景湾视野最好的东边,上千架无人机有秩序地升上天空,勾勒出凤凰涅槃的绚烂一瞬。
“你安排的?”关瓷问身边的青年。
商颂川说:“关瓷,你这是明知故问。”
关瓷有一点不理解:“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关瓷当然记得商颂川生日,甚至比商颂川记得他的生日更早一点,那天晚上说忘记了不过是故意逗商颂川。
关瓷以前从来不喜欢逗人玩的,没什么意思,但是逗商颂川挺有意思的,当然也只是逗商颂川挺有意思。
商颂川想了想,回答:“因为不想只有我有礼物,我的爱人没有礼物。”
关瓷有时候会觉得商颂川很矛盾,明明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有时候一颗心又意外的纯情和年少。
他声音不大不小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的目光继续对视,噼里啪啦的火苗在看不见的地方燃烧。
几分钟后,御景湾六栋的某几位住户看见天空上的无人机表演时,急匆匆冲上天台,很快注意到了天台东侧,拥吻的两个青年。
关瓷比商颂川更先察觉天台上多出了其他人,他挣脱商颂川的束缚,抬起滚烫的脸颊,望向天际。
商颂川没有再强迫关瓷和他接吻,只是伸出手,在某些人窥探的视线里,牵想要牵的手。
一场无人机表演不到十分钟,这当然不是商颂川的惊喜习惯,今晚的无人机表演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关瓷和商颂川牵着手回家。
后半截无人机表演的时候,商颂川骨子里的纯情劲儿已经荡然无存了,比起和关瓷牵手,更想按着他接吻,只是后面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不好意思在别人的视线里明目张胆地接吻,而是关瓷不愿意。
老实说,关瓷也被商颂川的视线看的心痒,但是一场无人机表演打折下来最少也得八十万,一场表演八分钟,每分钟十万,换算成秒,一秒钟也得几千块钱。
关瓷虽然在努力接受对象很有钱的设定,但可以享受,不能浪费,他对于浪费两个字深恶痛绝,尤其是想到一秒钟几千块钱,关瓷恨不得把眼睛钉在无人机上。
知道商颂川压抑了一会儿,所以刚一打开门,就被人按在门上接吻,关瓷并不意外。
只是接吻没多久,商颂川呼吸浑浊地退后半步,眸光幽黑地盯着关瓷道:“关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吃蛋糕?”
关瓷推了推他身前的商颂川:“我去拿蛋糕。”
商颂川却没有从关瓷身前挪开。
关瓷眼带不解。
商颂川又道:“宝宝,在吃蛋糕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吃蛋糕之前还有什么仪式吗?关瓷以前过生日吃蛋糕不多,不太清楚。
商颂川不容拒绝地提出要求:“去把你刚才衣服穿上。”
蛋糕是很美味的,而且商颂川头次知道,原来蛋糕这么会流水,会发颤,会求饶,会叫老公,虽然蛋糕也是逼不得已的。
第61章
四月上旬的时候, 关瓷搬到了C市距离重合医院不与远的别墅里,别墅价格昂贵,但拥有高密度的树林, 住户和住户的间隙在一公里以上。
此外, 别墅一楼安装了全套的产科设备,别墅里的护士和阿姨都签过违约金高昂的保密合同。
关瓷已经接受了男人也会生孩子的设定,且很坦然淡定, 他不是很扭捏的人,但到底是极小概率的事,如果被宣扬出去,很容易对未来的生活造成影响。
谢燕医生下班后给关瓷做了全套检查, 正常的妊娠时间在三十九周左右, 关瓷妊娠三十二周, 孕晚期可以根据目前大人和胎儿的情况对手术计划略作调整。
“还不错, 比我去年做的那一台手术指标还要好一点。”谢燕医生笑着告诉关瓷和商颂川她的检查结果。
翌日回到医院, 和同院的两位专家开了一个专家会议, 谢燕又告诉关瓷,“鉴于男性和女性的生理特征的问题,我们还是更建议在妊娠三十七周左右进行开腹手术。”
关瓷和商颂川当然听医生的意见。
C市距离南城三百公里的距离,关瓷目前的身体状况良好,常理来说是可以做完检查和评估后,回到南城,手术前夕再来C市进行手术。
但孕后期害怕意外, 关瓷没有产道,如果到了必须分娩的时候只能进行手术, 三百公里的距离,谢燕医生当然不能及时赶到。
重合医院是国内声名赫赫的大医院, 妇产科和儿科声名在外,谢医生的病人和手术未来两个月都排满了,当然不可能放下重病垂危的病人去南城等候关瓷一人生产。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关瓷留在C市,有任何意外,医生都能及时进行手术。
南城到C市三百公里距离,商颂川每天下班后,花三个小时来C市,第二天天不亮出发,去远安科技上班。
但商颂川实在不想因为通勤的六个小时大幅度缩减和家庭成员在一起的时间,三天后,固定的直升机航线申请成功,南城到C市的通勤时间缩短到每天三个小时。
孕晚期身体上的不适很明显,下肢浮肿和抽筋是最严重的,甚至关瓷不管是站还是坐,都会出现腰骶疼腰,浮肿和抽筋都能被按摩缓解,胎儿成长压迫骨盆的疼痛没有有效的缓解方式。
不过关瓷并不觉难受,最起码没有孕早期的难受,孕早期不是生理上的不适,更多的不舒服源于心理。
怀孕这件事就像是得了恶性肿瘤一样难以接受,更不知道手术后的结局是什么,但现在关瓷很清楚秋秋也是上天在二十九岁这年送给他最大的礼物之一,同性恋终其一生没办法拥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但他和商颂川何其有幸,居然能拥有秋秋。
关瓷没有繁殖欲,他曾经很恐惧自己不能作为一个好父亲的存在,但二十九岁的这一年,他见识到了生命的斑斓多姿,忽然觉得可以带一个孩子来世界上体会各式各样的美好。
因为孕晚期之后的结果是非常笃定和确定的,生理上的不适被克服的轻而易举。
当然,关瓷也没有放弃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兼职。
关瓷这一年对于强大有了新的体会,不仅是自立自强,还是拥有敢于依靠他人的勇气和能力,敢于脆弱,接受脆弱,也是一种强大。
关瓷和商颂川育儿理念非常契合,比起希望他成为一个世俗意义成功的人,更希望他成长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孕晚期的睡前读物不是高等数学微积分和天体物理,是趣味横生的小故事。
关瓷躺在床上,他的肚子始终不像大多数孕妇一样巨大,商颂川给他泡完脚按摩完双腿后,盘腿坐在他身边,用一把低沉的嗓子读很有趣的故事。
秋秋很喜欢,这时候总是会动的很厉害。
生活不仅只围绕秋秋,湖心湾的别墅因为是关瓷回到南城后要居住的地方,最近两个月在紧急装修,对于未来一家三口要居住的地方,商颂川和关瓷都会有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两个人对今天花瓶里的茉莉比上一束茉莉绽放的时间更久一点,也都能产生强烈的倾诉欲。
周二晚上,因为要参加一个朋友儿子的满月宴,商颂川回到C市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
商颂川轻手轻脚地在客房洗漱后,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床头灯没关,他盯着关瓷熟睡的脸庞看了一会儿,抬起手,动作很轻柔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视线往下,看见关瓷凸起的小腹,商颂川关掉灯,还没全把不应该存在的负面情绪消化掉。
关瓷很快察觉到了商颂川的不对劲,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这天晚上,按摩完关瓷浮肿的下肢后,关瓷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不错眼珠地盯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男人,犀利地开始话题:“商颂川,你这两天有心事。”
商颂川露出哀怨的表情:“许医生说,如果要亲吻,不能深入,只能碰一碰,你现在更敏感了,很容易高潮。”
商颂川厚脸皮的话让关瓷卡了一下壳,他找回谈话主导权:“你这两天晚上在失眠,你为什么会失眠?”
商颂川神色有些微妙:“失眠,我什么时候失眠了?”
关瓷对他的不坦诚用下垂的唇角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大度地决定原谅伴侣的错误,他盯着他,有理有据地说:“这两天晚上,每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你睁开眼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困倦。”
商颂川精比常人旺盛,但不意味他不需要休息,最近公司事忙,尤其是三周后关瓷即将进行手术,他想把手术后的三个星期时间全都压榨出来,忙到昏头转向的地步。
有几次还没到平时睡觉的时间,商颂川就忍不住开始打呵欠。
关瓷劝过他,不用每天下班后都来C市,但是劝说之前,关瓷知道是浪费唇舌,结果果然如此,每天都会在橘红色的雾霭沉进地平线的最后一瞬,看到他的爱人神采奕奕的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关瓷,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会浪费精力的事,不会浪费精力去做,可当看到商颂川神采飞扬的脸色下没能完美隐藏的疲惫,还是忍不住劝说。
因为太忙了,关瓷膀胱被子宫挤压的孕晚期起夜频繁,商颂川虽然会清醒,但刚刚惊醒眼底的困倦犹存,这两天晚上起夜,商颂川眼睛里有红血丝,却没看到一点困意。
商颂川诧异道:“关瓷,你居然观察的这么仔细啊?这么点小细节都能发现,关瓷,你到底是有多爱我?福尔摩斯在世都看不出来的东西都被你看出来了,以后我要是有一点点不规矩……”
商颂川眉头一拧,自己都觉得很恶心,“不该用这个比方的。”
关瓷没被他高超的不要脸转移话题,他盯着商颂川,果断直接地问:“为什么?”
商颂川的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