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的状况来看想走肯定没那么容易,云深忍痛掰断了一节小参须,用灵力淬炼激发了参须的药性和香气,随后远远的往后边抛去。
闻到了人参香气的动物纷纷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就冲着参须的方向冲去。
参须只有一小截,妖兽特别的多,为了争夺这一小截参须,这些妖兽竟然扭打撕咬在一起。
云深就在这个时候猫着腰背上背篓,踩着滑草板迅速催动灵力溜之大吉了。
“在那儿!”
“快追!”
好不容易摆脱了剑齿豹的两人刚好找来,一眼就看见夜幕下飞驰的黑影,两人迅速御剑飞行追了过去。
忙着逃命的云深依稀听到有人说话,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居然有两个修士在后头紧追不放。
他隐约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两名修士大概是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他们,直接扬声威胁着说:“我这刀剑无眼,若是不想被切成片就识趣的停下来乖乖束手就擒。”
对方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可把云深吓坏了,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求生的本能之下,他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将体内的灵力调动到了极致,为了减少风阻,甚至还直接趴在了滑草板上,随后滑草板便像装了加速器一般风驰电挚的一路往前窜,竟生生将两名修士远远甩在了后头。
两名修士本来跟剑齿豹缠斗就耗尽了大半的灵力,此时正是最为疲惫青黄不接的状态,原以为人参精没什么攻击力拿下它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万万没想到这人参精竟跑得比兔子都快。
其中一个修士崩溃的失声喊了句:“这人参精怎么这么能跑?”
阴柔男瞪他一眼:“连只人参精都抓不住,废物!”
那名修士脸色一瞬间僵硬变色,他讪讪的说:“师兄教训得是。”
嘴上说着谦虚受训的话语,态度毕恭毕敬,可扭过头便面色狰狞扭曲,眼底恨意横生。
黄沙戈壁里夜空低垂,耀眼瑰丽的银河悬挂夜空,静谧而美好。
一只靴子碾压着细软的沙砾,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
身着黑袍的人影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若非刻意去细看,几乎都没人能发现居然还有个人在。
这个黑影正是耗费了大半日才从地底洞穴回到秘境地表的隋简。
他手中捏着一个火球,火球的火苗十分虚弱,忽忽闪闪的好像随时会熄灭。
炎阳之心被隋简狠狠收拾了一顿,它觉得自己真的怨,明明它都已经把人参精换给这煞神了,就是中途被不知名的家伙趁虚而入抢走了。
都怪这煞神自己没把人参精看好,丢了人参精不找罪魁祸首算账反而来找它撒气,实在是可恶!
炎阳之心的火焰燃烧幅度过于明显,隋简想不注意都难。他看都没看炎阳之心一眼“找不到他,我就把你直接炼了。”
炎阳之心鹌鹑似的抖了抖,任由隋简继续将它捏圆搓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得这煞神不高兴了,又用万年寒冰来冰封折磨它。
炎阳之心老实了但隋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随着云深失踪的时间越长,内心的暴戻就越汹涌。
正在他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情绪之前,那失联了许久的主仆契感应竟断断续续的连接了起来。
隋简顿住脚步,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正色起来。他目光笃定的落向远方,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头云深被追得抱头鼠窜,那两个修士跟闻到腥味的疯狗一样,死活不肯放弃,竟生生追了他上百里地。
眼看着灵力就要耗尽,云深急得嘴角燎泡。
大反派到底在哪儿啊?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找到他?再不出现他可就要被人切片了!
云深一点都不想死更不想被切片,可那两个修士追得实在是太紧了,一点要放弃的迹象都没有。
随着最后一点灵力耗空,失去灵力作为推动力的滑草板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段距离,然后缓缓慢了下来,最终停下。
那两名修士落到云深面前,阴柔男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冷笑着说:“跑啊,你继续跑,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跑。”
他说着话时便朝云深逼近,云深被榨干了灵力,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趴在滑草板上等着被抓。
眼看着阴柔男弯下腰朝他伸手抓来,他都要绝望了,结果就见阴柔男心脏的位置突然穿出一把剑。
鲜血顺着剑身滑落,在剑尖出凝聚,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上,开出猩红的血花后迅速被泥土吸收。
阴柔男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扭头。
捅他心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同行的同门师弟。
那名修士残忍又冷血的笑了笑:“师兄,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下,他用力拔出手中的长剑,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连云深的叶片和身上都溅到了不少。
被一剑穿心的阴柔男还没断气,他进气多出气少的死死瞪着那名修士,嘴巴开开合合像是要说什么。
那修士没给他说出话来的机会,一掌拍碎了他天灵盖,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
云深吓得浑身颤抖,只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疼。
那修士杀完了人,转头就看向云深,笑意不及眼底的说:“轮到你了。”
第26章 二十六
打是打不过的, 跑又跑不赢,云深直接原地摆烂,举起双手投降, 卑微的道:“别杀我!活着的人参精比切片的更有用, 可实现资源再生再利用!”
他说这话时总觉得有种熟悉感,略微思索就想起为什么了。当初大反派将他连根拔起时, 为了活命他也说了跟这差不多的话。
当初云深初来乍到无依无靠的, 是真的非常害怕自己马上要被切片了, 可现在就不同了,他可是有靠山的人。只要他努力拖到大反派来救他, 暂时认贼作父又有什么关系?活命要紧啊!
有过一次经验,云深这回表演得更加情深意切。
他举着参须对天发誓, 十分诚恳的保证:“你留我一命, 我保证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云深的参须尖尖细细长长的一条,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发誓的手势来的,况且他还特意没用自己的名字发誓,所以怎么都作不得真。
人参精心中暗爽, 感觉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那修士似乎被他的誓言打动了, 态度缓缓松动,没有一开始那样坚定的要先将他切片了再说。
“给他当牛做马辈子?”
“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叛主的。”
云深正要乘胜追击,一声冷冰冰的嗤笑声传入他耳膜,紧接着一道身影遮蔽了月光, 投下的阴影将他整个笼罩。
这声音这语气云深可太熟悉了,他惊喜不已的仰头, 果然对上了隋简那极具辨识度的桃花眼。
他惊喜过后, 又委屈又凶巴巴的指控道:“你怎么才来?你再晚来一点我都无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凶我!”
人参精第一次冲他发火, 隋简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对方很可爱,很想将它拎起来狠狠蹂躏玩弄一下。
人参精肯定会直接被气哭,但又不敢反抗,只能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含泪瞪他。
隋简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有趣,内心因为不小心弄丢了人参精而无处发泄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对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人参精道:“还不起来,是打算让我亲自捧你起来?”
他思索一番,觉得也不是不行。
云深可怜兮兮的告状: “起不来,被他们追杀得灵力耗尽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了,本来隋简没来他还能咬牙忍一忍,但一见到隋简那不安的内心得到安抚以后,云深只觉得哪哪儿都是疼的,动一下都泛酸。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道:“捧我起来怎么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就等着见人参片吧。”
隋简忍俊不禁嘴角微扬:“嗯,我的错。”
云深愣了愣,没想到大反派居然会突然认错。
对方态度太好反而显得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知……知道错了就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尖,也不好意思继续躺平摆烂了,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
一人一参旁若无人的相处互动,让一旁被忽视的修士终于忍无可忍站了出来。
他警惕的盯着隋简:“你是谁?”
修士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人凭空出现,修为更是探不出虚实来,聪明人都该立马离开保命,但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让给别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他见隋简气息虚浮,心中侥幸的想也许这人修为比他低,只是用了什么可以屏蔽他人神识查探的法宝,弄虚作假吓唬人罢了。
他咬牙放了狠话:“识趣的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中刀剑无眼。”
隋简理都没理他,将手中捏着的一个球状物体扔了出去,随口说了句:“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别轻易玩死,便宜了他。”
那球状物体正是被隋简狠狠收拾过现在非老实的炎阳之心,它闻言如蒙大赦,转向修士时燃烧的火焰都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修士脸色大变,想跑却来不及了,一簇深红色的火焰从他脚下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他吞没。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发现自己舌头不知何时被切断了,掉落在地上瞬间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云深听到那修士的声音才想起自己好像把这号人物给忘了,由于是背对着对方的,他下意识扭头去看,结果转到一半,一股无形无影的力量将他整支参托举了起来,失重感让他身体晃了晃于是下意识先站直稳住,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轻轻放进了不知何时被拿出来的陶土盆里。
云深愣了愣,被隋简这么一转移注意力,他已经将修士抛之脑后。
不过两三日没待在陶土盆里,云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小心翼翼且珍惜的摸了摸盆沿,然后问隋简:“不是说抱着盆灵植太显眼了吗?”
怎么又拿出来了?
隋简道:“你太抢手了,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安全。”
云深深以为然,那种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的境遇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于是果断刨土把自己埋起来。
拍实了泥土后,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参须扯了扯隋简的衣领,又指向滑草板上的草编背篓说:“我捡了一颗蛋和种子,你帮我收起来吧。”
隋简这才注意到那个做工粗糙的迷你背篓,透过草叶的缝隙果然隐约看到了一颗灰扑扑的蛋。
隋简随手将种子放到云深的参须里,让他卷着拿去玩,至于那颗蛋则被他收到了储物戒中。
蛋的气息非常微弱,若非还能时不时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生命本源之力,俨然就是一颗死蛋。
看样子人参精丢了这段时间,还遇到了不少的事。
他状若不经意的问了句:“哪来的?”
云深老老实实的把那个神秘小世界和扶桑神树的事情和盘托出,丝毫没有隐瞒。
“扶桑?”
当听到那颗树自称扶桑后,隋简突然出言打断了他。
云深不明就里的问他:“怎么了?”
隋简抿唇不语,他想到了涅槃丹里的一味主药——扶桑枝。
根据云深此前对扶桑神树的描述,树冠遮天蔽日,其树干不知宽几何,如此明显的特征,按理来说即使这个秘境小世界很大但也能一眼就能注意到,可此方小世界的上空分明是寻常的。
那么只能说明,这个秘境是个多层重叠的界中界。
他问云深:“你如何从那小世界出来的?可还能进去?”