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他的名字,大反派怎么能抢他名字呢!?
角落里的绿植叶片无风抖动,但也只是很细微的一下,却同时将屋内几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玄老疑惑的回头问侍从:“这厢房内何时添置了绿植?”
侍从回想了下道:“不曾添置过,许是谁放错了。”
放错了摆件虽然只是件小事,可也侧面表面有人在玩忽职守。玄老正要发怒,就听隋简解释道:“这是我养的灵植,方才观看拍卖会时顺手放在那里了。”
他说罢迟疑的拧了拧眉心,问:“可是有何不妥?”
对于他这番说辞玄老未作怀疑,乐呵呵的说了句无妨。
“云深阁下,这便是木灵之心,你可以现在就打开匣子验收一下。”
他说着抬了抬下颚,示意侍从将装着木灵之心的黑匣子送到隋简面前。
隋简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验收就不必了,相信玄老也不会为了一个木灵之心就砸了清园的招牌。”
他从侍从手中取走黑匣子随手搁在了身旁的茶桌上,而后将承诺给交易行的两百滴日精月华拿了出来。
玄老验视了一番,确认是货真价实的日精月华且一滴都没少后,开怀大笑道:“好好好,云深阁下爽快,老夫就喜欢和爽快人交朋友。”
隋简但笑不语。
钱货两讫,两人互相恭维寒暄了两句后玄老便告辞了,临走时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了晶体墙,嘴角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房门再次被关闭,隋简走到花瓶前,由上而下的俯视着躲在花瓶里一动不敢动的人参精,语气凉薄的说:“人都走完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人参精动了动,缓缓探出头来,一双豆豆眼滴溜溜的乱转,确认隋简没骗他人真的都走完以后,他才敢大摇大摆的攀着花瓶瓶口爬出来。
人参精动作很利索,但花瓶表面光滑,加上蹲久了参须有些僵直发麻,他一不小心踩滑了,呲溜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隋简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恶劣的将摔倒的人参精死死按在了地上,颇有些牙咬切齿的道:“遇到旁人就这么点胆量,怎得就敢对你的主人耍脾气摆脸色了?”
人参精趴着装死,拒绝交流。
隋简可不惯着它,揪着人参精的枝杆就把它提溜了起来,然后将他放到了桌面上。
云深正要炸毛呢,怀里突然被塞了样东西进来。
是一个荧绿发光,比他身体还要粗壮的心脏。
他手忙脚乱的抱着,浑身僵硬,仿佛怀里的不是木灵之心,而是一颗烫手山芋。
他用两根参须捧脸,惊呼:“你给我干嘛!”
隋简抬了抬眼皮:“拿去玩。”
拿去玩?!这种人人争抢的宝贝,花了那么大代价拍回来的东西,给他当玩具?这合理吗?
云深抱着木灵之心放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心道这哪是什么宝贝啊,分明就是炸弹。
可他内心又不由得升起一股诡异的欢喜。
大反派居然把木灵之心给他当玩具耶,嘿嘿。
云深稀罕的搓了搓木灵之心:“就……给我了?”
隋简看着叶片尖尖翘起的人参精,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只是让你拿去玩,可没说要给你。”
云深:“…………”
他就知道!
寄拍的日精月华压轴出场,隋简只要灵植,御灵宗准备得十分充足,加上隋简承诺过对方给予优先权,最终御灵宗以一己之力换走了日精月华各五滴,其余则由四大家族和太珩宗瓜分走。
如此一来,涅槃丹丹方上的珍稀灵植便集齐了将近二十种,省了他不少的功夫。
隋简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所有竞拍与寄拍的物品都已交易完,拍卖会彻底落幕。
云深再次藏到了隋简的披风里,而那颗木灵之心则被收入了储物戒中。
隋简混迹在人群之中,随着涌动的人流走出拍卖行。
拍卖行出口外,暗中果然与他意料之中一样占据了各方势力的人马。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想干什么,无非就是行杀人夺宝之事,又或者想从人群之中找出日精月华的持有者,也就是他。
无数查探的神识扫来,隋简将修为压制到元婴以下,微微伛偻着背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平凡劲,与身旁的人对比没有半点出挑之处。
那些神识扫了一圈便收了回去,隋简就这么施施然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第11章 十一章
客栈厢房内,只到膝盖高的围炉火烧得正旺,云深站在一张小木凳上,凳子腿边挨着一颗发着绿光的心形光团。
他手持长柄木勺搅动炉内色泽金黄的汤水,一根细细的参须随着水流滚动翻涌,清香扑鼻的药香霸道的占满了整个房间。
他一边搅一边心里骂骂咧咧,痛斥大反派周扒皮资本家。
而在他的背后,隋简正好整以暇的半靠着软榻,一手撑着脸颊,缓慢的翻阅手中的书卷。
光看表面,屋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刻钟后,云深将滚汤出锅的参茶舀进药碗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从木凳上跳了下来。
而原本安安静静的悬浮着的木灵之心随着他开始走动,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像小狗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
隋简有过几次直接将滚烫的茶水直接入口的前科,云深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茶还有些烫,等放凉点再喝。”
参茶被放到了软榻前方的矮桌上,隋简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嗯了一声。
云深没了事做,干脆趴在矮桌上等着,等隋简喝完茶水后就能立马收走药碗。
他头顶上,木灵之心扭扭捏捏的飘上飘下,似乎想要与他的叶子贴贴,但又怕会把叶片压折了似的不敢真正落下。
“这木灵之心你不收起来吗?”
自从回来把木灵之心从储物戒里放出来以后,木灵之心就变成了这样,像跟小尾巴一样总喜欢跟着云深,对此云深也颇有些无可奈何。
隋简轻笑了声:“我看它挺喜欢你的,就让它跟着吧。”
相处了将近一个月,隋简也算是看明白了,人参精体质特殊,不单单只有日精月华对它喜爱非常,但凡是先天灵物都好似对它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云深颇为苦恼的戳了戳黏乎乎的木灵之心:“可是这么大摇大摆的外头飘着,真的没关系吗?”
都说财不外露,这木灵之心当时多少人抢他可是知道的,不把它好好收起来云深始终没有安全感。
不说怕被人惦记,也怕这木灵之心自己跑了。
隋简看人参精苦恼得参须都快打结了,好笑的提醒道:“既然这么不放心,那就让它到你体内待着吧,对你对它都有好处。”
云深愣住了:“待我身体里?怎么待?”
不等隋简解释,木灵之心好像听懂了隋简的话,突然激动的抖了抖,然后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绿光,刺得云深下意识眯起双眼。
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木灵之心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他体内。
云深没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从未有过心脉跳动的身体,随着木灵之心的进入,好像感受到了心脏鼓动的声音。
云深没觉得高兴,反而很紧张。他心虚不已的偷看隋简的脸色,干巴巴的问:“怎么办,它好像和我融为一体了,不会取不出来了吧?”
这可不能怪他啊,是大反派说让木灵之心待自己体内的,他都没答应呢,这木灵之心就钻进去了,也不给参反应的机会。
隋简说了句无妨。
云深就想不通了,大反派不是专程为了木灵之心来的吗?证明木灵之心对他肯定有大用处,为何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呢?
他没敢问出心中的疑惑,倒是还有一点挺好奇的点被他问了出口。
“要是没有那日精月华,你原本打算怎么拿到木灵之心的?”
隋简没有作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端起药碗啜了口参茶。
联想之前大反派拦路抢劫的行为,云深难得聪明了一回,福至心灵的懂了。
不是明抢就是暗偷,反正不会是什么正当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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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木灵之心到手,隋简到极欢城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没有久留的必要,一人一参休整了一日后便踏上了离开的路程。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次的代步法宝还是之前那艘飞舟,罡风吹得云深枝叶乱晃,若不是他用参须嵌入抓住夹板的缝隙,以他那小身板早就不知道吹飞到哪里去了。
隋简靠趴在围壁上,及腰的青丝只挽了一半发髻,剩余的垂落在后背,丝丝缕缕的随风轻轻浮动。
他侧目看向云深:“东洲。”
东洲?
云深满头问号,他还以为大反派是要回大本营,没曾想却是去了截然相反的东洲。
云深又问:“我们去东洲做什么?”
“去了便知。”
隋简不欲做过多的解释,云深探听无门,只好憋着好奇郁闷的闭嘴。
他想不出来大反派去东洲的目的,穿书本来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金手指,但他穿过来的时间线已经是全文完结以后,已知的剧情通通没了用处,金手指作废,之后会发生什么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既然大反派说去了就能知道,云深索性就不再纠结。
东洲路途遥远,飞舟的飞行速度不算慢,晃晃悠悠飞了将近月余才接近抚仙镇。
抚仙镇是个堪比大城池的镇子,它是从南洲到东洲唯一一个能进行传送的地点,而传送点被掌控在四大家族中的上官家手中。
一人一参并未直接前往传送点,而是先在客栈住了下来。
连日的赶路隋简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房门刚关上便迅速结下一个防御阵法,以防有人在他疗伤期间闯入。
阵法极其耗费灵力,隋简捂着嘴唇吐了口血,许久没见他这样都快要忘记他身受重伤的云深当场就吓坏了,围着他转来转去,差点掉金豆豆了。
“截一段参须给我。”
“哦哦哦,好。”
每次截参须煮茶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参精这回却没有了半分怨言,他没忘记隋简有洁癖,截下参须后还先洗干净了递过去。
人参精的身体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着,那双豆豆眼里是浓郁化不开的担忧和恐惧。
大反派是他来到这个异世以后第一个遇上,也是唯一相处最久最熟悉的人,虽然他心里和嘴上经常骂大反派不做人,但就像雏鸟会天然依恋第一眼见到的人,云深内心深处其实也很依赖隋简。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隋简,见他苍白唇色全无,顿时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