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余一焕去叫水洗漱,回来时桌上已经收拾干净,而孩子已经醒了,被贺棱抱在怀里逗弄。
余一焕:“……别捏他的脸。”
贺棱淡定的收回手:“我没用力。”
余一焕走到他面前,伸手摸进襁褓里,奇怪道:“他怎么一夜没尿?”
贺棱低声道:“他又没喝女乃水,只一滴仙露而已。”
余一焕:“……”
孩子醒了后就开始闹腾,叽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要是不回应他,他还会生气。
余一焕抓住他的小手:“给他取个名?”
贺棱沉思片刻,道:“小鱼?”
余一焕:“?”
贺棱肯定的点头:“鱼同你的余,以后他就叫贺鱼。”
余一焕低头看着笑得正欢的孩子:“真叫这个啊?”
“你有别的想法?”
“倒也没有。”
“那就贺鱼吧,”贺棱伸手捏了捏孩子的鼻子,“以后你就叫贺鱼啦,鱼跃龙门的鱼。”
余一焕皱眉:“又捏他。”
贺棱无辜道:“真没用力。”
“往后不许再捏。”
“行行行,不捏他。”
“走,带他出去逛逛,买些婴儿用品。”余一焕拢了拢贺鱼的襁褓,抱着他往外走去。
蓝月馆里没有小孩的用品。
贺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边:“顺便找两个奶娘。”
“嗯。”
得知他们要出门,车夫已经套好了马。
贺棱和余一焕买东西都很干脆,需要用的,能用上的,品质稍好一些就买,没有挑挑拣拣,因而花费的时间很少。
让人把东西都送到马车上后,贺棱和余一焕亲自去找奶娘了。
牙行。
跟人牙子说明了要求后,很快就有七八个妇女被带了过来。
“她们都是刚生下了孩子没多久,女乃水充足,绝对能满足小公子的需求!”人牙子笑眯眯的介绍,“这个妇人原本是个大官的妾室,刚产子还未出月子家中就遭了难,杀头的杀头,发卖的发卖,她也就到了我们这。”
“这一个呢产子也有几个月了,她男人欠了债,把她卖给了我们。”
“这一个……”
他一个个介绍过去。
余一焕一一看着她们的面相,挑了两个没什么心眼,较为良善的女人:“就你们两个吧。”
被挑中的两人上前行了个礼。
“多谢主子!”
余一焕:“你们在这牙行可有放心不下想一起带走的人?”
“有,”其中一个妇人激动道,“奴有两个孩子,也在这牙行,求主子把他们也一起带走吧!等他们长大了都给主子当奴婢,现在大的那个已经七岁了,他也能做事……”
余一焕颔首,看向人牙子。
人牙子秒懂:“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带来。”
余一焕看向另一个他选中的人:“你呢?”
她盈盈一拜:“多谢主子,奴没有放心不下之人。”
她面无血色,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不卑不亢,想来她嫁给那位犯事的大官前也不是个普通人。
很快,两个孩子被带了过来。
一个七岁的男童抱着尚不满一岁的妹妹,看见母亲后快步走到了她身后。
她连忙拉着他跪下:“大宝,快见过主子!”
大宝抱着妹妹“砰”一声跪在地上,疼得泪眼汪汪,却乖乖的叩首:“见过主子!”
余一焕:“……起来吧,我们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不用跪,简单见礼就好了。”
“是。”
大宝娘扶起孩子,从他怀中接过女儿。
余一焕把钱付了,从人牙子手里接过他们的卖身契:“走吧。”
刚买来的几人是不可能跟着他们挤马车的。
余一焕吩咐车夫开慢一点,让他们跟在身后慢慢走。
蓝月馆。
在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蓝月馆的人时,两个新任奶娘的神色都变了变,但很快就敛了下去。
白日里的蓝月馆很安静,除去值班的丫环和小厮,许多人都是午后才陆续醒来。
“夏至。”余一焕抬眼看到一个眼熟的丫环,叫了一声。
夏至连忙过来见礼:“馆主。”
“这是我找来的两个奶娘,以及奶娘的孩子,”余一焕吩咐道,“你给他们准备离我那儿近点的房间,再给他们准备一些换洗衣服和日常要用的东西。”
“是,馆主。”
余一焕又看向两个奶娘:“你们有什么需求,跟夏至说就可以了。”
“是,主子。”
贺鱼又睡着了。
贺棱:“你带他回去睡,我把你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做他的房间。”
“好。”
……
午后。
余一焕在贺鱼啊啊叫中醒来。
余一焕睁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襁褓:“叫什么叫,昨晚刚喝了仙露,总不会是饿了吧?”
贺鱼摇着小手:“阿巴阿巴。”
余一焕握住他的小手,含笑道:“不错嘛,现在就已经会叫阿爸了。”
“阿巴巴。”
“欸!”
“阿巴。”
“嗯嗯。”
“阿巴阿巴。”
“乖。”
【别逗小孩了,来吃饭,我在院子里摆好了。】
余一焕:【院子吃……不热么?】
【院子里的凉亭。】
【好吧。】
余一焕起身套了一身轻薄的外衫,抱起贺鱼就出了门。
院子凉亭里,贺棱已经摆好碗筷等着他。
余一焕抱着孩子坐下:“怎么在这儿吃?”
“房里太闷,在外面还能吹吹风看看风景呢。”贺棱伸出手,“孩子给我,你先吃。”
余一焕抬眸,看到不远处走廊下的人,提起了音量:“兰娘。”
刚走出来的兰娘一怔,顺着声音望过去,一见是主子,连忙快步走过去。
余一焕把孩子一递:“他叫贺鱼,是我和他的孩子,以后你就是他的奶娘了,你先抱去熟悉一下吧。”
兰娘有些紧张的接过孩子:“主子……”
“去吧,”余一焕微微一笑,“也让大宝娘看看。”
“是,主子。”
原本兰娘是担心孩子还没熟悉她,会哭闹。但现在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怀里好奇的看着她,让她心中一软,不由想起了自己那个还不知是何下场的孩子,又心痛无比。
她小心的抱着孩子离开。
余一焕拿起筷子,扬眉看向贺棱:“既有了奶娘,何需那么辛苦要换着吃饭,一起吃。”
贺棱看着兰娘离开的背影,失笑:“你说得对。”
吃完午饭后,余一焕又想去午睡。
贺棱拉住他:“你不是才睡醒?”
“被你儿子吵醒的。”
“……你真困了?”
“倒也不是,”余一焕摸了摸下巴,“那我们去下棋?”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