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荷,是一个没有武力值还患有心疾的平民。
他本是蓝月馆一个小倌与恩客生的孩子,那恩客生了他后就丢到了小倌这儿,小倌不舍得将他丢弃,遂留下了他,因此他也在此长大。因父亲是卖身的小倌,而母未接纳他,清荷便只能入了贱籍,在年岁到了后就在蓝月馆挂了牌,
直到他的生父应染病去世,几年后蓝月馆馆主已年迈,又无子女,见清荷乖巧孝顺,就收养了他,他这才从贱籍转为了平民。
馆主去世后,清荷继承了蓝月馆。
除了有时客人闹事或馆里的人不听话需要他处理外,他对自己的生活还算满意。
至少有钱看医买药了,也不用再伺候人了。
可惜,今天他在泡澡的时候心疾病发,没挨过来。
余一焕缓过来之后,放松在了贺棱怀中:“所以,这次你要当我馆里的头牌吗?”
贺棱:“你舍得?”
“卖艺不卖身。”
贺棱轻捏一下他的腰窝,引来他一声低骂。
贺棱笑着承了他的骂,然后道:“这次,当你的保护伞。”
余一焕迟疑道:“你开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贺棱再也没提起过任务这回事。
贺棱:“你比较重要。”
余一焕拉起他环在腰间的手亲了一口:“会说你就多说点。”
贺棱:“……”
房外响起敲门声,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清脆的少年音:“爹爹,你的晚饭做好啦,可要给你端进来?”
余一焕:“……”对,这里风月场所的人都叫老板爹妈。
“爹爹?”
余一焕轻咳一声:“端进来吧。”
“好的,我这就去吩咐。”
“……”
贺棱拉着余一焕起身。
黄昏时分,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贺棱给他点了灯:“那我去做准备了,晚上见。”
余一焕抬眸:“晚上?”
“晚上。”
“好。”
……
无人的城郊外,贺棱给自己捏了个身体和一把重剑。
一身蓝色劲装,眼带沧桑的青年就这样背着一把重剑朝城里赶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他被一群厮杀的人拦住了去路。
一群黑衣人和一群护卫厮杀,一个少年与少女牢牢被护在包围圈里。
贺棱二话不说抽出重剑就冲入了战场,面不改色的一剑拍飞一个黑衣人。
被抢了活干的护卫们都愣在了那里。
少年紧握着少女的胳膊:“阿姐,这就是江湖大侠啊!是我想要的江湖!”
少女拧眉,斥道:“噤声!”
贺棱清完了黑衣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少年看他走了,连忙喊道:“敢问大侠姓甚名谁?我姐弟二人定当回报大侠!”
“不必。”
贺棱留下两个字,加快脚步使用轻功离开。
少年看着他倏然消失的背影,崇拜道:“好酷——”
少女没管他,而是问起了护卫的伤亡,然后带着他们往城里赶。
……
贺棱进城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城里张灯结彩,没宵禁的街道十分热闹。
在热闹嘈杂的街道中,他冷凝的双眸也染上了几分烟火气,漫步朝蓝月馆而去。
蓝月馆。
余一焕吃过饭后就在房里休息。
虽然他是馆主,但馆内自有一套运行规则,如果一切顺利,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话,是不需要他出面的。
显然,今晚就有例外。
余一焕听着外面响起的敲门声,问:“什么事?”
“爹爹,外面有人闹事。”
余一焕打开门:“边走边说。”
门外的是个神情焦急的少年,他语速极快的说道:“奉云哥哥的客户非要赎他,说是赎,其实就是想买回去当奴婢,连个妾室的身份都不肯给,奉云哥哥怎么肯跟他走?但他说他给了钱,奉云哥哥就必须跟他走,现在带了人要强行把奉云哥哥带走,我们馆里的人跟他们对峙起来了,其他客人都在看戏。”
“还想强买强卖,”余一焕加快了脚步,“报官了吗?”
“啊?”跟在他身后的全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概因以前有人闹事的时候,都是私下解决的,从未有一次报过官,让官府干涉。
“我们蓝月馆是交了税的,我们在城里老老实实的经营生意,没有偷奸耍滑,有人闹事,当然要让官府给我们主持公道,”余一焕冷哼一声,“一会儿出去你就直接去报官,这边我们拖着。”
“……好的,爹爹。”
全成有些愣神,然后想到,这次发生的事情和以往兴致是不同的,以往那些事都能私下解决,这次闹事的人在瞿安城有钱有势,不报官多半是解决不了的,总不能看着奉云哥哥真被抢去做了奴婢罢?
只是……蓝月馆报了官之后,在那些江湖人眼中,恐怕……
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江湖侠客踏入蓝月馆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前堂。
全成直接朝大门小跑着离开。
余一焕一眼就看到了和他馆里的人对峙着的一行人,大步走了过去。
蓝月馆的人一看余一焕来了,瞬间双眼一亮。
“爹爹!”
“爹爹你来啦!”
“爹爹……”
一声声爹爹叫得余一焕头脑发胀。
被护在后面的奉云看到他过来,一直强撑着的脸也垮了下去,委屈的看着他。
余一焕缓缓走到他们前面,对上了闹事的人。
足有十几个配刀的护卫,他们后面一个青年摇着一把折扇,神态嚣张的看着他。
余一焕神色淡淡:“为何来我蓝月馆闹事?”
“我何曾闹事?”青年扬着下巴,“你这里是做买卖的地方,他奉云就是在这儿卖的,如今我出钱,你凭什么不肯卖?钱,我放在这儿了,人,我今夜一定要带走。”
余一焕看向地上打开的两箱黄金,冷声道:“钱你还是带走吧,我蓝月馆不做奴隶买卖的生意。”
……
余一焕在那边和闹事的人掰扯的时候,贺棱还在朝蓝月馆赶。
眼看着再拐两个弯就要到蓝月馆了,他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贺棱:“……”
一男一女在前面不远处打得激烈,边打边骂,骂的特别脏。而促使贺棱停下脚步的,是他们打斗中女子一直抱在怀里的包袱。
那女的眼看着就要被男的压制住了,连忙丢出怀里的包袱。
“狗东西!既然如此,老娘也不护着你的种了!有本事来干!”
“去死。”
女的没想到他竟真毫不在意,在不可置信中眼看着就要毙命,她不甘心的也发出了致命一击。
贺棱往左边快走了几步接住了包袱,抬眸望去,那两人已经一人被刀穿心,一人被剑抹脖子,很快就没了生息。
“呜哇——”
婴儿啼哭的声音特别响亮。
贺棱抱着孩子,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两具尸体前,翻了翻他们随身能携带的东西,最终拿走了女子头上的一只发钗,以及男子腰间坠着的香囊。
孩子还在嗷嗷哭个不停,贺棱神情陌生的颠了颠:“别哭了。”
孩子不听,孩子就是要哭。
贺棱皱着眉在他唇上滴了一滴仙露。
孩子顿时止住哭声,一边吧唧嘴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贺棱和他对视:“你体弱,饮一滴就够你许久不进食了。”
“哇哇——”孩子挥舞着小拳头。
“威胁也不能再给你了。”
“哇——”
“听不懂,哭也没用。”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