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宜:“!!!”
她震惊:“我睡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叫我?”
江枝长长地嗯了一声:“可能因为你是小猪,怎么叫都叫不醒。”
陈冬宜:“?”
江枝说:“没事,我算过了,回程半个小时,我到了直接值日。”
陈冬宜:“我……”
江枝又说:“明天不用起那么早。”
陈冬宜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她和方点点钱织的三人小群里,她花了整个早自习阐述这件事,并在最后打上无数个问号:“江枝是不是暗恋我啊???”
【方点点】:是明恋吧[发呆]
【钱织】:她舍不得叫你……老大……她爱你
【方点点】:不说别的,就光她为了你都放弃了学习时间,这还不是爱吗?谈吧,就当是为了我!
【钱织】:可是班长应该不会想早恋吧?
【方点点】:趁还有机会早恋赶紧早恋吧!马上就早恋不了了!
【钱织】:支持。。。
【方点点】:老大怎么不说话了?老大你说句话啊老大!
【钱织】:老大的手机被没收了
【方点点】:妻管严可怕如斯
陈冬宜的手机确实被江枝没收了,并被发配去收作业,她收作业像收保护费,直接粗暴,没到五分钟就收起了。
她跟江枝得意:“有威严吧?”
江枝点点头:“以后都让你来收。”
陈冬宜:“嘿嘿!”
方点点和钱织蛐蛐她:“不知道当苦力在乐什么,啧啧啧!”
陈冬宜把两个人拉过来,一手揽一个,低下声威胁她俩:“我和班长还没捅破窗户纸,你俩再调侃让她不敢跟我说话了我饶不了你们两个。”
钱织和方点点连忙求饶:“老大我们错了。”
“方点点!”正要把作业往办公室送的江枝突然开口:“你去把黑板擦一下。钱织——”她打量了一圈,说:“你跟我一起送作业。”
从没干过这些的钱织和方点点一愣:“我们吗?”
江枝点头:“就是你们。”
她俩从陈冬宜的臂弯里钻出来,一脸懵逼地一个去擦黑板一个去送作业,留陈冬宜在原地发呆:江枝为什么不叫她?舍不得她干活?
陈冬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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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
体育课是她们最期待和最轻松的课,虽然每节课都要跑步,但基本上跑完步体育老师就会让她们解散自由活动,有好学生如江枝就会回班级写作业,而坏学生如陈冬宜则轻则去小卖部买吃的,重则翻墙出去上网,反正是不会安分地待在操场上。
这次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江枝没有回教室,陈冬宜也没有跑路,跟其她同学一样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发呆。
发了会儿呆后,陈冬宜问:“你不回教室吗?”
江枝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回。”
顿了下,江枝问:“你不去网吧?”
陈冬宜摇头:“不去。”
又是沉默。
陈冬宜低着头,看到江枝的手放在草坪上,修剪干净的指甲上有淡淡的月牙,她的指尖动了动,想去触碰的那一刻,她闻到江枝的发香,被风吹起。
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第48章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去走走路。
于是两个人就绕着暗红色的跑道慢吞吞地走起路来, 绕了一圈时,陈冬宜忽然说:“我想给我妈打电话。”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却又命中注定。
她从前犹豫,是总觉得时机不对, 她还没有准备好, 想到总觉得胆怯, 便被她放到一旁, 不敢多看一眼。她以为她要花很长时间来做准备,至少也准备到暑假去欧洲的前一夜。
可是就这么突如其来的, 在这样微风轻拂的夏天, 在江枝的身边, 她心里前所未有地安定下来,可以支撑她打这一通电话。
江枝对她的提议愣了下:“你带手机了?”
陈冬宜:“……这是重点吗!”
江枝哦了一声:“我就是想你带着手机跑步不好跑。”
陈冬宜心里又开始冒些“她好关心我”的粉红泡泡, 在两人之间跑来跑去,结成只属于她们的结界。
陈冬宜轻咳一声:“还好啦, 我比较热爱跑步。”
江枝若有所思:“那我先回避。”
“不要。”陈冬宜抓住江枝的手腕, 她的手腕好细, 在她的手掌里愈发显得纤瘦, 陈冬宜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她:“陪着我。”
江枝缓慢地回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时差有七个小时, 那边才八点多,这通电话接通的很慢, 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用当地语言问了声好,陈冬宜用英语回复, 问乔珍女士在这家疗养院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 又问可以跟她通话吗?
那人问她是哪位。
陈冬宜低声说:“我是她的女儿。”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登记好信息后,让她稍等片刻, 然后便是长久的安静。陈冬宜握着江枝手腕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江枝安抚地拍了拍,夸她:“你的口语真好听。”
陈冬宜的注意力被移开了些,放空的目光定在江枝的脸上,她牵出一丝笑:“班长。”
江枝轻声温柔:“我在这。”
陈冬宜便像注入了无穷的能量般,原本摇动生怯的心又生出了巨大的勇气,她长吸一口气,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
越来越近。
有人拿起了听筒。
她开口:“喂?”
陈冬宜的喉咙发干,好一会儿才回了个你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告知打来电话的是她,语气漫不经心:“有事吗?”
“是我。”陈冬宜用中文说:“我是陈冬宜。”
沉默。
沉默。
无尽的沉默。
悬挂在无形的电话线上,顺着电流在地球的两端蔓延,这股沉默似乎是隐形的,绞在陈冬宜的脖子上,她觉得窒息,她需要被拯救。
江枝捏了下她的手。
窒息感突然消失,她被拯救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声音:“冬宜?”
颤抖着的,不掺杂任何装出来的不在乎,漫不经心的面具被丢到了一边,她握紧了听筒,不可置信地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冬宜?”
陈冬宜定了定心神:“是我。”
她说:“妈妈。”
话刚落音滚烫的泪水就从眼眶里跌落下来,撞到了江枝的手背上,她的心被烫得缩了下,想把陈冬宜包裹起来,为陈冬宜建造一座没有烦恼的乌托邦。
这场通话持续了快三十分钟。
下课铃声打响,嘈杂的玩闹声和又响起的上课铃声都远去,这节课没有班排到上体育课,整个校园都安静了下来,陈冬宜才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那一秒,江枝就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做得很好了,冬宜。”
陈冬宜埋在她的怀里哭,她有一两分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这十几年来的苦难,还是哭她母亲的遭遇,是哭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哭她有这样可以放肆大哭的怀抱。
或许都有,或许都哭。
江枝去小卖部给她买了瓶冰奶,用冰冰凉的瓶身贴住她哭肿的眼睛:“方点点和钱织知道你哭成这样,会不会不认你当老大了?”
“她们敢?”陈冬宜瓮声瓮气地抬高声音:“看我不揍她们!”
江枝笑:“好好好,揍她们。”
陈冬宜眯着眼看她:“你作为班长你都不管啊?”
江枝耸耸肩:“我又不会打架,最多给你们都记下来,然后告诉老师吧。”
陈冬宜切了一声:“打小报告。”
“对啊。”江枝说:“有什么不对吗?我又解决不了,在学校告诉老师,出了校门报警,这是成年……未成年人的解决问题方式,聪明的。”
陈冬宜点头:“聪明的班长逃课了。”
江枝说:“这节课不重要。”
陈冬宜惊讶:“对你来说还有不重要的课?”
江枝说:“有啊,现在你比较重要。”
陈冬宜鼻子一酸,又想哭了,她好不容易把哭意压下去,平复了下心情,说:“我妈没疯,她的精神状态没问题。”
江枝点头。
当男人没办法控制一个女人,想要毁掉她时就会说她疯了。
“甚至她这些年都在调查陈先的事,但是怕被陈先发觉,所以进展很慢,但是也比我快多了,她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她怕陈先栽了我的生活也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