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一焕猛地睁开眼,迅速起身避开。
一个男人一脚踹在了他之前坐的椅子上,见踹了个空,眉头不满的拧起:“你还敢躲!”
余一焕环顾四周,快速走进了个房间把门锁上。
男人疯狂拍门:“给老子出来!”
【那是谁】
【你爹】
“……”
房间很小,布局陈旧。
余一焕倒在了沙发上,接收属于原主的记忆。
这是个现代世界。
原主原桥,家中独子,十九岁,和父母一起从小就住在A市的老城区,父母都在一家小工厂工作,薪资不高,却也足够一家生活。
后来他父亲结识了一些“朋友”,学会了和人花天酒地,每天下班不再是和老婆一起回家,而是出去喝酒玩耍,后面更是沾上了赌博,因心神不济,一次操作失误中被工厂开除。
家里就变成了原母一人工作,养活全家。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偏偏原父工作找得又不认真,总是拖着,出门就是和朋友们玩儿,四处晃荡。后来被念叨烦了,才在朋友的推荐下去给另一家工厂当保安了。
他的性子逐渐偏激,一有不满就动手动脚,对妻儿非打即骂。原母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呢?原本沉默老实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一个暴躁家暴男了?
她想不通,她受不了,要跟他离婚,带着儿子另过。原父当然不同意,放言她要是敢继续胡闹他就要去学校闹儿子,让他没得书读!原母只能暂时妥协。
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桥的性格越来越沉郁,原母过得也很压抑,唯有原父该吃吃该喝喝,活生生成了个酒鬼和赌鬼。
去年原桥高考失利,在原母的坚持下复读一年,眼看着今年的高考要到了,原母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原父不仅不照料,还强硬的拿走了车主给的赔偿金。
原主本就为了准备高考而没日没夜的复习,生怕再次失利。原母出车祸后他又忙前忙后的照应,已经整整一个月没睡过好觉,极致的压力与精神疲惫让他几度昏厥。
刚才他就是得知了原父把赔偿金拿走了他才匆匆回家劝说,生怕原父把这笔钱拿去赌,不管原母的死活。只是他刚回家坐下,就骤然没了。
“……”
生生猝死。
余一焕一手捂住胸口上,喃喃道:“真惨。”
虽然身体被他接受了,但身体的疲累还在,他只觉得浑身沉重僵硬。
门外原父还在疯狂拍门。
余一焕揉了揉眉心,猛地走过去开门,一脚踹飞了原父。
一声痛呼过后,原父生气了滔天怒火:“反了你了,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不把你……额草!你他啊——”
余一焕一脚踩在他胸口上,碾了又碾:“把我妈的赔偿金拿来。”
“拿个屁!”
原父伸手要抓他的腿,余一焕猛地收回,然后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腕上:“拿钱来。”
“啊——你他吗……”
“……”
一番父慈子孝的交流后,余一焕拿钱走人。
前往医院的公交车上,余一焕的睡意来势汹汹:【我睡会儿,到站叫我。】
贺棱:【好。】
余一焕面色苍白,胡茬凌乱,眼圈青黑一片,双眼充斥着血丝……明明十九岁的少年,看着却是一副颓废大叔的模样。
得到回复后,他闭上眼一秒睡了过去。
他这次的雷厉风行让贺棱有些刮目相看,深觉这个世界选的不错,下次再好好挑挑。
半个多小时候,贺棱温柔的电醒了他:【到站了。】
余一焕:“……”酥麻。
他打了个呵欠,轻飘飘的下了车,双眸涣散的前往医院。
原母这次出车祸,主要原因是她精神恍惚了,没看红灯就突然闯了出去,被一辆刹车不及的车给撞飞了,又被旁边的车二度撞碾……
最惨的就是双腿,其他脑震荡、多次擦伤挫伤就不算什么了。
那两个车主商量着把她的医药费给付了,又额外给了一笔赔偿金,表示仁至义尽。
医药费存在了医院,赔偿金却被原父给拿走了。
贺棱:【走过了】
余一焕脚步一顿,后退了几步,进了一个病房。
原母躺在病床上,双腿被抬起固定,陷入了沉睡。
余一焕打了个呵欠,扯了张椅子趴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身体有些撑不住了,我得睡一下】
贺棱:【好】
他想了一下,这次没有准备化身,只静静看着他操作便好。以后多选些有羁绊的身份,那就不用他额外搞一个了。
余一焕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又是被酥酥麻麻的电流给电醒的。
【该吃晚饭了。我是说,该给你母亲准备晚饭了。】
余一焕坐起身,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再电一下。】
【?】
【有点头疼,过电后的爽感能稍微压住疼痛。】
贺棱面无表情的给他渡了一道持续电流。
余一焕朝已经醒过来的原母交代了一声,紧抿着唇一路被电出了医院,整个人都麻了。
【够了,停下吧。】
杏花林里,贺棱轻抚着酒杯,神情诡异:【倒没想到,帝君还有这等嗜好。】
余一焕:【停下,然后闭嘴。】
贺棱轻笑一声,挥手消去他体内的电流,喝了两口酒,还是没忍住调侃:【真不用继续吗?放松一下也好啊。】
【活着多好,别找死。】
贺棱遗憾道:【这两世不见帝君快活,我还以为帝君清心寡欲呢,原来是刺激不够。】
【……】
余一焕也没想到。
好在等他离开了医院的时候,支棱起的已经软化,太阳穴的隐隐胀痛感让他无暇和贺棱争吵,沉默的去对面饭馆打包了一些饭。
回到医院后,他先是喂好原母,才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吃起来。
原桥没有请护工,最近几天都是亲力亲为的照料原母。他不知道后续治疗要花多少钱,但他不舍得浪费,生怕以后没钱治疗母亲,所以连护工都舍不得请。
原母看着他不修边幅的模样,虚弱的声音满是心疼:“小桥,让你爸来照顾我吧,过两天就要高考了,你得好好休息。”
余一焕抬头,温声道:“我爸就别想了,我一会儿给你请个护工,不会耽误考试的。”
原母哽咽道:“那就好。都怪妈大意,没有看红灯……”
“不怪你,你太累了。”
这些年原母过得一直很压抑,前几天又被原父揍了一顿,原父每天大半夜的回来折腾,她睡不好,又要工作,精神恍惚了也正常。
余一焕慢条斯理的吃饱了饭,收拾起来:“等我高考完,你就和他离婚吧。”
原母心中酸涩:“他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我去丢个垃圾,很快回来。”
“……好。”
余一焕下了楼,跟护士打听了一下,请了两个护工,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务必要完美的照顾好原母。
到底男女有别,原主是亲儿子,不在意伺候母亲,但余一焕就不一样了。他做不到亲力亲为的照顾原母的一切,索性花钱请护工。
等护工到位,余一焕吩咐了一下,就跟余母好好告别,出了医院。
他回家的时候原父不在家,不知道是去医院了还是去鬼混了。
余一焕没管他,回房洗了个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摸着有些刺手的胡茬,有些爱不释手。
贺棱:【……刮掉吧】
余一焕不想刮:【留着吧,再长一点就好看了,英武!】
【就是皮肤有些干燥,黑眼圈也太重了,脸色也不太好,太白了……】
贺棱:【你是学生,要注意仪容,不刮胡子会被教导主任抓的。】
这身体的雄性激素也太强了,这个年纪这胡茬量,啧。
余一焕哼笑一声:【能留一日是一日,考试那天再刮。】
贺棱:“……”
他走出浴室直接倒在床上:【我洗澡的时候你也看着?】
贺棱:【没看】
【我不信,你这小子有点色呀】
贺棱:【没看,我是见你洗完了还在那里疯狂照镜子才好心提点。】
【看就看了,我又不会怪你】
贺棱:“……”
余一焕合上眼,眼看着要睡了,贺棱再度出声:【吹个头发吧,这样睡会头疼。】
余一焕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