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律师不回来,许应居然还有点睡不着,于是打开手机找到了之前那个电台男主播听。
傅朝年回房间发现许应还睁着眼睛没睡,有点诧异,他本以为许老师会像昨晚那样直接钻进被窝里装睡。
“你工作完了?”许应反而十分自然地靠在床头跟他打招呼。
傅朝年“嗯”了声,“你在听什么?”
许应摘下耳机,咳了声,有些遮掩地说:“没什么。”
傅朝年没说话,他走过去,从许应手里拿过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
许应没想到他直接抢,赶紧“哎”了声,想关掉电台直播,却被傅朝年抓住了两只手。
耳机里,低缓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傅朝年耳中。
——“亲爱的,我多么希望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你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地牵手和接吻,享受最浪漫……”
傅朝年把耳机摘了下来,垂眼看向许应,轻声问:“许老师睡前喜欢听这种的?”
“我……”许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危险的味道,硬着头皮说:“没有。”
“我昨晚也要给许老师讲故事,许老师说不用。”傅朝年俯身,嘴唇贴近许应的耳朵,低声道:“是因为我的声音不如这个男人好听吗?”
“不是。”许应被他暧昧蛊人的嗓音震得耳朵发麻,他偏头揉揉耳朵,如实解释道:“是因为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给我讲过故事哄睡,你走了之后我开始失眠了,所以才会听这个。”
傅朝年站在床头,目光沉沉看了他几秒,再度开口,“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个男人是我的替身。”
“不是。”许应打开手机,当着傅律师的面把男主播取关又把软件卸载,抬起头看着他,“没有替身。”
傅朝年没有说话。
许应:“傅律师,你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傅朝年变脸似的,突然弯唇笑了下,捏捏许应的耳朵说:“我只是没想到原来许老师这么离不开我,有点高兴而已。”
许应的嘴唇动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离不开你了。”
傅朝年笑了声,揉揉他的脑袋,“嗯,我知道,要给许老师留面子。”
他绕到床的另一侧,抬手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下。
“今晚也要抱着睡吗?”许应转身对着他,黑暗中的眼睛眨了一下。
傅朝年发现他家许老师今晚好像格外地主动,他没说话,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牙齿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朵,哑声道:“睡吧。”
“你、”许应猝不及防地在他怀里颤抖了下,“怎么又咬我耳朵?”
“对许老师偷听其他男人声音的惩罚。”傅朝年一本正经地说:“晚安。”
许应没出声,在心里说傅律师是小气鬼。
……
这一晚睡得比第一晚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因。
当许应早上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了傅律师这张美得令人嫉妒的脸的时候,他忽然又觉得楼下那沙发干脆还是别换了。
嗯,是的,许应现在又觉得先婚后爱的过程其实也没那么难适应了。
尤其是先婚后爱的对象是一位美人,而他又刚好是颜控的情况下,也不能怪许应反复变卦。
于是早餐的时候,许应和傅朝年说要不然他们还是睡一张床,傅朝年顿了下,说可以。
既然这次是许应主动提的,那就说明许老师是完全心甘情愿了,他就不用再担心许应有负担。
而且傅朝年认为自己有必要忍下欲.望,晚上时刻守在许应身边,免得再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电子男人不知道从哪个软件里突然蹦出来勾搭他家许老师。
不就是同床吗?
让他忍,他可以忍。
-
徐宁再次给许应打电话是周三早上,说组好人了。
考虑到许应不爱热闹,所以一共就六个人,除了傅岁岁和徐宁两条单身狗,许应和傅朝年两人是一对,另外两个男生也是一对。
徐宁在电话里面意有所指地对许应说:“那两个男生特别Open,希望你和你家傅律师能多向人家好好学习。”
他特意在“好好学习”四个字上面加了重音,许应沉默了一下,说:“知道了。”
许应中午和傅律师说了聚会的这件事。
傅朝年:“岁岁也在?”
“嗯,她不是你妹妹吗,我觉得上次我和她见面太仓促了。”许应淡定地说。
傅朝年说了声“好”,然后顿了下,解释说:“我只是有点意外,我以为你……”
许应:“什么?”
“…我以为你会介意和我家里人见面。”
不过既然都已经提到这了,傅朝年沉下一口气,缓声说:“许老师,其实我爸妈也想见你,他们知道我结婚了。”
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许应提这件事,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许应以前经历过什么,担心许应会抗拒参与到新的家庭里。
“叔叔阿姨想见我?”许应愣了下,“什么时候?”
“他们让我这周末回家吃饭,许老师怎么想?”
许应抿唇,“抱歉,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和傅律师结婚确实跳过了见家长这一步。因为许应自己单方面的原因,他觉得父母那边无关紧要,但却忘了傅律师和他不一样。
傅律师是在和谐幸福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也许对傅律师来说,婚姻能获得父母的认同和支持应该很重要吧。
“我不是抗拒见他们,我只是、”许应眉头紧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说不出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配不上傅朝年。
许应不是抗拒,是胆怯。
“许老师不用解释什么。”傅律师心疼地抱了抱许应,一下一下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抚,嗓音温柔:“没关系的,现在不想见就以后再见,慢慢来,不着急。要是以后还是不想见,那就不见了,我们照样过我们的日子,嗯?好不好?”
“而且你想,我这么喜欢你,我随我爸妈,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见面,他们都一定会喜欢你的。”傅朝年摸了摸许应泛红潮湿的眼尾,轻声哄道:“不哭了,许老师。”
“怪我,又让我们许老师变哭包了。”
许应本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可偏偏傅律师这么温声细语哄他,害得他反而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
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僵硬道:“我没有。”
“好,你没有。那这件事先放着,晚上不是还要聚会吗?我们先去公证局,然后再去酒吧,许老师看这样安排可以吗?”傅朝年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从公文包里翻出之前签好的协议。
许应看着那两份署了名的协议,喉结滚了下,略有些艰难地说:“傅朝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傅朝年:“什么?”
“我们不结婚也可以继续同居、恋爱,这样如果以后你想分……”
“你在说什么傻话?”傅朝年面色不悦地捂住许应的嘴,“结婚,现在就结。”
“许应,我既然已经认定了你,那就是你,没有别人。”傅朝年有一点生气,用力捏了下他的脸,不容置喙道:“相信我,不要胡思乱想。”
“……”
许应不说话了,不安定的心脏被傅律师坚定的话语哄得软成一团。
他们过了午休的时间就出发去公证局,傅律师好像生怕许应突然反悔似的,一路把车开的很快,时不时还要转头看副驾驶上的许应一眼。
许应一路没有说话,他有点紧张。
帮他们办理公证手续的是一位年轻小姐姐,但走起流程来十分熟练利落,毕竟不是来这里公证结婚的男性情况也不止许应和傅朝年这一对。
只是这对看起来比之前的好看,小姐姐工作的时候心情更好。
公证材料提交之后就要等着上面审批,小姐姐跟他们确认了一遍,就微笑着让他们回家等通知了。
然后,许应和傅朝年手牵手走出公证局,他有点恍惚,“就这么简单?”
“审查过程不简单,不过我们的协议没问题,许老师只需要等好消息就行。”傅朝年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捏了下他的手,“我们现在去酒吧?”
“嗯,先过去吧。”许应垂眼说。
……
到酒吧也就六点多,这个时间人还不多,但徐宁组的人已经都到了。
傅岁岁一看到他哥和许应牵手进来,眼睛就蹭地一下亮起来,挥着手喊道:“哥,许应哥!”
许应也跟傅岁岁打了个招呼。
傅朝年跟傅岁岁就没这么客气了,他把人按在椅子上,让她哪怕稍微收敛那么一点也好。
蓝夜毕竟是gay吧,所以徐宁找来的另外一对情侣也都是男生。两人确实open,坐着的时候不好好坐,而是要亲密的搂着腰坐,喝着酒的功夫偶尔还要对视一眼,在几人面前亲一口。
傅岁岁晚点要唱歌,她不喝酒只喝饮料,咬着吸管,盯着他们看得兴致勃勃。
然后再扭头看他哥和许应,满眼写着:你们也喝了酒,你们怎么不亲?
许应咳了声,被酒呛到,一下就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傅朝年拍了拍他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盯着许应红透的耳朵,没有说话。
徐宁是老酒吧人了,他很快就张罗起了玩游戏,摇骰子或者小姐牌。
酒吧里游戏的惩罚很有说法,干净一点的就是喝酒,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脏的可就多了,五花八门。
他们玩干净的,输了就是喝酒。
傅岁岁不太喜欢这个环节,想了想还是抛弃他哥和许应,到后台候场去了。
许应来之前就存着要借酒劲儿去亲傅律师的心思,所以每次到他输游戏的时候,他喝酒都喝得很猛,一轮又一轮,到最后几乎是一口闷。
“我靠,你慢点!”
徐宁什么时候见过许应这么喝酒?他心说你再想和你家律师发生点啥也得保留点清醒啊!
他凑过去在许应耳边咬着牙低声提醒:“行了行了,差不多七分醉得了。”
然而许应却皱眉把他推开,身体左右晃晃,指责道:“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我有老公了。”
徐宁:“……6。”
666!
听他这么说话,傅朝年虽然窃喜但也知道许老师肯定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