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剑修他声名狼藉 第13章

“典型的受害者心态。”陆祺设身处地,如果自己是六班的一员,真心喂给这么个白眼狼,肯定恨得牙痒痒,做鬼也不能放过她。

可他看见聂楠的样子,又顿觉唏嘘不已,末了只能沧桑无限地感慨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凌怀苏蓦地开了口,对聂楠道:“画室里有一幅画,署名冉新月,你知道吧?”

“……”聂楠茫然看向凌怀苏,不明白他忽然提起的意思。

那是冉新月画给她的,但那段时间她们因为荣洮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加上聂楠精神状况糟糕,不仅没收,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因为画上的内容是聂楠长发的背影,冉新月不知道,长发对当时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你没好好看过那幅画吧。”凌怀苏向镜楚摊开手,后者事先准备好似的,递来一幅画。

是他们离开画室时顺手捎带的。

聂楠怔然接过画纸,徐徐展开。她这才看到,画面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To楠楠:

十八岁生日快乐,恭喜我的小公主成年啦!

悄咪咪告诉你,我的成年愿望,是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如果说刚才,被拆穿、被告知真相,聂楠的反应是逃避与自暴自弃的话,直到这时,她的泪水才开了闸似的涌泄而出。

那幅画犹如千斤重,聂楠怎么也拿不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绞痛的滋味。

她开始孩子般放声大哭。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冉新月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可我拼命学习,是想补上文化课,能和你考进同一所好大学。”

“对、对不起……”聂楠哽咽着摇着头,只能苍白无力地一遍遍重复,“我对不起你们……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四周场景再次开始摇晃,怨念从聂楠身体中散出,只不过这次温和得多,如同潺潺小溪,轻柔地飘过众人身旁,没了那刀子般的锐利。她的身影也开始逐渐变得黯淡。

场要自行消散了。

凌怀苏忙问:“那株紫红色的花是谁给你的?”

聂楠仍在抽泣:“是一个面目不清、雌雄难辨的人,声音像女人。”

雌雄莫辨……

凌怀苏想起了百棺村那尊山神像。

“她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聂楠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她出现的次数不多,不过,我只有在学校才能见到她。”

陆祺想起什么,忙不迭扯着嗓子道:“哎,等等,镇在哪啊€€€€”

可惜聂楠已经无法回答了,她的身形越来越透明,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看向冉新月,试探着伸出手,却又收了回去。她们一同融散在飘渺的煞气中。

丝缕雾气纠缠远去,像两只翩然的蝴蝶。

陆祺伸着恋恋不舍的脖子,没套到话,有点崩溃:“这么大个学校,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谁知道镇长什么样?”

“别看了。”凌怀苏迈着四方步,不疾不徐地踱到窗边,寝室在六楼,能俯瞰半片校园。

他望着远方说:“镇就在……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操场。”

陆祺一脸懵:“为什么??”

凌怀苏略显无奈地看了镜楚一眼,向后者求助。

镜楚得了暗示,解释得不情不愿:“她一出现就说过,操场翻修,为了不让我们过去。镇是场的基石,所以场主会下意识阻碍别人靠近镇。”

“哦……”陆祺顿觉自己成了屋内的智商盆地,无地自容了两秒又支棱起来,理直气壮道,“不对呀,我那时候还没进来呢,不知道不能怪我吧!”

镜楚剜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后来为什么进来了?”

陆祺:“……”

他闭嘴还不成吗。

深悟祸从口出的道理,陆祺安安分分捂住嘴,锯嘴葫芦当了没两秒又小声道:“那,我们现在去操场?”

“你慢慢走,我便不奉陪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凌怀苏笑着朝镜楚偏了偏头,“美人,走吧?”

还没等陆祺明白他怎么个“不奉陪”法,就见镜楚一揽凌怀苏的腰,俩人干脆利落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六楼。

陆祺:“???”

他目瞪口呆在原地半分钟,才想起跑过去趴在窗台看,人早就没影了。

陆祺幽幽叹了口气,望向身后的白狐:“看来只剩你我相依为命了,好兄弟……”

结果那白狐大概不屑于和他相依为命,满脸嫌弃地扭过高贵的头颅,一溜烟跑了。

陆祺:“……”

这个世界有毒。

第12章 阵法

随着两道身形飞快向操场掠去,罗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地面,张牙舞爪阻挡他们的去路。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镜楚一抖手腕,“不禁”悍然而出,将拦路的罗摩甩成了炸开的烟花,凌怀苏这才发现他这弦还能当鞭子使。

有镜楚在,凌怀苏连出手的力气的省了。

他十分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趁机欣赏了会对方全神贯注的侧颜,越发觉得这人简直是照着自己审美长的,加上跳窗时那令人心猿意马的一搂,虽然片刻后便松开了,却搂得凌怀苏心花怒放,收敛了几个时辰的嘴贱本性终于在此时重见天日。

凌怀苏带着笑意道:“美人配佳弦,你这武器还挺趁手,祖传的?”

镜楚偏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冰山脸仿佛在问“你说呢”。

“这么好的宝贝,捆我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凌怀苏朝他递了个秋波,“打个商量,等从这里出去,就把我放了吧,这位……怎么称呼?”

合着一起在场里滚了这么多遭,连名字都不知道。镜处长咬牙切齿地又乜他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镜、楚。”

“心如明镜,楚楚动人,是个好名字。”凌怀苏紧跟他身后,也不知这人看什么长大的,没正没经的话张口就来,“这位镜公子,我见你相貌过人、谈吐不凡,想必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就算你对我一见钟情,想要培养感情,也可以慢慢来嘛,何必巧取豪夺……”

镜楚猛地€€住脚步,凌怀苏险些撞进他后背,还以为他被自己调戏€€了毛,然后听见他公事公办地说:“到了。”

与外面水泄不通的罗摩包围圈不同,操场上空无一物。

镜楚目光扫过橡胶跑道,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但他一时找不出那异样的来源。

见他犹豫,凌怀苏当即自告奋勇道:“这样吧美人,我帮你最后一个忙,把镇挖出来,之后便两清,如何?”

说完不等镜楚答复,祝邪已经出手,直直插-进人工草坪。蛛网般的裂隙以魔剑为中心蔓延开,凌怀苏后退一步,面不改色地运气稳住元神。

某处缝隙里,逸散的黑气格外浓郁,凌怀苏一眼瞥见,朝镜楚露出个孔雀开屏的笑容,“在这等着,我去……”

“我去”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一阵天摇地动,破裂的操场地面骤然爆发出强光。

不祥的红光沿着诡谲的纹路游走,势不可挡地将操场上的两人围困其间。

镜楚眼皮重重一跳,电光石火间想起了被他抛诸脑后的异常€€€€

幻场和煞场共存固然麻烦,威力全开的煞气虽来势汹汹,却也不算无解。迄今为止,他们还没遇到过称得上“棘手”的情况。

可这是甲等一阶!

镜楚立刻甩出长弦,击向即将成形的光路,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强光首尾相衔,阵法成型,将两人齐齐拉入幻境中。

***

强光带来的目眩中,凌怀苏不适地闭着眼,嗅到了风沙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一时间,他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缓缓张开眼睛,就见眼前荒漠戈壁,飞沙走石,不远处的地面,半埋着一具不知什么生物的骸骨。

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瞬,凌怀苏心头一沉,一眼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蛮荒谷。

“镜楚?”凌怀苏尝试传音,却迟迟得不到响应€€€€阵法阻断了他和镜楚之间的联系。

凌怀苏眉心蹙起一道浅痕,他面容严肃,那点轻佻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布有大阵,而他竟丝毫没觉察。

他因剑入道,是个货真价实的剑修,对阵法所知不多,却也能分辨出一些基础的阵,知道该怎么破。

可这个阵,他乍一看没分辨出是什么类型,也感应不到确切的阵眼。

但蛮荒谷早在四千年前便被他填平了,说明眼前这个山谷只是他头脑中的幻觉。

此地对于凌怀苏来说,着实算不上一段美好的记忆。法阵不怀好意地把蛮荒谷从他脑子里搬出来,估计和梦魇有同种功效,是想让入阵者重临恐惧,自己吓死自己。

可惜凌怀苏心比天大,目前还没有什么能让他吓破胆的东西。

他扫视过光秃秃的黄土。呜呜风声贯耳,其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低吼,将他身临其境地带回坠入蛮荒的那天。

一声凄厉的咆哮在不远处响起,凌怀苏翻过丘壑,只见黄沙之上,两只魔物正你死我活地互相撕咬着,四周堆满了奇形怪状的尸体。

魔物一个类牛,一个类雕。像雕的那头魔物已然是强弩之末,一击失利便被一口咬住脖子,登时血流如注,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腥臭的血味。它徒劳地扑扇翅膀,垂死挣扎片刻后终于没了动静。

牛魔仍未停下,张嘴如饥似渴地啃食它的尸体,每吞下一口血肉,牛头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多像一分人样。等它三两口把四周的尸体吞噬殆尽,身上的魔气已经有如实质。

每一只大魔的降世,势必伴随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而蛮荒谷,就是魔头的摇篮。

身后忽然一阵€€€€€€€€,凌怀苏反应迅速,闪身避至一旁,下一刻,一对獠牙险险擦过他身侧,魔蛇咬了个空。

这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牛魔,它猛地看过来,猩红双目险恶地盯着形影单薄的凌怀苏。魔蛇也吐着信子,眯起竖瞳。

两只魔物对视一眼,居然达成共识,一致缓缓向凌怀苏这个“最像人”的逼近。

凌怀苏:“……”

前后夹击,他只得握紧剑柄,在魔物扑来时后仰躲避,一剑刺穿蛇腹,而后剑尖回旋,未消的剑意横扫牛魔。

魔物轰然倒地,挥出的剑气荡出,却触碰到什么,忽然调转方向,朝凌怀苏反弹而来!

凌怀苏瞳孔一缩,下意识横剑抵挡,剑气击中剑身发出嗡然声响,凌怀苏被自己的剑气震得手腕一麻,谁知那剑气仍未散,被反弹分裂成了好几道,成倍的剑气再次见缝插针地追上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所有攻击都会被加倍奉还,只能躲不能打。

这阵恶心人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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